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正風在府邸內也換上了一身鎧甲,焦急的等待着回信。
他來回踱步,又不時出去看看,甚至恨不得親臨現場瞭解情況。
他感到焦慮,甚至恐慌。
按理說,那四個人配合在一起,要殺一個慕容嵐還是易如反掌的,但陸正風就是放不下心來。
“陸大人,還沒休息嗎?”正在陸正風坐立不安時,三個黑衣人從天而降。
陸正風吃了一驚:“你們是......?”
“大人不認得我們了嗎?”中間的黑衣人輕笑一聲,掀開了蒙面的黑布。
“剎那!”陸正風一怔,隨即想到了其中關鍵,神色頹然的坐回了椅子上,“我派去的人完了,所以大公子是打算過河拆橋,對嗎?”
“算你聰明。”剎那冷笑,“你還有什麼遺言要交代嗎?”
“你們要殺我,還沒那麼容易!方凝!”陸正風大喝道。
但出乎意料的,方凝並沒有出現。
“你是在叫這個人嗎?”旁邊的血殺和柳未央也露出面目。血殺冷笑着並且將一柄劍扔到陸正風面前,那正是方凝隨身的佩劍,“這個女人看起來真不錯,可惜就是太不聽話了。”
“你府上所有人都已經中了迷香。”柳未央低聲道,“你再喊也沒有用的,安心受死吧。”
“好。”陸正風明知是死,卻也大笑道,“剎那,回去告訴你家主子,他在騎兵世家出生真是屈才了,他應該去統帥水軍!這見風使舵的本事,可真是讓人望塵莫及。”
“見風使舵?”剎那哈哈大笑,“你別傻了,陸正風。你以爲是大公子最後出賣了你?哼,你這個老匹夫,其實你一直北大公子玩弄於鼓掌之間,你還不知道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陸正風道。
“你兒子爲什麼會和秦焰起衝突,你知道嗎?”剎那得意的笑道,“那都是我們少公子的計策。你家兒子就是被我們少公子慫恿去的,而且,刺傷你家孩子的瓷罐,也是少公子給打翻的。這件事上,其實跟慕容嵐毫無關係。還有,殺死你孩子的根本不是慕容嵐,而是我們。”
血殺舔舔嘴脣,獰笑道:“那孩子看着脾氣不小,膽子可真不行。我殺他的時候,他嚇得褲子都尿了。”
“你們,你們......”陸正風如遭雷擊般呆立在原地,原來自己的仇人居然是自己一直聯合的人,而自己視爲大敵的,居然是和自己井河不犯的人。
陸正風感到前所未有的悔恨和屈辱。他悔恨自己不問青紅皁白就向秦焰發難,他因爲自己被人利用而感到屈辱。
如果自己多冷靜一些,也許孩子就不會死,也許自己也不會落得今天這步田地。
咎由自取,真是咎由自取。
但就算心裡已經悔恨的滴出了血,陸正風還是不想在這三人面前認輸。
“慕容嵐!”陸正風拔出寶劍,大喝道,“這一切都是你的錯!你不尊老臣,你早晚被人消滅!若你能跟我低頭,我們何來今天這一戰,但是我不後悔,我即便是死,也會脫下你一層皮!我死了,也不放過你!”
說完,陸正風揮劍刺入自己的胸膛,鋒利的劍刃頓時穿胸而過。
陸正風兩隻眼睛鼓出來,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我......不甘心。”陸正風聲音嘶啞的說出最後一句話,接着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這傢伙,他居然不恨我們這些始作俑者,卻在臨死前還在恨被他一直冤枉的秦焰。他這算什麼,死要面子麼?”血殺輕笑道。
“哼,匹夫。”剎那又在陸正風的身體上補了一劍,三人這才飛身離去。
翌日清晨,正是朝會的時候。
“魏先生,帶上你的證據。秦焰,押上這個宇文宵。隨我上殿,今天看來非要驚動一下父親了。”慕容嵐朝服衣冠收拾妥當,對二人道。
一行人一路走到慕容家主府的正殿,慕容嵐現在代領執政,故而無所顧忌,直接就往正殿中走去,豈料侍衛官立刻攔住了慕容嵐。
“二公子,您現在還不能進去。”侍衛官道。
“什麼?我不進去?”慕容嵐不怒反笑,“我不進去,今天的朝會由你來開?”
“小人豈敢。”侍衛官道,“是家主說,要親自主持朝會。”
“父親?”慕容嵐心中微訝,“父親不用閉關了麼?”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侍衛官道,“等您面見家主時,一切自有分曉。”
侍衛官緘口不言,慕容嵐也不便多問,餘光瞥見大哥慕容宇也在旁邊等着,心知不是他的計策,慕容嵐便也放下心來。
不多時,侍衛官宣佈百官覲見,於是,以兩位公子爲首,幾十位朝廷重臣按照官階列成兩隊,徐徐進入正殿之中。
正殿的座位上,慕容延依舊保持着他的雄風和威嚴,看起來那次刺殺的傷對他來說根本就是小意思,現在似乎已經痊癒了。
待衆人行過禮後,慕容延掃視了全場一遍,意味深長的道:“怎麼,好像人不全呀?兵書尚書陸正風何在?”
直入主題?莫非昨天的事情家主已經知道了麼?
慕容嵐一怔,正要上前參奏陸正風。卻聽得慕容宇搶步上前道:“父親,陸正風昨夜在家中自殺了。”
“自殺了?”慕容延驚道,“這是什麼回事?怎麼就自殺了呢?”
“父親,陸正風的自殺,恐怕是畏罪。”慕容嵐趕緊接話,雖然他也不曾聽聞陸正風之死,但慕容宇既然言之鑿鑿,想必這件事不假。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他派人做的。
“畏罪?”慕容延道,“陸正風何罪之有?”
“兒臣現已查明,陸正風建造軍營時,曾私吞府庫銀兩近百萬,這裡有陸正風親信的賬本如下。另外,還有負責建造軍營的工人,可做人證。另外,此事被兒臣發現後,陸正風更勾結外面的殺手,想要殺兒臣滅口。此時,那殺手中的一人還被關押在牢中。”
“有這等事?將你那賬本呈上來。”慕容延神色陰沉的可怕。
慕容嵐將賬本送上,慕容延翻看幾頁之後勃然大怒:“這就是跟了我幾十年的老臣!這就是所謂的棟樑!”
“啪!”
賬本被慕容延狠狠摔在桌案上:“刑部何在?”
“臣在!”刑部尚書連忙出班。
“傳我旨令,陸正風一家滿門抄斬,一個不留!”慕容延大喝道。
”臣遵旨!“刑部尚書領了命,急忙退下了。
慕容嵐勸道:“既然陸正風已死,父親也不需大動肝火了。父親,您身體剛好,還是靜養爲妙。”
“嵐兒,”慕容延靜靜的望着慕容嵐,“你覺得父親老了,是嗎?”
慕容嵐嚇了一跳,忙到:“父親誤會了,兒臣絕不是此意......”
“就算我老了,”沒等慕容嵐說完,慕容延卻又道,“但是我的眼還沒瞎,耳朵還沒聾!你們看看,這是什麼!”
說着話,慕容延將一封信扔到了慕容二兄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