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不知道的是在她睡着了以後,一直“沉睡”着的文末才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文末翻了個身臉朝着窗外,有昏黃的燈光透過窗戶照進房內。
想着方纔巧遇路徵的事她就心亂如麻,當下定決心去割捨的時候才發現真的很痛,也很難。
過往的點滴就像放電影一樣在腦海裡回放,竟是那麼的清晰鮮明。
回憶歸回憶,文末始終也沒流一滴淚,今夜就要將所有的回憶畫上一個結了,因爲明天就是除夕了。
由於昨晚上回憶了大半夜,導致文末第二天起牀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陽光透過窗戶照到了被子上,文末懶懶的翻了兩下身,最喜歡被子上有陽光的味道了。
蘇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起來了,文末只聽見外面乒乒乓乓的聲響。
要過年了,蘇尋正跟蘇媽在家裡做大掃除,想着文末昨天腳傷了,喊她起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不如直接讓她睡着好了。
“阿尋,你進去看看末末醒了沒有?”在廚房裡收拾的蘇媽站在門邊朝蘇尋說了句,“睡的多了,睡傻了就不好辦了。”
蘇尋無奈的笑笑,“我去看看。”睡多了睡懶了還有可能,哪裡會睡的傻。
打開門,文末正瞪大眼睛看着蘇尋,“我怎麼聽見阿姨說我傻了?”她疑惑的朝蘇尋發問。
“你本來就傻。”蘇尋說着一把掀開文末的被子,“趕緊起來吃飯。”
被子一掀,一股涼氣襲來,文末凍的抖了兩下。蘇尋直接抱着那牀被子去了陽臺,太陽好的時候曬曬被子,殺殺蟎蟲,晚上睡覺的時候會更舒服。
文末起牀這個時辰早就過了吃早飯的時間了,她的早飯還是蘇媽特意留下的。
文末洗漱完出來,蘇尋正好也從廚房端着一碗湯出來,一碗清燉的雞湯,色澤亮黃,味道也極好。
聞着那油星味蘇尋沒來由的一陣噁心。
“你趁熱快吃吧!”她將雞湯擱在文末面前自己則快速的跑進了洗手間。
這種作嘔的感覺讓她十分的難受,八成是早上吃的多了。
文末看着那碗湯倒是津津有味的喝了起來,蘇媽熬湯的味道好,深深的將她味覺勾引了。
蘇尋在衛生間裡乾嘔了好長段時間才慢慢的走出來,那聲音在裡邊驚天動地,但也絲毫沒影響文末吃早餐的心情。
“你幹什麼了?”等到蘇尋走出來文末才慢條斯理的問道,那聲音,的確不敢讓人恭維。
“我沒事。”蘇尋擦了擦嘴,“最近老這樣,不知道是不是腸胃不好。”她表情扭曲的說道。
這話文末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懷過孕的人對嘔吐比較敏感。
“最近老這樣?”她突然嚴肅的朝蘇尋問了句,“有多長時間了?”文末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
“一個多月了吧,一直想去醫院來着,沒時間。”蘇尋無所謂的答道,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段時間是怎麼了。
“抓緊時間去看看吧!”文末緊緊的盯着蘇尋,目光有些沉。
“你怎麼了?”蘇尋被她看的不自然反問了句。
“沒事。”文末低下頭來輕咳一聲,看來阿尋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去醫院看看,免得身體出問題。”她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
蘇尋最好是沒有懷孕。
整個下午文末都感覺心神不寧,蘇尋那事一直縈繞在自己心頭。
如果阿尋真的懷孕了她該怎麼辦,周新會對她負責麼?是她曾經告訴蘇尋要去努力爭取,她不想蘇尋最後遭受跟她一樣的痛苦。
正當她還沉浸在自己思緒裡面的時候便聽到了蘇尋的喊聲。
“末末,快過來幫我一下。”蘇尋在外邊急急的喊,不知不覺已是黃昏,蘇媽在廚房準備一年最豐盛的晚餐,蘇尋則忙着貼對聯。
紅紅的對聯貼在大門兩側纔有過年的氣息。
文末腿傷了也不方便,撐着椅子站起來朝門外吆喝,“來了,來了。”真鬧心,那些亂七八槽的情緒暫時收起來得了。
蘇尋這會兒伸着腦袋朝屋裡望,“哎哎哎,你站着,你站着。”方纔她忘記了文末腿不好。
文末又依言站在原地,“你到底搞什麼啊?”
蘇尋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事,沒事,你坐着就好了。”說完便自己到外邊忙活了。
文末再次坐下去的時候纔想着要跟文澤打個電話。
她坐在鋪着毛毯的搖椅上一手撐着腦袋一手拿着電話,電話響了兩聲便被人接起,想必是電話在手頭。
“喂……”文末聲音愉悅的朝文澤說道。
文澤這個點了還在公司加班,他在這邊親人朋友也不多,在公司加班纔會覺得時間好過點。
“喂……”文澤回了一句,聲音有些沙啞,黑咖啡喝多了。“怎麼想起給哥打電話了?”男人說着站起身來,走到窗邊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沒事就不能找你麼,說的我好像很沒有良心一樣。”牙尖嘴利的文末不滿意的反駁。
“咳咳咳……”文澤聞言咳了兩聲,不知道是被文末的話嗆到了還是被自己口水嗆到了。
“你怎麼了?”文末有些詫異,“你現在該不會一個人呆着吧!”
