我這邊盤腿坐好,師父並沒有坐下,而是繞着我轉了幾圈,然後來到我的身前,他沒有立刻動手,而是仔細的打量我。
我問師父,我是不是還需要準備點什麼。
師父道:“不用,你閉上眼,然後去運氣就好了。”
我按照師父所說的去做,可在閉上眼睛後,我就發現自己並不是什麼也看不到,在我頭頂三尺高的地方忽然出現一顆透明的眼睛,在這顆眼睛之下,我看到了師父,看到了紫仙,還看到了我自己。
神目?
我曾經見白媚兒有過這樣的眼睛,這不是正統的神族纔有的眼睛嗎?
這讓我很是驚訝。
師父則是笑了笑,然後對我道了一句:“你小子總是在出人意料的時候,有出人意料的突破,這神目一開,你身上的神性就顯得更加自然了。”
說罷,師父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呼”的一下就拍在了我的額頭上,一股紫氣繞着我的腦袋旋轉,然後從我的眉心中央直接向我腦袋裡面鑽了進去。
我先是感覺一陣刺疼,很快那種感覺就消失了。
一句句清晰的口訣,一道道清楚的演練身影……
所有的術法都迅速在我的腦海中盤旋,變化,然後猶如烙印一樣刻在我的記憶裡,這種記憶,是我想忘都無法忘記的。
整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北天門幾乎所有的術法,包括一些不出世的禁術,師父統統都教給了我。
等師父傳授紫氣結束後,他就長長出了一口:“從現在開始,你就正式成爲北天門的總門主的繼承人了,記得我說的話,無論什麼時候,只有你纔是北天門的正統。”
此時我緩緩睜開眼,頭頂的神目則是消失掉,我望着師父點了點頭,我心中有一千句,一萬句感謝的話要對師父說。
師父則是像昔日一樣拍拍我的肩膀說:“好了,牡兒你姑且在這雲壇之上閉關修行吧,最近魔物可能有些吵,你不用管,只要安安穩穩地閉關就可以,不管出現什麼魔物,你都不要出手,明白嗎?”
我點頭說,是。
說罷這些,師父就讓我直接開始閉關,而後對紫仙說了一句:“那這邊護法的事兒就交給你了,我就不管了。”
紫仙對着我師父點頭,然後“嗯”了一聲,不多言片語。
說罷,師父便拂袖而去,聲影也是“呼”的一聲消失在那若隱若現的道觀之中。
我看了看紫仙,她就對我說了一句:“好好修行,半年時間很快。”
接下來的閉關,一切都很順利,只不過越是瀕臨最後的期限,那魔物衝擊道觀就越頻繁,多的時候,每天有四五隻魔物,不過好在那道觀厲害的很,任何魔物只要碰到那紫雷就瞬間化爲無有。
整個北天門依舊穩定的很。
秋末冬至,冬去春來,春往夏臨,這約定的期限轉瞬便到。
這大半年的時間裡,我已經將師父傳授給我的術法練習的十分熟練,雖然沒有施展經驗,但是與人鬥法的話,我也可以信手拈來。
閉關期間,我兩耳不聞山外事,外面到底發生了些什麼,我根本無法知曉。
這一日到了約定期限,我便停下了閉關。
紫仙這些日子一直坐在石屋門口的石頭上爲我護法,見我從雲壇中起身,也是對着我微微一笑,面容顯得稍微輕鬆了一些。
紫仙走了過來,我則是一把將其抱住道了一句:“這半年可想死我了。”
紫仙道了一句:“你這小狐狸,閉關的時候,每日用神目偷窺我,每天都見,還有啥可想的。”
我說:“摸不到啊。”
紫仙推開我道了一句:“沒正行的,好了,那些術法都掌握了?”
我道:“都掌握了,只不過有些術法太過龐大,我可能施展不了幾次,威力肯定也沒有師父施展那般的威力。”
紫仙道:“北天門的術法都掌握了,那你自保就沒有問題了。”
接着紫仙又道:“屋裡洗澡水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去洗一下,然後換一身乾淨的衣服,我們下山去。”
我問紫仙下山去幹嘛?
紫仙道:“小狐狸,你忘記了,今日是最後的期限,南天門在數月前已經把北天門圍了一個水泄不通,今天南天門的總門主帶着很多的高手,就要強行上山討說法了,他們現在就在北天門的山門下。”
“你師父已經先去了。”
我“啊”了一聲就道:“不洗了,現在就去!”
