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魎看我一臉的落寞就道了一句:“你爲了人家可以捨命,可人家卻不會爲你這樣,你也看到了,他們都逃跑了,而是把你留給了我。”
我搖頭說:“王瞎子說了,你是給我養魂最合適的人選,他是迫不得已拿走了我部分魂魄,需要有人給我養魂,我才能活下去。”
秦槐魎看着我冷笑道:“我那師兄的話,你也信?”
看着秦槐魎的嘲笑,我直接感覺一股涼氣佈滿全身,涼入骨髓。
秦槐魎活動了一下肩膀道:“沒想到那個傢伙也在,大概是我來這邊的時候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在去長武的路上又折返回來了吧。”
說着秦槐魎又指了指身後碎掉的石人道:“知道它是怎麼來的嗎?”
我搖頭!
秦槐魎說:“師祖曾將通天塔的鑰匙一分爲五,前三化爲紫氣,歸爲珍寶,後二化爲祥瑞,依附瑞獸。”
“狐娘娘塔有一物,是師祖在斬殺狐娘娘的時候留下的,不過我那師兄爲你治眼的時候卻是將其從狐娘娘那兒換走了。”
“斷龍山有一物,幾十年前被人發現,扔進了熔爐熔鍊,後因那東西太過厲害,打破了熔爐,燒死人,被就地掩埋,只是那件事兒並未傳開,所以我和師兄都是最近才知道的,而且恰逢那邊有了‘疫情’,我被師兄施術迷惑,以爲疫情是當年留下的東西所致,卻未曾想到那裡面還有別的故事,僥倖讓我師兄搶了先。”
“而這第三件東西,你也看到了,就在石人溝,這東西名爲‘歸魂’,百年一輪迴,一回等百年。”
我愣了一下問秦槐魎:“前兩樣東西,你不告訴我名字,爲什麼偏偏這第三件東西要告訴我?”
秦槐魎道:“因爲‘歸魂’對你養魂,以及從我師兄那裡拿回你三分之一的魂魄有着極大的幫助,若是那東西到我手裡,我會替你將那三分之一的魂魄取回,若是被我師兄拿走,你小子就自求多福吧,他拿魂魄可不是打算做什麼好事兒。”
我看着秦槐魎問:“你要回我的魂魄,還不是一樣會吃掉。”
秦槐魎笑道:“那可不一定。”
我看着秦槐魎問:“那東西被王瞎子搶走,你不生氣,還笑的出來?”
秦槐魎冷哼一聲說:“我那師兄還不知道自己取走的是‘歸魂’,那歸魂是瑞獸,而非珍寶,如果我師兄把歸魂當成了珍寶,那他接下來的一步就要大錯特錯了。”
“最後一部分鑰匙的爭奪,我肯定贏他。”
我有些不明白地問秦槐魎:“不是才找到三部分嗎,不應該還剩下兩部分嗎,爲什麼你卻說最後一部分?”
秦槐魎笑着道:“你還記得在你們村子裡,王家碎掉的那副鐲子嗎?那也是其中一部分。”
“師祖當年斬殺了狐娘娘,在狐娘娘那裡並非留下一份鑰匙,而是兩份兒,一份給了狐娘娘的魂魄保管,另一份則是給你們老張家的先祖,只不過你家先祖對狐娘娘用情至深,在修塔的時候,把鐲子放到了地宮裡。”
“這也纔有了後面被王家拿去的事兒。”
“同時,那鐲子裡藏的部分鑰匙的紫氣,極其隱秘,我和師兄都未曾發覺,只不過我比較幸運,師兄把師祖的鐵盒子,以及你都留給我了,所以那部分紫氣在王家案子完結的時候,已經被師祖的鐵盒子給收入其中。”
“現在你在我身邊,而那東西在鐵盒子裡,你說裡面的紫氣是誰的?”
這王瞎子和秦槐魎心機斗的可真是深啊。
我這邊則是問秦槐魎:“你說了這麼多,那王瞎子會連瑞獸和珍寶都分辨不出來嗎,歸魂若是瑞獸,那是會動的。”
秦槐魎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我師兄雖然卜算厲害,總能夠先我一步找到那五部分鑰匙的所在,可他對每一部分鑰匙的詳細情況卻是知道不多。”
“而我不一樣,雖然總是尋找上落了下風,可那五部分的名字,習性,功用卻盡數知曉。”
“歸魂百年一輪迴,每次輪迴只活一刻鐘,一刻鐘後,它就又回到原點隱藏起來,不動時候的它,就是一個普通的飾物,和珍寶沒有什麼兩樣。”
“而我師兄因爲時間倉促,只取走了歸魂體內的鑰匙紫氣,卻沒有取走歸魂的身體,所以他根據紫氣就更沒有辦法判斷那部分鑰匙是珍寶,還是瑞獸了。”
說着秦槐魎就向半山腰的坑走去。
我這邊則是想着趁秦槐魎不注意逃跑,可秦槐魎很快道了一句:“你要是覺得自己的速度能超過我,就儘管跑一下試試。”
“要是被我追上了,我可要吃你雙倍的魂。”
剛纔秦槐魎的速度我也看到了,我是無論如何也跑不過這個老傢伙的,所以我就只能乖乖跟在秦槐魎的身邊。
到了這深坑旁邊,秦槐魎捏了一個指訣,一股狂風颳過,這坑裡的積雪就被吹了一個乾淨,只留下了黃黑色的山土。
秦槐魎看了看我說:“咬破自己的食指!”
