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的身子堪堪地撲在桌面上,順勢碰倒了放在桌角的燭臺。
“啪!”的一聲,蠟燭摔成兩段,燭火也熄滅了,房內一時靜悄悄地,只留從窗口射進來的月光照在一小塊兒地面上,有些溼涼。
房間的門輕輕地被人從外邊推開,兩條長長的的影子在門口射進來,映在門內的屏風上,顯現出一個詭異的角度。
夏銃一回身關上房門,伸手推了一把跟前的閔澤,“動作快一點,我已經找人引開了韓翊,你手腳麻利些,別誤了大事。”
閔澤一聽,面色潮紅的盯着房內,忙不迭地朝夏銃點頭。
他做夢也想不到,夏銃嘴上說的很快居然會是這麼快,原本他還以爲要說服夏青嫁給自己沒個三五個月也得等上七八十天,可沒想到才僅僅過了幾天,夏銃就告訴自己他想到辦法了,而且還是這樣一個香豔的辦法。
夏銃見閔澤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一把捉住閔澤的胳膊,對他道,“記住,一定要快,機會難得,你可千萬不要壞事!”
“你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夏銃一看閔澤還算理智,這才又囑咐了幾句,匆匆地出了屋子。
夏盛想把夏青嫁給胥盡歡,他偏偏不讓她如意,之所以會選擇閔澤來做這件事,是因爲夏銃知道一個關於閔澤的秘密,這件事屬於閔澤的隱私,閔澤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夏銃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才得知閔澤的秘密的。
閔澤外表看着風流俊美,可實際上他有個十分可怕的嗜好,那就是他喜歡虐待女人;閔澤雖然還未娶妻,可他府上已經有了好幾位妾室,再加上通房的丫頭,位數也是相當可觀了。
牀第間的閔澤有着野獸般的殘忍,興致高昂的時候,閔澤就會有些忘形,甚至是不管不顧的,不論手上抓起什麼都會打在身下的女人身上,他最喜歡聽見女人們在他身下無助的哀求和慘叫,每次看見她們流血受傷,他都會格外興致高昂。爲此,他的牀頭還專門放了皮鞭,荊條和繩索,那些被他召幸的女人,一個個都是嬌滴滴地來,傷痕累累地走;這些本是屬於閔澤扭曲的人性,閔澤的父母爲此不知道想了多少辦法,可都無法幫助他把這一可怕的習慣改過來,不得已,只要幫忙壓住這些留言,以免這事傳出去,閔澤就真的娶不到老婆了。
夏銃也是在一個很偶然的機會下才知道閔澤的這一嗜好。
那次夏銃和閔澤在一起喝酒,喝到後來,兩個人都有些喝高了,閔澤的酒意一上來,就有些管不住自己,耳邊聽着酒樓對面的鶯歌燕舞,閔澤迷迷糊糊地站起身,原來酒樓正對着的,居然是一家秦樓楚館,他見夏銃趴在桌子邊睡着了,就歪歪斜斜地朝對面走去,到了裡邊後,閔澤隨手扯了一個姑娘上樓,只扔給了老鴇一定金燦燦的元寶,那天夜裡,夏銃親眼看見閔澤幾乎把那個姑娘給撕碎了,獸性大發的他狂虐了一整夜,本來夏銃當時就想跟閔澤分道揚鑣的,可是第二天,閔澤居然什麼都不記得,完全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在妓院裡。
男人嘛!喝醉了後什麼形態都有,好在平時看起來閔澤也沒什麼不正常,夏銃只當是閔澤的酒後失態,也就沒往心裡去,可後來有一次他路過山城,才知道,那根本就是閔澤的一種變態行徑。
若是夏青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落在閔澤手裡……夏銃冷笑一聲,大步走開。他故意沒有對閔澤講夏青和胥盡歡之間的事,就是擔心閔澤再知道後,會害怕胥盡歡的反撲兒放棄夏青。
不過現在卻不重要了,等過了今晚,一切都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任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到時候,擺在夏青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不是嫁,就是死!
