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洛氏分明覺得一股冷氣從腳底貫起,大意了!
自己這是着了那賊子的當了。
“怎麼可能?”夏進騰地站起來,三兩步走上前,一把掀開紅布,只見托盤上整齊的放着一沓銀票,少說也有幾千兩。這錢明明是——額頭的冷汗一滴一滴的往下落,夏進卻打死也不敢出聲。
事情發展到這裡,所有的一切就有了很好的解釋,錢是大少爺偷的,罪卻險些讓三少爺背了,要不是三少爺冒着大不孝申辯,不就做了替罪羊?
“好了,管家,既然錢已經找到了就趕快交給史在帶回去吧!”夏盛怒氣未消的說,今天發生的一切已經夠丟臉的了,他不能再讓外人看了笑話去。
見包乾領着史在出去,夏青卻緩緩地笑了,夏盛打的好算盤,以爲只要封住史在的嘴就能阻止事情傳出去?恐怕這次他的如意算盤怕是要落空了,史在這個人,可是他費了不少的心力找來的,夏青當初用此人來做管事,不僅僅是看中了他的手藝,最滿意的還有他那張無論如何也管不住的嘴。芝麻大的事情到了他嘴裡,會變得西瓜那麼大。偏偏他說的有板有眼讓人不相信都難。既然大夫人想唱一出好戲,缺了這個戲子怎麼成?
“逆子!”兩人的身影剛消失在院門,夏盛就一腳踹在夏進的胸口,夏進被踹出老遠,竟是咳出一口血來。
“老爺!你這樣是要打死進兒的啊!”洛氏撲過去一把抱住夏盛的腿,無論如何也不讓他再踢出去,一旁良娣趕忙扶起夏進,拿帕子給他擦拭嘴角。
“他做的好事,偷了自己弟弟的銀子到外面揮霍,你倒好,一味的溺慣也就罷了,竟反過來冤枉九兒,你倒是說說,要不是今天搜出來賊贓,這罪名不就生生的讓九兒做了去!”說完還不解氣,想上去再補幾腳,無奈洛氏抱得太緊,夏盛只好
衝着一衆下人們喊,“還不趕快把夫人拉開,成什麼樣子!”
衆人這才如夢初醒,上前七手八腳的把洛氏拉起來,洛氏嚶嚶咽咽的哭了出來,夏盛望着心煩,不耐道,“你也莫說我冤枉他,你口口聲聲說有人陷害他,冤枉他?好,只要他能說出這些銀子都是從哪裡得來的,我便既往不咎!”
洛氏一聽大喜過望,轉頭去看夏進,卻見夏進正倚着良娣歪歪的站着,彷彿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不由得心焦,暗道進兒倒是說話啊!
但是無論洛氏怎麼暗示,夏進就是一聲不出。
夏青看了眼洛氏,幽幽的開口對老太太說,“祖母,大哥許是一時糊塗,好在錢都找回來了,就算了吧!”這話雖是替夏進求情,但是聽在夏盛的耳朵裡卻有了異樣的意思。更加的覺得這兩個孩子的反差太大,看表面銀子是找了回來,但若是沒有呢?光是夏進送給老太太的玉佛就不止這些錢,更別提他近日的花銷,除去這筆錢,他的錢又是哪裡來的?
疑心一旦種下就會瞬間膨大,夏盛越想越心驚,大聲喚了包乾,也不管衆人甩手出了書房;夏青冷笑,看着洛氏不管不顧的撲過去一把抱住夏進兒啊兒啊的叫個沒完,如果她以爲這樣就完了那可就錯了。
老太太厭惡的瞥開眼,她一貫不是很喜歡這個媳婦,總覺得她對衆姨娘們的孩子不是很好,偏偏洛氏平日裡做足了表面功夫,讓人拿不住短處,但是老太太總覺得有些事太湊巧,湊巧到讓人不得不懷疑!比如四房的死,再比如二房好端端的孩子說瘋就瘋了?花兒般的孩子就這麼養在外面,到如今還不知是什麼樣子,眼瞅着就到了及笄的年紀,也不知會怎麼樣?
那邊洛氏正勸着夏進什麼?夏青只當做沒看見,到如今這地步,不論說是不說,夏進這頓打都是免不了的,夏進此時心底想
的,只怕是在計較着偷竊自家錢財和賭博這兩個錯事究竟哪個更能讓夏盛饒了自己。
洛氏剛剛扶起夏進,就見夏盛從外面滿臉怒氣的進來,二話不說衝着夏進又是一腳,夏進不防,在衆人的驚呼聲中向着洛氏壓了過來,洛氏後踉蹌退了幾步,到底是心疼兒子沒有半路躲開,後背撞上了堅硬的桌角,疼的渾身一震。
“你乾的好事!”夏盛把手裡的一個銅質錦盒摜在地上,洛氏一見大驚,那是夏盛平日裡存放現款的盒子,鑰匙共有兩把,除了夏盛身上的,另一把在自己身上。這一摸卻是大驚,不見了!
“母親!”夏青疾呼一聲,不顧衆人的阻止上前幫忙扶起二度被踹的夏進,一臉焦急的去拉地上的洛氏,“您不要緊吧!?”
“沒事!”洛氏氣的不輕,明知道一切八成都是眼前這個稚子搞得鬼,卻半點主意也沒有。還得端出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來。
“九兒快過來!”老太太喚,依她看,這對母子是沒救了,九兒好心好意的去攙扶,瞧瞧洛氏臉上那是什麼表情?自己的兒子做錯了事,怎麼反倒一副都是別人的錯的模樣。
“說,這裡的銀子是不是你拿去了!”
“老爺!你可萬萬不要再冤枉了進兒啊!”洛氏撕心的喊。
夏盛卻只是盯着夏進不出聲。
“父親,這是怎麼了?”一道俏麗的身影立在門口脆生生的問,“大哥這是怎麼了?誰下手居然如此狠毒?父親可一定要爲大哥討回公道!”夏冬盈不明就裡道,上前去扶夏進。
就在夏冬盈的手剛碰到夏進的時候,洛氏生怕一貫驕縱慣了的她再語出驚人惹惱了夏盛,在一旁拉了一把,誰知就在此時聽的一聲清脆的響聲,一把小巧的鑰匙從夏進的衣袖裡掉了出來,一屋子的人都驚了!齊刷刷的看向夏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