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誰?”秦焰此言一出,三女頓時都有點緊張,相互看了看,又覺得秦焰不太可能把自己三人送出去,之後,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在了旁邊的霍蘭身上。
霍蘭頓時嚇了一跳,躲到了林清背後,怯怯的道:“別看我,我,我不要入宮.....”
秦焰頓時笑道:“放心吧,我還真能把你們誰給捨出去麼?傾城,幫我拿筆墨紙硯,我秦某人可要一展畫藝了。”
紀傾城不明就裡,但還是出去給秦焰取來了文房四寶。
秦焰將宣紙鋪開,一面執筆作畫,同時問在場的衆人:“你們應該知道‘白登之圍’吧?”
林洛兒點了點頭:“白登之圍我知道,但白登山之策又是怎麼回事?”
秦焰笑了笑,道:“白登之圍的起因,是漢高祖六年,韓**叛亂,並勾結匈奴企圖攻打太原。故而,劉邦親自率領大軍迎擊匈奴。劉邦的大軍先在銅輥告捷,後來又乘勝追擊,直至樓煩一帶。
連戰連捷,劉邦自然也產生了輕敵之心。所以後來,劉邦不顧前哨探軍的勸解阻攔,率領一支輕騎兵,脫離大部隊獨自冒進,直追到大同平城。結果,卻是中了匈奴誘敵之計。劉邦和先頭部隊,被圍困於平城白登山七天七夜,完全和主力部隊斷絕了聯繫。
就在這時候,一個名叫陳平的謀士,給劉邦獻出了一個計策,才使得劉邦脫離了危險。這個計策,就叫做白登山之策。你們誰還記得,這是什麼計策?”
林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我好像......有些明白了。陳平當時是遣人重賄冒頓單于的妻子,給了無數金銀財寶,又拿出了一副絕世美女的畫像。那使者對單于的妻子說:‘如果您勸說單于退兵,我們就將這些金銀財寶送給您和單于。如果單于還不答應退兵,說明我們誠意不夠,我們就會把大漢的第一美人送給單于。’而女人的心思都是善妒的,單于的妻子當然不希望單于再得到一個第一美人,所以不遺餘力勸說單于,加上當時漢軍援軍將至,故而單于答應了退兵。”
張玉笑道:“好啊秦小焰,我就知道你這小子滿肚子壞水!看來,你是要將王后作爲突破口了?”
秦焰道:“不光是王后,還有陳王最寵愛的妃子。金銀財寶是給王后的,這幅畫,則是給那位寵妃的。”
說着話,秦焰將桌上剛剛作好的畫平展開來,卻是栩栩如生一位天仙般的美人,顧盼流波,煙視媚行,怕是天下間再找不出第二個能與之媲美的人了。
紀傾城不由奇道:“秦焰,這又是誰?這麼漂亮,不會是你又收的姑娘吧?”
秦焰笑了笑:“我怎麼聞道了這麼重的醋味?這個人啊......其實我也不認識,我完全是按照這個時代的審美標準給畫的。說實話,天下間怕是找不出這樣一個人來的。”
將這美人圖收好之後,秦焰又親自挑選了一些禮品,都是些小巧玲瓏但價值不菲的珍惜玩意,光是一塊無暇玉珏,就是價值三萬兩的好東西。而像這樣的玉珏,秦焰一共準備了六塊!在挑選完明天送給王后的寵妃的禮物後,秦焰想了想,又挑出一顆雞蛋大小的懸珠來,是準備送給薛敬臣的。
準備好這一切,秦焰就等着薛敬臣來通知他們入宮了。
薛敬臣的辦事效率確實不慢,第二天中午,薛敬臣就來通知幾個人進宮。不過卻有個先提條件......女的必須扮成宮女,男的必須扮成......太監。
一時間,秦焰整張臉變成了苦瓜:“太,太監啊......侍衛不行麼?”
