泯水河並不寬,馬車趕在日落之前選了一個能避風的地方歇了下來。
到了這裡就是傲天的地界兒了,雖然左面是青山,右面是草原,但是故鄉的味道已經溫暖到了每根神經,一種迴歸的愉悅頓時從心底油然而生。
“大家快點兒,天黑之前,一定要趕到泯水源頭!”鳳流殤大喝一聲,提起繮繩順着一段下坡猛衝而下。
“跟上將軍!”四清緊隨其後,呼喝而下。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鳳流殤如此着急,那個冷靜清高的男子似乎在這一年變了好多。
“天亮之前一定要到達墨雲海。”姬君長生這句話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男子站在馬車前,望着京城的方向,夕陽照在他的身上。流連於緊鎖的眉頭,卻始終無法撫平,只好帶着一絲失望沉沉西落。
沿着山脈,馬車趁夜向前,一邊走,每個人的心裡一邊都在默默祈禱颶風不要在此時肆虐草場。
晚秋夜涼,冉冉披着裘衣,戴着一頂兔絨滾邊兒的皮帽睡在車廂的一角,她累壞了,也被折騰壞了,剛開始還有精力防備姬君長生。時間長了,眼皮就打起架來,不大一會兒便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
車廂裡懸了一盞小燈,隨着車輪不住打着晃,落得橙紅搖曳,溫暖零星。姬君長生坐在冉冉的對面,望着那個睡得跟貓兒一樣貪婪的女子,就這樣咧着嘴傻傻地笑了一晚……
他說不清這是什麼感覺,反正只要看着她在身邊就很高興,很欣慰。
鳳流殤有多心急,他的馬就有多快。只在泯水河邊歇了一下而已,這個像風一樣的男子便又帶着人馬踏起泯水河冰涼的水花追了下去。
再次站在墨雲海主峰的腳下,冉冉的心中百感交集,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被硬生生地從記憶深處撈起,清晰得就像昨天一樣。
太陽照在背後,暖暖得,照着上山的路卻是一片清涼。
“王爺,赤臻到了。”秦烈眯起眼睛,細細辯了辯急馳而來一人一騎,回稟道。
赤臻來幹嗎?冉冉好奇地瞧了一眼那個越來越近的人影,心中犯起嘀咕。
“參見王爺千歲!”翻下馬背,赤臻還來不及喘勻氣息就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帶路!”姬君長生連瞧都沒正眼瞧上赤臻一下,開口冷冷說道。
“回王爺,這個時候正是暴馬丁香極盛之時,上山恐怕……”赤臻面露難色,但是一看到姬君長生冰冷的閻王臉,吞了下口水,後面的話死活也不敢再嘮叨了。
“上山!”姬君長生可等不起,那個什麼丁香的他上次來就看見了,比起墨雲海中其他的危險簡直稀鬆平常,小菜一碟。
赤臻不敢多言,立刻爬起身子,點頭哈腰地在前面帶起路來。
一行人剛登了幾人高,突然一陣沸騰從腳下傳來,說不上地動山搖,但是那陣勢絕對不容忽視。
“鐵焰,你護送王爺先上山。我與銀火去擋住鳳流殤!”話音未落,秦烈已經與銀火運起輕功衝下山腳,迎着呼嘯而來的幾十鐵騎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