“我沒事,你接着說。”文澤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把話題轉到了蘇尋身上。
他現在不僅還是一個人待着,還一個人待在空曠的辦公室。
“哦。”文末哦了一聲便接着說道,“我腳扭傷了,現在疼的厲害,你給點醫藥費吧!”說白了,也就是跟文澤要錢。
兩人又抱着電話嘰裡呱啦的聊了一會,末了要掛電話時文末又說道:“你要是一個人在c市,你就過來看看我吧,過年之後,想見也見不着了。”文末嘆了口氣悶悶的說道。
文澤想了一會纔開口答道:“好吧!”
掛了電話文末偏過頭去朝門外喊了聲:“阿尋,我哥一會要來看我,行不行啊?”
蘇尋站在屋外邊,文末說什麼她也沒聽的太清楚,只聽到了行不行幾個字,她自然是回道:“行,行。”
晚飯即將開始的時候兩人並排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待春晚的開始,蘇媽在廚房裡忙活,蘇尋說要進去幫忙,被她趕了出去。
不一會兒便聽見外面叮叮咚咚的門鈴聲,文末猜測着可能是文澤來了,用手肘撞了撞蘇尋讓她去開門。
蘇尋還疑惑,這個點誰會敲她們家門。
“找誰?”她一開門看也不看來人徑自說道。
文澤長身玉立的站在蘇尋面前,文末說的地址,他費了好大神才找到的。
“文末是這裡麼?”文澤看着蘇尋微垂的腦袋含着笑故意問道。
蘇尋在他開口的時候便擡起了頭,這一擡頭倒讓她吃驚不小。
“你……你怎麼了來了?”蘇尋瞪着眼睛看着文澤,他是怎麼找到她家的地址的。
“你不請我進去坐坐麼?”文澤嘴角依舊噙着笑,風將他的頭髮吹的有些凌亂。
“請……請進。”蘇尋侷促的說道,退開身子請文澤進去,一顆心砰砰的跳個不停,她爲什麼會這麼緊張。
“哥,你來了。”文末反過身去望着文澤,嘴裡還塞着一顆棒棒糖。
“你……”知道他要來?蘇尋詫異的指着文末說不出話來。
“剛剛跟你說過。”文末望着蘇尋笑笑,“你說行的。”
蘇尋這纔想起文末剛剛嚷嚷着說的這事,心裡簡直後悔死了,怎麼這麼貿貿然的答應了。
正巧這會兒蘇媽聽着屋外有動靜從廚房裡出來了,看見文澤她也吃了一驚。
怎麼好端端的屋裡來了一個男人,蘇媽心思玲瓏,立即就回想起上次接蘇尋走的周新,同時望着文澤的目光也帶着敵意。
“這位是?”蘇媽腳步頓在離沙發三步之遙的位置問道。
“這位是我的老闆,末末的哥哥。”蘇尋神經也是緊張的厲害,急急的說道。
“是啊,阿姨,我哥哥。”文末也的甜甜一笑,“我哥聽說我腳扭了,非得過來看看。”文末接着說道,分明是她死活把人賴過來的,這會兒她竟反着說。
蘇媽聽了這話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是阿尋的老闆啊,請坐請坐。”隨即臉上便露出了平易的笑容。
“阿尋,去給文老闆倒杯茶。”蘇媽又接着吩咐。
蘇尋方纔只顧着吃驚,連這些基本的禮儀也給忘記了。
“阿姨,您不用客氣,叫我文澤就好了,末末在這裡這麼多天,實在是叨擾了。”文澤溫文有禮的回着。
蘇媽瞅着文澤的模樣,越瞅越順眼,當老闆的人就是不一樣,長相也好,禮貌也好,氣質也好。
就是,不知道人品怎麼樣。
“文澤是吧。”蘇媽呵呵的笑了兩聲,“大老遠的過來,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裡吃頓飯吧,阿尋以後還要麻煩你多多關照。”蘇媽客氣的邀請着。
文末打電話讓他過來,也有這個意思,大過年的文澤一個人,其實也挺可憐的,還不如叫過來一起算了,反正她也沒跟蘇尋見外。
蘇尋這會端着杯茶過來了,“請喝茶。”她徑自將茶放到了文澤面前的桌上,還是有些緊張。
老闆親自上門,這叫什麼事啊!
“媽,老闆很忙的,你不要耽誤了別人。”蘇尋小聲的對蘇媽說着,可是無論聲音怎麼小,幾個人的距離隔的這麼近,自然是會被他們聽見的。
“不要緊的,大過年的也不是很忙。”文澤勾脣笑笑,轉而目光移到了蘇尋臉上。
那人的話分明就是想留下來。
蘇尋被那人眼神看的頭皮發麻,只想找個地方快點躲開。
在以往的時候文澤並沒有給她造成太大的壓力,只是現在文澤突然跑到了她家裡,主客身份顛倒,自然感覺會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