薛敬臣笑道:“秦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侍衛什麼時候允許入後宮了?你想進王宮,可以扮成侍衛,但打算見王后,就必須扮成太監。哎,大局爲重,秦大人就忍了吧。”聽着像是勸說,但秦焰怎麼聽都覺得是一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秦焰無奈,極不情願的磨磨蹭蹭的回屋開始穿他那一身量身定做的太監服......傾城洛兒張玉霍蘭四個人則都要進宮,所以也在換衣服。但是等四女那一身繁重的宮女服都換好了,秦焰卻還是一條褲子脫了穿,穿了脫。套好一隻襪子之後又連忙脫下來:“錯了,這是右腳的!”
最後,張玉都揚言要破門而入了,秦焰才緩緩從屋裡走了出來。一身寶藍色的太監服,一張臉像是爽打了茄子,眼神幽怨的瞟瞟四女,又瞟瞟薛敬臣。最後狠狠的道:“以後我一定要勸慕容家取締趙國的太監,太坑了!”
此言一出,頓時也笑倒了一片。
薛敬臣領着幾人從小門秘密入了後宮,一路躲躲藏藏,曲折前行,終於來到王后的景慈宮前。
薛敬臣在殿外跪倒施禮:“王后,奴才將人帶來了。”薛敬臣跟陳王之間,是君臣關係,但是對於王后,薛敬臣並不是臣屬,故而應該自稱奴才。
“嗯......”一個悅耳的女聲傳了出來,“宣他們進來吧。”
薛敬臣應了聲是,將五人帶進了景慈宮。那王后正半依在牀榻上,秦焰看那王后,看起來只有二十四五歲的年紀,分明年華正盛。若不是薛敬臣提前告訴,自己還真不會想到這王后已經三十歲了。
五人一見王后,也趕緊施禮。王后點了點頭:“幾位遠來是客,施禮就免了。有什麼事,你們就說吧。”
秦焰將一個紫檀木的小盒送到王后面前:“王后,這是慕容家對您的一點心意,望您不要嫌棄纔好。”
王后打開那紫檀木盒,頓時眼中閃過一抹亮光,四塊美玉,還有幾十顆拇指大小的珍珠,正靜靜的躺在那木盒之中。
王后不着痕跡的點點頭,收起了木盒:“禮下於人,必有所有。幾位莫不是在陛下那裡遇到什麼難處了?”
秦焰點了點頭:“實不相瞞,王后,我等乃是趙國使臣,此番正爲聯陳攻宋,結盟而來。”
王后道:“現在趙國正需要休養生息,而宋強陳弱也是事實。聯弱抗強,嗯,這是個雙贏的事情。怎麼,陛下不同意?”
“陳王陛下倒是說能夠同意,不過.....慕容家給陳王準備的六百萬兩,陛下分文不要。但陛下提出了另外的條件。”秦焰猶豫着道。
“六百萬兩?”王后點了點頭,“差不多全國一年的賦稅了啊。慕容家出手倒是大方,不過陳王居然不要這些錢,那他打算要什麼?”
“陳王說......打算要人。”秦焰看了一眼身後的四個女人,“實不相瞞,這幾位姑娘是臣的戀人,但陛下說,要讓她們入宮爲妃,才肯答應結盟。臣,實在是走投無路,不得不求助於王后,望您成全。”
王后臉色一寒:“爲了幾個女人,一年的賦稅都可以不要。小薛,咱們陳王陛下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昏君了?”
薛敬臣趕緊跪倒:“是臣沒能阻止陛下,是臣之罪,請王后責罰。”
王后輕嘆一聲:“哎,算了,陛下那個脾氣。估計你也勸不住。趙國使臣,這件事我可以幫你勸勸,但是,六百萬......還是少了點吧。”
秦焰心中打了個突,果然,這王室中的人沒有一個好對付的。
繼而就聽王后道:“這樣吧,盟書不妨先訂了。但要額外加上一條,同盟的前兩年,趙國要每年給陳國進貢白銀一百萬兩。”
秦焰暗呼一聲厲害,這王后的手段比起陳思勉來更厲害,這招簡直是軟刀子殺人。這王后明知道現在宋國攻趙,等打退宋國後,趙國必然是傷病無數,城池殘缺,武器戰馬稀少,城池亟待重建。也就是說,這兩年正是慕容家的新趙國的發展期。在這個發展期,能擠出六百萬兩給陳國已經很不容易了。
本來秦焰還打算按照禮單,給傾城洛兒也一人置辦一份兒六百萬兩,當做彩禮呢。結果秦焰一看國庫賬目,只得放棄了這個想法。
而現在,這位王后提出這個條件,明顯是想讓趙國陷入資金短缺的發展困境。等兩年以後,趙國或許能攢下些錢,但那時候陳國的國力也早甩掉趙國十條街了。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位王后百密一疏,漏算了一個人......魏師!
