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她心底的憂慮,雙手環胸坐下,勾着壞笑看是你叫我留下的哦。”
她一個勁點頭,然後用嘴叼着被單的一角努力扯到他身邊,他看着她費力的樣子甚是可愛,竟有一種想將她抱在懷裡狠狠疼愛的衝動。
心砰然一跳,當即,他轉身,盤腿而坐,閉上眼睛淡淡道:“我本就是調息,你睡吧,我看着。”
夜熙蕾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他已經陷入安靜的臉,便鑽進被窩,蜷縮在他身後,彷彿那裡是最安全的地方。
燭火未滅,跳動的火光照出了他越來越低落的臉,他慢慢睜開了眼睛,天青的瞳仁閃爍着孤寂清冷的光芒,他是真的動情了。可是,爲何不是在他們最初相遇的時候,也不是在他們二次見面之時,偏偏是她已是人婦,心中無法再裝下任何人之刻。只可說,天意弄人。
人生錯過了,就無法再回頭。若是一切如同初遇,那他與她的命運,都會截然不同。
他們相熟於千萬年前,比任何男人都早,他是她見到的第一個男人,他們之間,卻沒有產生任何情愛,只有淡淡的君子之交。
難道,真情真的只在人世間?
“哼,瞧你那副痛苦的樣子。”空氣中,漸漸隱現出了則天,他說得很輕,似是知道他的寶貝已經熟睡。
甲某人,不,現在應該說天青,他的瞳仁瞬間變成了黑色,懶懶地看了他一眼,閉上雙眼。
則天盤腿虛浮在空中。長長地頭巾便懸空垂掛在他身後。隨着他地移動。而掃過地面。
“別不看我。我畢竟是懂你地人。”
他依舊不睜眼。神情冷淡。
則天平移到他地面前。用面具頂上他地鼻尖。他依舊泰然不動。就像進入休眠。
他盯着他看了許久。見他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便側過身。趴在了牀沿上。滿心歡喜地看着那小狐狸地睡容:“寶貝就是寶貝。一直都這麼可愛。”他輕輕地。悄悄湊近小狐狸地臉。然後。親了上去。
“吧唧。”他親在了一處光潔地肌膚上。定睛一看。是天青地手。天青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然後繼續入定。自始至終。連眼睛都沒睜開。
則天眨眨眼,轉身坐在他身邊,攬着他的肩,說道:“反正你也不能娶她,不如幫我啊,我把你那份也算上,用我們兩個人的愛,好好愛她,你也看見了,我們寶貝如此絕世傾城,若是被你那個喜歡把最好的東西都佔爲己有的哥哥知道,這世上除了我,還能有誰來保護她?她那個什麼丈夫?呵,那也就一個普通小角色,到時說不定早嚇跑了。”
“誰告訴你他是普通小角色?”天青睜開雙眸,側臉看他,上揚的脣角里,隱藏神秘。
則天頓了頓,面具後的眼睛閃過銳光:“就算他不是普通人,六屆之內,只有我地人,玉皇不敢亂碰,這點,你應該清楚。”
深沉和凝重浮上天青的臉,六界之內,只有界主身份地人,才能保護小蕾的穩妥,但是,玉皇並不知道小蕾的真容,所以,這一點,暫時無需擔心。
“慢慢考慮,想好了,我給你解開封印。而且,她若是成了我的人,你可以隨時來看望她,只要她高興,我並不介意你和我一起……”
“胡鬧!”天青厲聲打斷了他的話,一臉冷峻和嚴肅,“魔族荒淫無度,我不會讓你帶壞小蕾。她已經不再是妖族,而是六界還寶人,不要拿她與那些**地妖類相提並論!”他真的生氣了,而且,很生氣,他絕對無法容忍小蕾成爲兩個男人,甚至是兩個以上男人地所有物。
所以,他寧可放棄獲得她的權利,成全她的專一和忠貞。
則天聳聳.肩,仰面倒下,神與魔,永遠說不到一起。在他看來,這很正常,自己的女人開心才最重要,只要夜熙蕾開心,他就開心。而且,他看得出,夜熙蕾雖然不愛天青,但是,是喜歡他的,如果她心中放下天青,就會不開心。那麼,他又怎能開心?
