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流殤你可準備好了,本王要放人了!”一抹冷笑漸漸爬上姬君長生的嘴角,充滿了冰冷的嘲諷。手下鬆了鬆緊繃的弓弦,還沒來得及有什麼感覺,羽箭已經帶起風聲直撲向了冉冉的手腕。
電光石火間,只見那抹看似柔弱的身形突然動了起來,冉冉掙鬆了身上的繩索,雙膝一曲,左肩使力一個後仰,硬生生地壓彎了筆直的旗杆。
噗——,一切變故只在眨眼之間,羽箭穿透冉冉的左胸,釘進了背後的旗杆,鮮血頓時洶涌,瞬間染紅了白紗,而那旗杆也不堪重負,生生從裂縫處折斷,女子瞪大的眼中沒有一絲驚恐,反而脣角噙笑,身子猛地一挺,隨着那半截旗杆墜下了城樓。
怎麼會是這樣?姬君長生手握長弓,雙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射殺了她?可是那箭頭明明是朝向她手腕的方向。
“將軍!”爆裂的聲音陡然從城下響起,無數鐵騎軍就像潮水一般地衝到陣前,然而,就在他們對面,秦烈帶領的輕騎卻沒有半點動作。只是愣愣的睜大眼睛,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離城樓最近的鐵焰眼瞅着冉冉的身體俯衝下來,想也沒想就飛身迎了上去,腦海中滿滿的全是那雙倔強的大眼睛,而此時那美好的女子卻像一個墜落的精靈,帶着她的心,她的希望,一起急速下沉……
鐵焰張開雙臂奔向冉冉急劇下落的身體。手指剛觸到白紗的一角,突然一道黑影如閃電般地襲了過來,搶在鐵焰前面接住了冉冉的身體。
李慕鬆?!鐵焰餘光一掃,正好瞧見了來人的臉,一個愣神,再想奪回冉冉的身體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李慕鬆右腳踏向城牆,借力躥回了鐵騎的陣中。
“撤退!”李慕鬆抱着冉冉的身體蹬上了一騎戰馬,對着亂作一團的鐵騎高聲命令道。
傷了主帥的鐵騎無心戀戰,背起重傷的鳳流殤,朝北退去。
追還是不追?秦烈仰起臉正好看到一臉茫然的靖王。那世間凜凜的男子好像霎時間失去了所有的光華,癡癡地看着半截旗杆上的血跡,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劍拔弩張的緊迫就這樣化成了一地透明的悲傷。
五千鐵騎一路退到墨雲海山脈的附近,眼見後無追兵,終於慢下來前行的腳步。
“少爺!少爺!軍醫!軍醫在哪兒……”四清放下背上鳳流殤,一邊哭喊,一邊解下自己的盔甲,想撕扯塊衣衫下來幫鳳流殤裹傷,可是看着手中被鮮血浸透的衣服竟然找不到一處乾淨。
“哇——”四清懷裡抱着鳳流殤,坐在地上害怕的大哭起來。那哭聲直震得衝過來的軍醫頓時剎住腳步,茫然不知所措。
“咳咳。哭什麼……,我又沒死……”鳳流殤的聲音很微弱,但是卻像驚雷一樣鎮住了四清的嚎啕大哭。
“少爺……”四清抽噎着低下頭,正好對上鳳流殤平靜的眼眸,頓時悲喜交加,笑得比哭還要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