金玉聖手的貪錢能力其實是第二,賺錢能力纔是第一!有魏師在,每年一百萬兩根本不算什麼。
心念及此,秦焰裝着肉疼,咬着牙發着狠:“王后,一切,就依您的意思。”
“好了,退下吧。”
得到了王后肯定的答覆,秦焰又讓薛敬臣帶着去了寵妃安貴人的幽蘭苑。本來薛敬臣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秦焰將懸珠塞到薛敬臣手上後,他的態度當即變了。
來到幽蘭苑,那位安貴人正在院中品茶。一見薛敬臣,當即笑道:“薛大人,真是稀客,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娘娘。”薛敬臣笑道,“是這樣的,又幾位外國使臣,打算求見娘娘。”
“使臣?見我?”安貴人思索片刻,當即道,“那勞煩薛大人將幾位使臣請過來吧。”
薛敬臣聞言,帶着秦焰幾人來到了安貴人面前。幾人這次只是躬身施禮,因爲貴人的身份畢竟和王后不同,秦焰對她還不用大禮參拜。
安貴人放下茶杯:“幾位使臣找我有何見教?”
秦焰又是一個紫檀木盒送了上去,裡面是兩塊無暇玉珏。待安貴人面露喜色,秦焰才道:“娘娘,我等此來陳國,是想和陳王陛下結盟的。但是其中出了點小麻煩,希望娘娘能在陳王面前替我們說幾句話。娘娘,我們本想,若是陳王答應結盟,那我們就送上六百萬兩銀子,若是這樣陳王還不答應,爲表示誠意,我們只能送上我國中的四大美人了。”
說則,秦焰一閃身,讓紀傾城四人上前。
安貴人一見四女,頓時微微吃了一驚。安貴人雖然對自己的容貌頗有自信,但是看這四女,卻是各有千秋,或溫柔,或野性,或典雅大方,或我見猶憐,每一個都算是傾國傾城的美人,甚至比自己還可以高出一籌。
安貴人心知,自己入宮之後,這陳王已經寵愛了自己一年多,怕是再有個一年半載,新鮮勁也就過了,不過那也沒關係,宮中其他妃子,沒有一個能在容貌上勝過自己,陳王的心終究還是自己的。
但若真讓他得了這四女,安貴人可以肯定,自己將永無出頭之日!
秦焰卻似乎還嫌不夠,又將那畫卷取了出來:“娘娘請看,若是這四位美人還不夠表達我趙國的誠意,那麼,我們將送上這位美人。”
安貴人一看秦焰這畫,終於花容失色。畫上的哪裡是人?簡直是仙子!安貴人看到,甚至有些自慚形愧!
安貴人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忙對秦焰道:“使臣放心,這些美人,陳王一個也不要。本宮會親自說服陳王,與趙結盟的。”
秦焰道:“那便多謝娘娘了,事成之後,秦焰對娘娘還有一份心意。”
從後宮出來之後,秦焰告別薛敬臣回到館驛,第一件事便是脫了那身太監服,扔到火裡給燒了。
四女之中,其實心裡最彆扭的還是霍蘭,明明跟秦焰沒關係,卻偏偏被秦焰牽扯其中。是以回到館驛,霍蘭一臉的不高興。秦焰早看出了這丫頭的心思,於是讓林清帶着她出去玩了。
秦焰在館驛休息了兩個多時辰,終於一個內侍官打扮的人來到館驛中:“秦焰秦大人可在?”
秦焰聞言,連忙接了出來:“在下便是秦焰。”
侍衛官遞給秦焰一張請帖:“這是陛下的請帖,請秦大人今晚去養心殿。陛下略備家宴,款待秦大人。”
秦焰接過請帖,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他明白,既然請帖到來,結盟的事兒,就已經辦了九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