一件本來大家都可以開心的事,怎麼就成**了呢?則天閉上眼睛,繼續思考神仙古板迂腐地想法。
或許夜熙蕾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再一次,與兩個男人共睡一室。
則天賴在牀上沒有離開,那牀大得可以睡四個人。只要他不亂來,作爲夜熙蕾守護者的天青,就不會去驅趕他,而且,像他那樣地人,不是趕,能趕走的。更別說天青此刻大部分地神力還被則天封印。
天青就這樣盤腿入定到天明,他用了很長時間,讓自己平靜,不再去想夜熙蕾的觸感,和她開心時地燦爛笑容,以及委屈時那副很是
卻分外讓人心動的神情。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笑刻入心底。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已經情根深種。
倒是夜熙蕾,睡得分外安心,但是,當她睜眼的時候,還是被躺在牀一邊的則天嚇了一跳。她從天青身後慢慢鑽出,悄悄走到則天的面具邊,然後擡起前爪,按了按則天的面具。
忽然,面具下的眼睛睜開,就是一聲親暱地呼喚:“寶貝兒~~安。”
立時,夜熙蕾就飛速跳開,如風一般躥進天青盤起的雙腿間,驚醒了入定的天青,他微微一怔,雙臂自然而然地圈起懷裡的小狐狸。
夜熙蕾狠狠瞪着雙眼,戒備地豎起全身的毛髮,一副打死都不從天青懷裡出來的神情。她這副神情讓則天很傷心,但是,他戴着的笑臉面具上的笑容卻是不減:“既然寶貝醒了,我這就吩咐人給寶貝準備早膳。”
直到則天離開,夜熙蕾才放鬆身體,但是並沒離開天青的身體,她打算這七天,要跟天青寸步不離。
“我以爲你會用美人計騙他千年法力,爲什麼不這麼做?”他低頭問。
“纔不要,對着他我媚不起來,想吐,而且拿了他法力,我會覺得欠他的。”她老老實實地答。
他笑:“那你拿我就是該拿的嗎?”
她擡起小爪子放入他手心:“那是你欠我的。”
小爪子帶着肉嘟嘟的肉墊,他不捨地想握緊那隻小爪子,她卻已經收回了爪子,伏在他盤起的雙腿上,虎視眈眈地瞪着門外,嘴裡嘀咕:“我這七天都不洗了,薰死他!”
聽罷,他無奈地搖頭,這到底是薰則天,還是在薰他?但是,即使她不洗漱,只怕也不會發臭。因爲她是狐妖,而他又除了她身上的狐狸騷,如今,她的身上只剩下那淡淡的,沁人心肺的幽香。這幽香讓人平靜,卻同時也讓人上了癮,無法自拔。
夜熙蕾真的不離開天青半步,無論去哪裡,她都在天青懷裡,或是肩膀,或是頭頂待着,更不會讓則天靠近半分,即使侍婢送來華麗的喜服,她也是遠遠瞪着,不恢復原型試穿。她打算就算成親那天,她也是這個形態,那個魔主愛娶不娶。
因爲夜熙蕾不離開天青,則天只有時時刻刻跟在天青身邊,忽略天青身上的夜熙蕾,在外人眼裡,就是他們魔主和一個俊美的男子同進同出,還共眠一室。幸好宮殿裡都是知情人事,不然,鐵定會以爲他們的魔主轉性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過去,夜熙蕾的神經也越來越緊.繃,當接近婚期時,她真的開始着急了,她焦慮地繞着入定的天青轉圈
此時是舒服的晌午,深秋的太陽帶着暖意,但又不是很熱,曬在人的身上,讓人昏昏欲睡。
本來,這種時刻,夜熙蕾通常早已在太陽下呼呼大睡,但是明天就是最後一天,眼看着那些長得奇奇怪怪的魔族也陸續入城,住在那則天給她看過的城池裡,看來則天是真的不會放過她了。而且,似乎有強迫的趨勢。
或許這七天,他根本就是逗她玩,是啊,以她的本事,就算再增加一千年功力也逃不走,而天青的大部分神力又被則天那個陰險小人封印,怎能帶她逃離?
“小東西,安靜一會不行嗎?”天青睜開那雙多了一絲寵愛的眼睛,眸中是晃來晃去的銀色的小小身影。
“我在想主意。”夜熙蕾繼續來回走。
天青搖搖頭,脣角扯出一抹輕笑:“小東西,你能想出什麼好主意?”
夜熙蕾站定在他的面前,認真地盯視他,鄭重說道:“我很聰明的!”
“你?呵。”天青舔舔脣角,笑得輕蔑,擡手拍拍她的小腦袋,像是對待一個孩子,“你還是給我安靜點,我就快解開封印了,別吵。”
“什麼!”她拉長脖子,瞪大眼睛,“原來你最近入定都是在解封印?”
“不然你以爲呢?”他對着她眨眨眼睛,然後笑道,“你又不肯犧牲美色騙那魔主千年法力,我自不能告訴你實情,不然全讓他聽了去,再加我一道封印。所以乖徒兒,你還是好好睡一會,保存體力,我們一起跑路。”
“好!”她開心地到他的身邊,然後趴成一個大字型,沒有了後顧之憂,只一刻功夫便靠着天青的身側沉沉睡去。
天青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靜靜地凝視着她,誰也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麼,抑或,他什麼都沒想,只是想靜靜地,看着她的睡容。
然後,他閉起雙眸,繼續解開身上的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