閔澤心跳加速,腳下有些虛浮地繞過屏風朝裡面走去,透過窗外的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見那伏在案上的身影。一股燥熱從小腹竄起,閔澤的手心都有些癢,心底裡就跟貓撓似的。
他大口喘着氣,一邊慌亂的去扯自己的腰帶,一邊快步朝夏青走去,腳下一時沒注意,居然被倒在地上的晴晌絆了一跤,整個人四平八穩地趴在地上。
閔澤悶聲不吭地從地上爬起來,罵罵咧咧地揉着手肘,想着夏銃的交代,顧忌着時間緊迫,閔澤抱起地上的晴晌,把她放到外間丫頭們值夜用的小牀上,再仔細地替晴晌蓋好被子,做出一副熟睡的樣子,這才又走到室內,滿心歡喜的朝夏青走去,可一等看清桌邊的情形,閔澤整個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用力閉上眼,再睜開。
沒看錯!
書案上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夏青的影子。
閔澤一愣,幾步走到書案邊,甚至還低頭朝桌子底下看了看,沒有……就是沒有?
“怎麼會這樣?”閔澤嘀咕。
“閔公子這是在找我嗎?”
一道清冷的聲音自身後響起,閔澤大驚,猛回頭,正好迎上夏青撒過來的一蓬迷煙。
不好!
閔澤心底暗道不好,想再退開的時候,腳上卻沒有半點力氣,迷迷糊糊地朝後倒去,撲通一聲躺在地上。
晴晌聽到聲音從隔間裡面走出來。
“去把韓翊叫來吧!”夏青拍了拍手上的粉塵,對晴晌道。
“好!”晴晌笑着點頭,“奴婢這就去辦。”
不一會兒,韓翊就出現在屋子裡,看了一眼地上睡得像死豬一樣的閔澤,哼了一聲。
這夜,夏盛在書房裡熬夜查看夏銃剛剛遞給自己的,有關於夏家今後這幾年的發展計劃書,越看越滿意。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半夜,可憐管家包乾一大把年紀了還伺候在身邊,兩個眼皮子眼瞅着就要睜不開了。
見夏盛還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想了想,上前勸道,“老爺,時候也不早了,您還是先回去歇着吧!這些放着明日再看就好了,老爺的身子要緊!”
夏盛這才擡頭看了看窗外,一彎新月已經掛在枝頭,夏盛一笑,闔上手中的冊子站起身。
包乾趕緊伺候着遞過一杯茶,小心地問道,“老爺,今晚您是要去哪個院子裡歇着?”
往溫月茹院子去的想法一閃而過,旋即被夏盛拋在腦後,他皺了眉,默了默,沉吟道,“去夫人那裡吧!”
不看僧面看佛面,再怎麼說還得估計着銃兒。
夏盛揹着手走到門口,包乾趕緊從伺候在門口的小廝手上接過燈籠,在前面替夏盛引路,籠罩在夜色下的夏家內宅靜悄悄的,夏盛的心情很好,腳步有些輕快,很快就過了內外兩院交替的角門,走進內院,包乾和身後的小廝恭敬的把燈籠遞給夏盛,自己則乖乖地退了下去。
夏盛舉着燈籠,朝前又走了一陣子,這時候,他的眼角餘光突然瞥見不遠處的月洞門處有一道瘦長的身影剛踏出來又隱了下去,夏盛不以爲意的看了一眼,心想着必定是府上巡夜的小廝,繼續朝前走了幾步,去猛地又意識到不對。
這裡是內院,除了自己以外,任何男人都不準踏足這裡。
夏盛意識到不對,心底一股怒意生起,擡腳就朝月洞門走去,還不等他走近,就見那道消瘦的身影轉身就跑。
夏盛一愣,揚聲喊道,“你是誰?站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