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江沅剛剛說的話只是刺激江濱一下,可是坐在蘭博基尼上簡兮才發現,江沅他是真的在往醫院的方向行駛。
“那個……我是真的沒懷孕。”簡兮有些哭笑不得,江濱不明真相也就算了,江沅怎麼也跟着犯迷糊了?
“我知道你沒懷孕。”江沅說着,目光依舊直直的看向前方,目不轉睛的開着車,“我們和好不到一個月,你要是真懷孕了,我們可有必要好好談談了。”
聞言,簡兮無奈扶額,看來是她多想了,會因爲愛情而智商下降的人從來都只有她一個而已。
“既然你知道我沒懷孕,那你現在帶我去醫院幹什麼?”
聞言,江沅看向簡兮的目光有了些許的無奈,“你是沒有懷孕,可是你生病了,難道不應該去醫院麼?”
“我生病了麼?”簡兮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隨即明白過來江沅指的是她剛剛在衛生間裡的一陣乾嘔。
“那也算生病啊?”簡兮的語氣有些不以爲然,像這種小病小災的,她一貫是扛一扛就過去了,哪裡用的上去醫院這麼興師動衆?
搖了搖江沅的衣袖,簡兮臉上的表情帶着笑,“不用了江沅,我們回家去吧,我睡一覺就好了。”
眼底的神色稍稍動容了一下,江沅的語氣聽起來是一如既往的平穩,“以前你一個人的時候,是不是都是自己扛一扛就算了,等到第二天實在堅持不下來了,才勉強去醫院?”
“是啊。”簡兮沒有思考就回答了江沅的問題,“你怎麼知道的?”
當然是猜的,憑藉他現在對簡兮的瞭解,想要知道這些事情一點也不難。
“既然你都清楚了,那我們就回家去吧。”在簡兮的意識裡,這一點點小小的不適根本用不上去醫院。
“可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江沅握住簡兮軟綿的手,“有我在,你就不需要委曲求全。”
眼眸微微眯了起來,簡兮勾起脣角笑了笑,說,“好,都聽你的。”
這樣的愛意關懷她要是拒絕了,那就不是矯情,是傻,而且還是純傻的那一種。
江沅帶着簡兮來到醫院後,大部分醫生已經下班了,只剩下一個年過花甲的老中醫在,鼻樑上架着一個黑框的老花鏡。
“誰要看病啊?”看老中醫問着,伸手推了推有些滑落的眼鏡。
“我。”簡兮說着就坐在了醫生的對面,挽起袖子露出了潔白柔美的手腕,最正宗的膚若凝脂。
把手指搭在簡兮的脈搏上,老中醫一旦開始看病就對一旁的人或事全然不見,連周圍江沅散發出的低氣壓都感覺不到。
半晌,老中醫終於結束了他的看病過程,摸着自己的鬍子下了結論,“沒什麼大事,不過就是心情鬱結加勞思過度,簡單來說就是想的太多了,放鬆心情就好。”
聽到醫生的話,簡兮微微鬆了一口氣,微微挑眉看向了江沅,意思是:“看吧,我說沒事,就沒事!”
“需要開藥麼?”江沅卻像是沒有看見簡兮的眼神一樣,沉聲詢問着老中醫。
老中醫這纔看到了一旁的江沅,又一次拖了拖鼻樑上的眼鏡,“是藥三分毒,這位小姐之前流過產,身子骨很虛,還是不要用藥,以飲食調節爲好。”
聽老中醫提到流產,簡兮的臉色就有些複雜了,尖尖的虎牙咬着下脣,半晌沒有說話。
“會有後遺症麼?”江沅眼底的神色沉鬱了下來,“我指的是她之前流產的事情。”
“好好調養就不會了,只是這位小姐在剛剛流產的時候心情鬱結且飲食不當,以後受孕的機會會減小,一旦有了孩子,一定要好好珍惜,再也不能鬧出之前的事情來了。”說到這裡,老中醫看向簡兮的目光忽然變得有些憐憫。
“謝謝醫生了。”簡兮勾脣,臉上的笑意卻有些勉強。
伸手拉住江沅的衣袖,簡兮的聲音低到有些飄忽,“時候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嗯。”江沅說着,拉起簡兮就離開了,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讓人摸不清楚他心裡在想些什麼。
沉默不語的從醫院走出來,簡兮閉了閉眼睛,深深的出了一口氣,拉着江沅的手在無意識的加大力度,骨節都開始泛白。
“別害怕。”江沅任由簡兮拼盡全力的握着他的手,“醫生只是說你懷孕的機率小,並沒有判定你終身不孕,我們還有很多時間,不用着急。”
“是麼?”簡兮低聲說,也不知道是在問自己還是在問江沅,纖長的睫毛從離開醫院開始,就始終沒有揚起來過。
“也有可能這個醫生是個蒙古大夫,他的判斷只是誤診,改天我們再來做個檢查就好了。”
蒙古大夫?簡兮勾了勾脣角,臉上的笑意卻有些古怪。僅僅是診了診脈,就能知道她流了產,還能判斷出她在流產之後心情鬱結飲食不當,這樣的大夫怎麼可能是蒙古大夫呢?
“那如果,我們明天去做了檢查,發現我的的確確是不能生育了,你要怎麼辦?”
簡兮的聲音裡夾雜着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顫抖,她在害怕,不是因爲害怕真的不能生孩子,而是害怕一旦她不能生育,就徹底失去了待在江沅身邊的資格。
“不能生就不要生了,沒有孩子和我爭奪你的愛,我反倒高興。”江沅的語氣很淡,脣角甚至還帶着一抹笑意,彷彿他剛剛說的真的是他心中所想一樣。
“可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一個女人如果不能生育,那麼她的人生都是有缺憾的,更何況她還有愛人,她怎麼能不爲江沅生個孩子呢?
“昨天我還在跟你說,說我暫時不想要孩子了,今天就有醫生告訴我,就算我想要,也不一定能懷的上,這算什麼?爲什麼我的人生一定要有缺憾,爲什麼我就不能像一個普通女人那樣,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
就連劉悠那種生而不養,養而不教的女人都能成爲一個母親,爲什麼她不行?爲什麼就是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