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不該說的一個字都不許提!”陰冷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登時將冉冉冰在原地。
她咬着牙,對着大步走過來的姬君長生勉強撐出一個貌似無奈的笑容,然後盈身一拜,輕輕說道:“緋衣剛纔不應該與王爺置氣,冒犯之處還請王爺包涵。那本書倘若王爺真的感興趣,緋衣送給王爺就是了。至於陛下那裡,緋衣絕對不會犯糊塗的。”
她是撞迷糊了嗎?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姬君長生滯住腳步端詳起身前突然收起凜冽的女子,狼狽絲毫沒有損傷的她的美麗,沉着反而更增添了她淑靜的氣質,這些是那個丫頭所不具備,難道世上真的有人非親非故,卻長着相同的容顏,或者她真的另有所圖,用了什麼高明的易容術?
易容術?他怎麼忽略了這一點。
“緋衣先行告辭了。”冉冉微微一個福身,便在姬君長生若有所思的神情中踉蹌起腳步朝房間走去了。如果說忍辱負重的一年裡,她有什麼收穫的話,那就是學會了示弱。她相信自己剛纔的示弱已經給姬君長生造成了困擾,也爲紫衣贏得了時間。
在靖王府中應付姬君南瑾比在宮裡要輕鬆多了。這個癡情的男子在別人的地盤上還是要收斂的。除了熱烈的眼神、寒暄的話語之外,姬君南瑾只能規規矩矩地倚在上座努力維持着他的帝王威儀。沒辦法,誰讓房間裡有一個賴着不走的靖王,無論是眼神的壓力還是話語中的暗示,這個孤傲的王爺今天就好像麻木了一樣,全部無視。
送走姬君南瑾的時候已然是日暮沉沉。在回房的路上,冉冉偷偷的握了一下紫衣的手,那雙沒有溫度的手突然傳來一個痙攣,冉冉的心底也跟着那輕微的一抖暖了一分。
紫衣的手傷了。當然,絕對不是侍衛傷的,應該是在水底尋找書卷的時候被鋒利的鋸齒草割傷的。她的手一直藏在袖裡,袖口的一點兒血漬引起了冉冉的注意。
身後的夜色緩緩垂下,最後的夕陽落在她們的肩頭,陪着她們的腳步,暖了一段路。目的不同,但是不得已要待在一處,也許她們更接受的說法是互相利用,可是信任早已經在心靈的深處留下了痕跡,只有在危難的時候纔看得清楚。
“東西找到了嗎?”姬君長生站在書房門口,忽然停住腳步問向了身旁的秦烈。急了半日,沒想到這個時候反而猶豫了。
“回王爺,好像,好像是找到了。”秦烈的話語有些閃爍,他真的不確認找到東西是不是自己主子需要的。
推開房門,姬君長生直奔書案,臉上的沉重在目光落在案面的一瞬更加的沉重了。
“這都是什麼?”望着書案上鋪了一層的東西,姬君長生沉聲問道。
“回王爺,這些是侍衛從水塘中撈上來的……書卷……”秦烈剛看到這些的時候也懵了一下,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水塘中竟然落了這麼多的書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