我問爲什麼。
秦槐魎則是冷冰冰地說了一句:“別讓我說第二遍。”
秦槐魎雖然剛纔一直在笑,可因爲丟失了這一部分紫氣,他的心情並不是很好,所以我很害怕他這個時候會發飆。
我只能照做,忍痛咬破自己的手指。
秦槐魎繼續說,把血滴在坑裡。
我“哦”了一聲照做。
血滴下去,坑裡的黃黑色山土就迅速地在我血液作用下凝聚在一起,我剛想着收回手,秦槐魎卻是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一股氣從我肩膀躥到我的手指處,將一股血柱從我傷口位置逼出。
看着自己手指流血就好像水龍頭的水,不禁嚇得臉色慘白,失血過多,可是會死人的。
好在那血柱只是一下,很快就結束了,我這才趕緊收回自己的手臂,然後用手按住手指止血。
秦槐魎則是旁邊道:“你的血可真是好東西啊。”
說着,我就發現,坑裡那些黃黑色的山土在我血液的作用下已經凝結成形。
可因爲還蓋着部分沒有凝結的土,到底是啥形狀,還看不出來。
秦槐魎擡腳在我屁股上踹了一下,我整個人就掉進了坑裡,鼻子磕在坑邊頓時一股鼻血又躥了出來。
我問秦槐魎幹啥。
秦槐魎就道:“把坑裡的東西撿起來,以後歸魂的身體就歸你了,就當是我吃你魂魄的酬勞吧。”
我捂着鼻子,然後低頭去把土裡的東西撿了起來。
在我把那東西捏在手裡的時候,一股冰涼的觸感就傳遍我的全身,我的手指和鼻子的血也是一下就止住了。
這麼快止血了!?
再看我手裡捏着的東西,是一個只有食指長短的紅玉蟲子。
這蟲子有點像是蠶蛹。
我看着紅玉蟲子問秦槐魎:“這就是歸魂?它是個蟲子,可它爲什麼會造一個石頭人出來呢?”
秦槐魎道:“歸魂是一種癡情的瑞獸,相傳當年,歸魂本是一個擁有極高修爲的蠶妖,而它卻因爲勿入一片桑林,愛上了當時正在採桑的一個叫桑女的女孩兒。”
“桑女每日勞作,養蠶採絲,換來的錢全部拿去給父親治病,可因爲她當時只有十二歲,幹活並不快,她每天掙來的錢根本不夠用。”
“桑女的母親爲了救自己男人的命,就準備把桑女嫁給一個年近花甲的老頭兒。”
“歸魂看到後,就化爲蠶,在桑女面前吐絲,結了一個紅色的玉繭。”
“桑女極其開心,玉繭拿去還錢,湊夠了給自己父親治病的藥,這才讓母親給她退了親。”
“這件事兒也是被桑女的父母知道,他們就想着利用歸魂賺大錢。”
“此時歸魂就化爲人形,口吐人言,說他可以爲桑女的父母吐玉繭,但是那些玉繭是彩禮,他要娶桑女爲妻。”
“桑女的父母見財起意,也顧上自己女兒是不是嫁給了妖怪,當下就同意了,不過他們卻是讓歸魂爲他們吐一百個玉繭。”
“每個玉繭都會消耗歸魂的修爲,一百個玉繭吐出後,歸魂的修爲會大減,他就再也沒有化爲人形的能力。”
“不過桑女並沒有嫌棄歸魂,她真的穿上紅妝嫁給了只是蠶形態的歸魂。”
“只可惜桑女的父母卻不同意這門親事,硬把桑女又嫁了出去,又撈了一大筆的彩禮錢。”
“歸魂那個時候的修爲已經沒有辦法阻止桑女出嫁,不過他還是拼盡了全力,在桑女成婚的那天,與周圍的石頭相融合,化爲石頭人站在桑女花轎的必經之路上,想要攔下桑女。”
“只可惜他只能動一刻鐘,等桑女轎子到的時候,它已經是一尊不能動的石像,在大雪中靜候了許久。”
“桑女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歸魂,衝下轎子,一頭撞死在那石像上,永遠留在歸魂的身邊。”
“後來人們就把桑女和石人一起埋了,這纔有了石人溝這個村子。”
“而歸魂因爲這次行動,將自己陷入‘百年一輪迴,一回等百年’的詛咒之中。”
“也恰好是那個時候,師祖將鑰匙的紫色分開,一部分紫氣就到了歸魂身上,那歸魂也是變成了守護愛情美好的瑞獸,若是帶它在身邊,此生必得真情。”
“而且會讓你一生的女人緣都會很好。”
這秦槐魎知道的好詳細啊!
說的他當時就好像在旁邊看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