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那麼深刻地察覺出了那雙擁抱的手的力度呵,呵,呵……饒是在這樣的心境之下,他也不由得笑起來:喬小麥,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了,你從來從來不曾這樣擁抱過我!
真的,是擁抱,是用力的擁抱,那一刻,她整個人彷彿變成了一株藤蔓,就那麼生長在了他的身上,彷彿要寄生着他的強大才能活得下去……
易向西竟然也眼眶濡溼,情不自禁就低下頭輕輕吻了一下她,聲音溫柔得出奇:“我回來了……小麥,別擔心,我回來了……”
她無言以對,只是死死抱着他,這個厚顏無恥的傢伙,每次都是他虧她嚇她對不起她,可是,到頭來,每次流淚的都是她……
他是怎麼回來的?他曾經經歷了些什麼?那飛機墜毀是怎麼一回事?爲什麼之前你有計劃卻什麼都不告訴我?爲什麼讓我一個人在家裡提心吊膽,嚇得要死?……
千萬個問題涌上心頭,可是,她一句話都問不出來,只有眼淚不爭氣的拼命地涌出眼眶……
這個該死的傢伙,她本打算再能見到他,一定要揭他的皮,再不濟也得狠狠的給他一耳光,打得他滿嘴是血……可是,此時此刻,她什麼都忘記了,更別說打他了,連手都軟弱得擡不起來了……
“別怕,小麥,別怕……”
“咳咳咳……咳咳咳……”
有人咳嗽,大聲地咳嗽,笑得陰陽怪氣的,“易大人,現在不是親熱的時候,以後你們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時間……”
喬小麥如夢初醒,急忙推開他,後退一步。
門口,站着宋維朝以及三個非常陌生的面孔,大家臉上都掛着瞭然的微笑,看着這一對男女。
她訕訕的後退一步,飛快地擦乾眼淚,易向西拍了拍她的肩,二人的目光都看向牀上的孩子。
“小白,你快看看小白……”
“哈,真難爲二位,你們還想得起小白?還想得起你們生病的女兒?嘿嘿,我都以爲你倆已經忘記了……”
易向西根本不理他的冷嘲熱諷,看着那三張陌生面孔,對喬小麥說:“三位專家我都請來了,他們會馬上對孩子的病情做一個確診……”
喬小麥默默地退在後面,仔細打量着這三個洋專家。三人都是典型的歐洲人長相,只其中一個老頭非常乾枯,個子又高的出奇,就像一根竹竿橫着在屋子裡飄動,帶着一股非常陰森的寒意,一靠近,人便不由自主距離他遠遠的。
喬小麥注意到,宋維朝一直笑嘻嘻的跟着另兩位專家,但是,有意無意的總是和這個高竹竿保持着一定的距離,彷彿很忌憚靠近他似的。
兩個正常的名醫先對小白做出了一番會診,二個人都皺着眉頭,一時沒有做出結論,很顯然,這個情況也在他們的意料之外,平素極少遇到過這樣的案列。他們退下,輪到高竹竿時,他的會診方法不同,只是翻來覆去的看小白的頭髮,一直看了很長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