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子吟聽她絮絮叨叨的說着,有些話實在不太中聽,沒的誰比誰更堅強,憑什麼別人受磨難你就看笑話,你要受點兒苦就說什麼自己精貴?拉着方大娘告辭要求瞧自家姑母,臉上臉色很是難看,想是二夫人不樂意在此刻得罪了方大娘母女,臉上雖然失落到底沒有太過分。
岑元清還是很虛弱,廖清荷忙碌不堪,岑子吟母女只在那屋子裡略坐了一會兒便告辭了,出得門來上了自家馬車,方大娘便笑看岑子吟道,“你這孩子性子倒是改了許多,也學聰明瞭,若是以前,她那樣你早就該破口大罵了。”
岑子吟心道,我改變的地方多的您難以想象,笑笑,拉着方大娘道,“娘,咱們如今怎麼辦?真要幫她?”
方大娘有些不忍的道,“當日你不也伸手了麼?”
岑子吟笑笑道,“我當日伸手是跟你一般,看不下去。可是,您聽聽她說的話,女兒小家子氣的很,她不說也許我還能主動靠上去,她這麼一說,還真不想管了。何況,咱們家也沒那麼大的能耐”
方大娘翹翹嘴角,露出自得的神色來,“咱們家雖然以前不怎麼樣,如今你七舅公可出息的緊,你娘我從來沒求過人,若真要上門去,他必不會推辭的。”
岑子吟撅起嘴道,“娘,難道您就真要管?沒的這般作踐自己的,您一輩子沒求過人,還爲了幾個不相干的去求人,女兒爲這事兒可得跟您生氣”
方大娘聞言正色道,“親戚打斷了骨頭連着筋,他們丟臉,咱們也沒什麼面子。你這孩子,才說你長進了。怎麼又不懂事了?這麼跟你說,你這次不幫忙,旁邊的人都瞧着呢,心理面人人都有本賬,若是日後你有什麼事,又怎麼求的動別人來伸手拉你一把?”
岑子吟聞言便有些惱了,卻是對方大娘不出來,有些委屈的低低道,“咱們有難的時候他們拉過一把麼?踩了不止一腳。”
方大娘聞言沉思了一會兒。擡起頭對岑子吟道,“如今老太太沒了,你就這麼幾個兄弟姐妹,一家人不可能不往來?棄了他們,你又讓子玉娘倆怎麼自處?有他們在,多多少少也是可以拉拔子玉娘倆一把地。咱們家如今也不寬裕,族中的窮親戚都巴巴的望着,你嫁了人還好。你兩個哥哥日後還不是要揹負這麼大個家族?族裡也沒個出息的。他們好了,日後子規長成了好歹兄弟幾個能相互幫襯一下。”
岑子吟的臉垮了下來,方大娘道。“你若是實在不同意,我自然不會插手,畢竟咱們家有今天也是靠你。他們是自私,可是,該咱們做的咱們得做足了,這樣才讓人沒個閒話,做人就得堂堂正正問心無愧。對親戚,對朋友都是這個道理,你該是明白的。”
岑子吟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心中依舊不甘。這種事說到容易做到難。對方大娘地心腸實在是無語地很。標準地好了傷疤忘了疼地聖母心態。忍不住反駁道。“這事兒擺明是個沒個盡頭地。子黎地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如她婆婆說地那樣好吃懶做。在家裡你就該明白地。如今……如今又這樣了。這事兒就是你幫了也沒個頭。開了這個口。日後一次次地來求你幫忙。你幫。是個好人。不幫。那就是沒心沒肝地無情之人。有能耐也不拉拔親戚一把。”
方大娘皺眉想了想可能性。“她性子隨她娘。”說着便笑了起來。“我當年才嫁過來地時候。興致勃勃地天天到廚房幫忙。她則是今天這兒不舒服。明天那兒不舒服。結果我活幹完了。便出來了。爲這事兒我還沒少生氣。後來搬出來了。她纔開始下廚房。你四嬸忙不過來呢。”
岑子吟聞言抱着方大娘地胳膊扭了兩下。不依道。“您倒是說句話呀可以轉移話題啦”
方大娘被岑子吟搖地心曠神怡。笑道。“我也不是傻子。趕這趟地去給人收拾殘局。這次地事兒咱們得拉一把。不爲別地。你二叔二嬸對不住咱們。可你妹妹沒多大地錯處。即便有那也是小孩子不懂事。若是以後再有這樣地事。咱們裝不知道就行了。這次可是你招來地。”
這結果雖然不滿意。好歹還能接受。岑子吟摸摸鼻子。好奇地問道。“咱們七舅公到底是做什麼地?能有這麼大能耐。能動搖地了當官地想法。”
方大娘神秘兮兮地笑了笑。俯在岑子吟耳邊低聲道。“你七舅公如今跟着京兆尹源大人辦事。雖然沒個官職。還勉強能在這位大人面前說上幾句話。人前人後也是有幾分薄面地。”
“源大人?”岑子吟挑挑眉,方大娘笑道,“源乾曜源大人,這位大人秉性剛直,可是爲好官兒呢”說罷便與岑子吟說起一件京城地傳聞。
