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奶孃家的人回來了,說是根本沒有看見人回家,家裡的人也都是正常勞作,沒有一絲異常之態。
其實,是否真的是杜家所爲,也未必,不過是杜家的嫌疑更大。
秦荽想了想,道:“我先回去安排人去找,這還沒有走多久,想來還未出城。”
稍後又問:“我爹呢?已經好久未曾見過他了,他是不是不在京城?”
九王爺頷首:“他若是在,那也不用勞煩你了。”
居然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唉,秦荽也無法,奇叔是自願跟着九王爺做事,她能如何說?
秦荽安慰了垚香了,讓她不要着急,自己一定想法子將孩子救出來。
魯九也告辭,跟着秦荽回去想法子找孩子,而九王府則不動聲色的照舊關門閉戶,只是表面上看是如此,內裡卻開始大肆追查起家裡的所有人,一點蛛絲馬跡都不會放過。
馬車上,秦荽見魯九面色凝重,心中鬱結,心知他擔憂孩子,便說道:“想來孩子該是杜家奪去了,大概是爲了阻止垚香嫁人,亦或者,杜家依然認爲孩子是杜家的,所以不會讓垚香帶着杜家的種嫁給你,所以纔出此下策。”
魯九道:“我們剛纔也是這般認爲,所以九王府才準備不動聲色,讓你我悄悄尋人,就是爲了不打草驚蛇,驚動更多的人。”
最近大家都很忙,奇叔很久沒有回來了,蕭辰煜被留宿皇宮之中,休沐日纔回來一次。
秦荽心想,大概,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權利的爭奪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了,只不過,她的身份過低,無法瞭解罷了。
關於宮裡的事,關於那些權勢鬥爭,就連蕭辰煜都不會再對秦荽細說,可能他久不回來,有保守秘密的緣故在其中也未可知。
秦荽不是個一哭二鬧的性格,她反而會更加警惕。
進了自己家的大門,秦荽立刻安排人去喊孫冀飛來見她,剛拐過垂花門,見幾個男女提着箱子跟着李四娘迎面而來。
見到秦荽回來了,李四娘快走幾步過來見禮,但因爲有外人在場,李四娘並未多問,而是指着跟着上前來的幾人中爲首的兩個介紹。
“這是吉祥齋的齊管事,今兒過來送夏季布料;這位是林管事,是榮記金鋪的,也是來送最新珠寶釵花,恰巧,今兒聚到了一起。”
秦荽點頭,見兩個管事對着自己略帶討好的笑,也回了禮,又看向李四娘:“這些事就麻煩你看着辦,孩子們的衣裳還是以簡單樸素爲主,孩子不要穿得太奢華,以免折了福氣。”
李四娘笑着答應:“孩子們的衣裳都是從咱們棉鋪裡拿了棉布輕紗回來,由家中繡娘和丫鬟們給動手做的,保證舒適涼爽又簡單。”
“行,我先走了!”說完便越過一衆人朝後院走去。
這個抄手遊廊並不是特別寬,而身後兩個吉祥齋的夥計擡着一個放了最新布料的大木箱,擋住了一大半的路。
以致於秦荽路過時,裙子上繁複的繡花掛在木箱上的鎖釦上。好在青古細心,忙上前用手扒拉了一下裙襬。秦荽心中有事,也不在意這些,大步朝前走去。
吉祥齋的管事回頭對着兩個擡箱子的夥計低聲呵斥了兩句,被李四娘制止了,說是太太並不會在意這些事。
兩個管事堆着笑容誇獎秦荽,又誇李四娘心善能幹,李四娘並未多言,只噙着笑聽着便是,她明白管事說得好聽,其實也是受制於人的,他們如此低三下四恭維,其實也是爲了多做點生意罷了,都是不容易的人,何必爲難別人。
說實話,外面的商家都知道,蕭家的主人和下人都很好說話,你來蕭家拜見主人或者上門推銷什麼貨物,守門的人從不會給與臉色瞧,而是客客氣氣和顏悅色地說話,即便被拒絕了,也無法心生不滿。
話說另一邊,孫冀飛匆匆趕來,秦荽剛換了一身居家的衣裳,拿着扇子扇風,今年的夏天來的有些猛,就好像一夜之間便入了暑。
秦荽將垚香的兒子在九王府裡失蹤的消息告訴了孫冀飛。
孫冀飛驚訝之餘,問:“九王府可是戒備森嚴,怎麼會丟了孩子?”
“我也是想不通,就連我們家,也是不容易將孩子弄出去的呀。”秦荽也嘆氣。
隨後,秦荽吩咐孫冀飛先查杜家,看孩子的失蹤是不是跟杜家有關。
孫冀飛頷首,因爲之前杜家和蕭家有些過節的緣故,孫冀飛早就派人私下摸全了杜家的家產和城外的別苑莊子,如今一轉念間,心中已經有了七七八八的計劃,於是,孫冀飛說了一遍自己準備將手中的人分成明暗兩組,明的一組張揚些也無妨,實際上爲暗衛查找作掩護。
暗衛去的地方則是杜家的私產,外人不從得知,要不是孫冀飛以備不時之需,早早做了準備,現在再查也無濟於事。
魯九突然說道:“我家裡也有些家丁,我也跟着去,但是爲了不打擾孫叔的計劃,所以,我去那些地方,還請孫叔明示。”
魯九作爲一個爺,還能主動聽命於一個護衛,可見他的沉着冷靜和心胸寬廣了。
一行人安排完畢,便各自行動,秦荽則去了蘇氏屋裡,將垚香的孩子丟了一事悄悄告訴了蘇氏,蘇氏嚇得不得了,又擔憂垚香的孩子,又想到自己家的孩子們,忙吩咐人看牢了孩子,不許孩子們出自己的院子。
秦荽的目的便是如此,看着母親忙碌的身影,心中感嘆:她根本不需要反覆提醒母親,只需要說一下垚香丟了孩子,母親就會將自己家的孩子看得牢牢的。
日漸西斜,又月上柳梢頭,外頭沒有一點兒好消息傳來,秦荽心裡越發不安起來。
她不敢想最壞的結果,心神不寧下,點了安神香,挑了燈寫香譜,這本香譜斷斷續續寫了好幾年了,秦荽也不着急,寫得慢,但也寫得愈發精細了。
院門外有了急促的腳步聲,青古在一旁的榻上歪着睡着了,秦荽立刻放下筆,起身出去,看門的婆子已經開了門,孫冀飛抱着個孩子快步走了進來,秦荽忙上前幾步迎了過去。
“救出來了?”秦荽的聲音都有些抖,只不過她自己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