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哪敢張口去接,連忙往後仰了一下頭。與此同時伸出右手,用拇指與食指飛快的捏起糖塊,輕輕地放在另一隻手的掌心裡,輕聲說道:“民女謝陛下賞賜。”
“朕準你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不必自稱爲民女。”姬君南瑾的眼睛越來越亮,似乎想從冉冉的眼神裡讀出些什麼。這個女子太特別了,竟然如此放肆地直視他的眼眸。
“民女不敢。”聲音雖然有些做作的怯懦,但是冉冉的眼神卻絲毫沒有退讓。她心裡很清楚,對於沒有顯赫背景的她來說,要想在最短時間內抓住皇上的心,只能用兩個字——迷惑。
“這是聖旨。”姬君南瑾眉梢一挑,佯惱道。
冉冉抿起脣看上去有點兒委屈,眉眼一低,柔聲說道:“民女遵旨。”
“嗯?”姬君南瑾的低沉的聲音裡竟夾雜了幾分稚氣。
“緋衣遵旨。”冉冉故意驚恐地身子一震,趕忙換了稱呼。
“這就對了,你好好歇着吧。”姬君南瑾輕輕一笑,拿起牀邊的藥碗,卻沒有走向門口,而是踱到了距離大牀不遠的書案旁邊。
冉冉的腦海裡一直思考着如何在最快的時間攻下姬君南瑾,所以太監宮娥什麼時候離開的寢殿絲毫沒有注意到。直到這時,她的目光才隨着姬君南瑾的身影落在了桌面上。
“唉。離京幾日而已,竟堆了一座摺子山,好啊,好啊,今晚又不用睡了。”姬君南瑾調侃着坐到了書案的後面,桌上累的湊折真的就像一座小山般遮住了他的半張俊臉。
他留在錦繡宮只是爲了處理這幾日積攢下來的摺子嗎?不,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冉冉心中雖有疑問,但是卻不能唐突問出,況且她的疑惑又何止這一個。
攤開掌心,冉冉揀起那顆小小的梨花糖,沒有輕易的送入口中,而是放到鼻下偷偷嗅了嗅。這時貓在被子裡的雪狐突然探出小腦袋,先是朝着姬君南瑾的方向緊張的望了一眼,然後扭過小腦袋開始蹭冉冉的手臂。
雪狐不會說話,但是從它的一系列的神情變化,冉冉好像看出了什麼,伸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心想:“一定是姬君長生對它做了什麼,否則它不會如此害怕貌似靖王的姬君南瑾。”
待到冉冉走神之際,小雪狐突然伸出舌頭,竟然將冉冉手指間的那顆梨花糖捲進了它的口中。
“淘氣……”冉冉瞪着那個得逞的小傢伙,嬌嗔了一聲。說完話忽然意識到房裡還有個姬君南瑾,立刻轉睛望去,卻見男子仍低着頭,只是眉梢眼角之間比剛纔恍惚多了幾許笑意。
梨花糖裡摻了助眠的成分,冉冉剛纔一嗅便知,本想悄無聲息的丟掉算了,不想卻被雪狐搶了先。唉,也好。就讓這個小傢伙誤打誤撞地一覺睡到天亮好了。
無論宮內宮外,皇上昨夜留宿在哪個宮殿根本不是秘密,掐指一算便清清楚楚,但是今天早晨似乎有點兒異樣,就連那平時看得最多的陽光彷彿也扭曲了往日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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