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中午時分靜婉端着飯高興的回來了。
“心兒姐,我問到了,黃家大少爺在幫助黃老爺打理鋪子,黃二少爺現在是在仁德中學帶課呢,聽廚姨說是個好小夥,而且…”憐青頓了頓,臉卻紅起來了,“而且才貌雙全呢。”
“那太好了,恭喜你嘍,要覓得好郎君了。”心兒見憐青臉紅就開始逗着她玩,“這下還想去看嗎?”
“這下更想了。”靜婉低頭笑着諾諾道。
哎,果然還是情花癡。
中午儒墨來問了問心兒的傷口,說了會話後讓心兒好好休息就離開了。儒墨剛走心兒和憐青便坐着着黃包車去黃二少爺教書的仁德中學去了。
“請問黃天賜老師在哪個辦公室呢?我是他以前的同學,給他送些資料,不過我忘了他在哪個辦公室了。”心兒向學校門衛大爺問道。
“哦,直走到前面的樓門右手邊第四個辦公司就是黃老師的,不過他現在好像在上課呢。”大叔一看是倆個端莊正經女子不多想就指給了。
“大叔,那請您說一下到黃老師上課教室的路線吧,我們在門口等他下課正好給他。”心兒繼續道。
“恩,其實黃老師上課教室離辦公司不遠的,你進樓門右手邊走到底,在右邊拐角處看到的教室就是黃老師教語文的教室了。”大叔連說帶畫地說着。
“太謝謝大叔了。”
於是心兒和憐青就按指好的路線走去。
“那人一隻大手向他攤着;一隻手卻撮着一個鮮紅的饅頭,那紅的還在一點一點的往下滴。……他的旁邊立着他的父親,一面立着他的母親,倆人的眼光,都彷彿要在他身上注進什麼又要取出什麼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來,按着胸膛,又是一陣咳嗽……那墳與小栓的墳,一字排開,中間只隔一條路。花大媽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飯,立着哭了一通,化過紙錠;心裡暗暗的想,‘那墳裡的也是兒子了。’”心兒和靜婉纔剛接近教室就聽到裡邊有人在念,於是她倆偷偷藏在教室後門窗口隱蔽處繼續看着講臺上的人。
“這是魯迅先生髮表的小說《藥》,無知的人以爲蘸了人血的饅頭可以治百病,就高價去買,結果可想而知。可憐那些爲國爲人民的革命者,反被愚昧的人殘害了性命,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太腐朽太落敗。這個變遷時代,我們有責任有義務去教化迂腐陳舊。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們每個同學都應該在心裡樹立這樣的宗旨,國家的未來是要靠你們去改變的。”
“國人慾脫愚昧時代,羞爲淺化之民也囹圄,則急起直追,沖決過去歷史之網羅,破壞陳腐學說之,本其理性,加之努力。前進而勿顧後,背黑暗而向光明,爲世界文明,爲人類造幸福。”
“對。”底下的學生拍手贊成。
“黃老師,我想借閱你的資料《藥》。”一個男學生站起來道。
“好東西就要廣爲傳播,大家輪流的都看看,以後我會多收集些好的資料給大家。好了,大家下課休息會吧。”
“老師,再見。”衆學生起立。
一聽臺上的戴眼鏡年輕人說“休息”時,心兒就立馬拉上趴在門角的憐青往外走,這會兒一聽說“再見”就走的跟快了。等出了校門心兒才轉過來,其實沒必要走那麼快的,反正這位黃老師也不認得她們,哎,這就叫做賊心虛吧。
“靜婉,覺得這黃少爺人怎麼樣?滿意嗎?”心兒坐在黃包車上問旁邊的憐青。
“恩,長的真俊朗清秀,他講的可真好呀,雖然我聽不大懂,可我看下面那些學生的眼神,我感覺他們心裡也是這樣認爲的。”靜婉嘴裡說着事,眼裡卻都是剛纔講臺上那位。
“是呀,這下你可以放心了,你父親這次給你尋了個好人家呢。”
“恩恩。”憐青傻笑的回想着剛看到的一幕幕。
心兒理解這種憧憬的幸福與喜悅,當年她對張生也是憐青現在這樣的情感吧,她跟張生結婚前就見過幾次的,他很溫柔,那早他託人送來信說城外梅花開的正好,要摘給她,結果那天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了,人人都說是她剋死了張生,也許吧,心不由得緊了起來,只好長長的舒口氣來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