紫仙卻是一把拉住我道:“你現在的模樣有些狼狽,你以這種狀態去,是給北天門丟臉,別忘記,你現在是北天門的接班人,要注重自己的儀表,你現在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你師父和整個北天門。”
紫仙這麼一說,我還是去沐浴了一下,然後穿了一件嶄新的紫色的道袍。
我從屋裡出來,紫仙也是對着我又微微一笑道:“我家的小狐狸就是好看。”
我已經笑不出來,而是一把拉住紫仙“呼”的一聲向山下飛去。
不知大山下現在什麼情況了。
到了山門處,我就發現,山下密密麻麻全是南天門的修士,少說也有數萬之多。
他們列着不同的方陣看起來相當有氣勢。
而在南天門前面是一個千人的金甲方陣,南天門的總門主,坐在那方陣的正中央的一個高臺子上,他穿着一身金色的道袍,那雙眼睛還是沒有睜開。
閆武木站在他的左邊,而他右邊站着的,卻是我熟悉的那個身影,祖汐薇。
看到祖汐薇,我心中不禁惆悵。
再看那臺子的下面,站着五個南天門的高手,他們每一個都有聖仙的實力。
不過天尊修爲的,我卻是沒有見到一個。
再看北天門這邊,山門口上站着的是穿着金色道家的戒律宗修士,常恨天站在最前面,威風凜凜,手持長劍,儼然一個威猛的將軍。
在常恨天的身後,還跟着幾個戒律宗的長老,他們也都身披道甲,一臉的凜然之氣。
戒律宗後面,依次是青仙、藍火、白雲、金水、黑山五大宗門。
再往後便是雜物院的弟子們。
楊廣夏站在雜物院的弟子前面,身旁還站着白媚兒。
李雲瑤、魏瑛和齊風站在白雲觀在那邊,郎芊墨則是站在黑山宗門之中。
我師父站在常恨天身後的臺階上,穿着一身紫金色道袍,負手而立,輕風拂過,他的道袍颯颯起舞,甚是威風。
伍嘉琪和風祭清並沒有在這邊。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呼”的一聲就在師父的旁邊落了下去。
見我落下,整個北天門的陣營也是驚呼一片,有的開心,有的則是埋怨。
那些埋怨我的人,多半都是站在各自陣營最後,不願爲北天門出力的人,他們習慣了安穩,面對外敵他們只會逃避,若是犧牲同伴可以換來安定,他們會毫不猶豫地那麼去做。
其實不管我是不是和魔淵有瓜葛,在他們心裡已經不重要了。
看着那些人,我心裡不由一涼,是我把北天門搞的這麼不團結了嗎?
我是不是不應該露面?
見我和紫仙落下,師父就對我微微一笑道:“來了,不錯,精神也挺好,你不用多想什麼,任何勢力之中都不乏一些畏首畏尾,自私自利的人,你往前看,有不少人還是把你當成了同伴,他們現在心甘情願組成了北天門最堅固的一道牆。”
我點了點頭,打心裡感謝那些站在最前面的北天門同門們。
這次的事情,不管怎麼說,都是因我而起,他們能夠這麼相信我,讓我心裡充滿了感激。
我和紫仙落下後,南天門的總門主那邊就“哈哈”一笑道:“這小魔物果真還在你們北天門,伍老弟,你還有什麼話可說,你可有證據爲你那徒弟以證清白。”
師父“哼”了一聲對着南天門的總門主就道了一句:“清者自清,何須佐證,我徒弟沒有殺過你們南天門的人,更沒有和魔物有勾結,我相信他,而且我今天還要在這裡宣佈一個消息,那便是,從今日起張牡便是北天門的唯一繼承人!我立下血誓爲證!”
說罷,師父咬破手指,指天起誓。
接着師父道了一句:“只要張牡不死,我北天門掌門繼承人,只認張牡一人。”
說着,師父提了一口氣,然後大聲問北天門的弟子們:“我這話,北天門衆位同門,可聽清楚了?”
常恨天不假思索,帶頭大吼一聲:“回掌門,聽清楚了。”
接着衆戒律宗弟子跟着齊呼:“聽清楚了。”
然後是整個北天門的弟子跟着呼喊:“聽清楚了!”
我師父又問:“我這話,北天門衆同僚,可謹記?”
常恨天再次帶頭道:“回掌門,必謹記!”
這次不用戒律宗的弟子帶頭,所有的弟子同時大呼:“必謹記。”
我看着常恨天,心裡也是泛起了無數的感激。
同時我心裡也清楚,師父的這一番話,是在向南天門宣戰,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訴南天門,我北天門絕不退縮。
要戰,那便來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