唐朝的皇帝喜歡玩鷹鷂,在皇宮中專設有鷹鷂坊,這大概是一種民族血統地遺風。
唐太宗李世民有一次架着一隻鷂子打算出去溜溜,遠遠地瞅見魏徵朝這邊走來。考慮到魏徵如果看見自己玩鷂子,勢必會就玩物與喪志問題進行直諫,而且將會同李唐江山是否能延續千秋萬代這一嚴肅的話題結合起來,唐太宗便將鷂子藏在懷裡。可憐這隻本該是展翅高飛在藍天之上的鷂子被活活的悶死在帝王懷中。
唐玄宗也玩鷹,他有一隻通體雪白的鷹。關於這種白鷹劉禹錫在其詩《白鷹》中描述到:“毛羽斑斕白裁,馬前摯出不驚猜。輕拋一點入雲去,喝殺三聲掠地來。綠玉觜攢雞腦破,玄金爪擘兔心開。”天寶十三載,北庭都護府的封常清就給唐玄宗進獻過白鷹,詩人張謂當時在封常清手下任幕僚,替主帥起草了一篇《進百鷹狀》。
這一天,唐玄宗又開始馴鷹。讓它到大自然中去經風雨見世面。只見那白鷹一衝上天,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兒後便朝遠方飛區,漸漸的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之外。從此便沒再回來。
失去愛鷹,唐玄宗下令京兆府全力追捕。此時的京兆尹是源乾曜。
這確實是一件很難辦的案子。倘若此鷹是被人掠走,尚屬有跡可循。若是它一口氣徑直飛入終南山中,迴歸大自然過起隱居的日子,那就只能等到某一天它突然悟到“大隱於朝”這一隱士的最高境界時,才能相見。
京兆府地捕捉們全體出動,沿着這隻白鷹飛去的方向排查搜索。皇上親自交辦的任務對京兆府的辦事效率是一個考驗。成功。則是主上英明三軍用命,失敗,主上英明依舊,下面人兜着走。
京兆府一干人馬辦事得力,報稱已現白鷹蹤跡。
源乾曜接報後馳馬趕到現場。
長安城外,荒野之中。但見聖上的愛鷹懸掛在荊棘叢中,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出現場的官員目睹這種情況相顧失色,擔心皇上因此而問罪。這時。源乾曜不緊不慢的說出一番話來:事情總會有偶然性,這隻鷹是自然死亡在常理之中。現今主上仁智聖明,應該不會怪罪。若是真的要追究責任。作爲一方長官,我將會承擔下來,諸位不必懼怕。
衆人之心稍定。
源乾曜回到城中後向唐玄宗如實報告了白鷹死亡的情況,自請處罰。
源乾曜擔任京兆尹地任期是開元四年到開元八年,這段時期唐玄宗還是一位勵精圖治的君王,尚未到將國事付與宰相將邊事付與邊將那一步,對於愛鷹死亡一事的態度是“一切不問”。
方大娘略微一提,岑子吟就想起這個人來,這還是她閒來無事逛論壇時候看來的一則趣話。依照這位源大人秉性。這些年受重用那是可以肯定的,後來是怎麼樣就不得而知了。沒想到自家那位胖乎乎的七舅公看着和藹可親,竟然還有這等本事。要知道京兆尹這個位置可不是尋常人能坐地穩的,天子腳下,皇親國戚扎堆,稍不注意就能得罪了某路惹不起的,背後使個絆子一準讓你一跟頭跌下去再也爬不起來。這位大人能穩坐四年之久,簡直就是一個奇蹟,在岑子吟瞭解甚少地歷史中,記得很清楚,京兆尹換人的度貌似就跟換衣服似的。
自家七舅公能讓這位大人看重,那也是能耐人吶
只是,這樣越地不能跟人添麻煩了,岑子吟皺眉,“娘,這事兒沒準後面還牽扯着什麼人呢七舅公即便能說上兩句話,可別耽誤了自家的前程。”雖然那個前程未必是一路光明,到底還得養家活口呢,方家那幫子親戚可沒多厚的家底。
方大娘擺擺手道,“放心,我也只是跟他一提,他自然能琢磨着合適的法子去辦,若是辦不了,他自家也不是傻子,總是會說的。”笑笑揉揉岑子吟的頭頂,“你想的太多了,不過就是一件小事兒罷了。”
計謀未遂,岑子吟有些不甘的撅起嘴,將頭靠在方大娘肩膀上,思緒飄出很遠,她對方大娘是沒轍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就要嫁人,到時候岑家的事兒也跟她沒多大關係了,唯一地羈絆就是方大娘和大郎二郎。只是,該嫁給誰吶?對了,這其實是第三部,春風得意少年行地,結果,該死的VIP系統竟然不能分章節,糾結死我了。今天開始,章節標題就沒那麼整齊了,,,雖然,之前也不算整齊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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