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到底還是女生,沒有多大的力氣,剛一站起身就被壓的趴下了,文末還因此摔到了地上。
“算了,算了,你不用揹我了。”文末揉着自己的屁股痛呼了兩聲,“你扶着我吧,我慢慢起來。”
蘇尋無奈,只得伸手慢慢的扶着文末站起來。
誰會想到她會突然摔倒把腳崴了。
兩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站起來,腳傷了走起路來也吃力。
“歇會,歇會先。”文末指了指前面的花壇,“我疼的不行了。”
蘇尋又只能將她扶到花壇那邊,“現在我們要怎麼回去啊?”蘇尋露出一張苦瓜臉。
“你別擔心,說不定歇會就好了。”文末蹲下身去自己用手輕輕的揉着。
這一切都被路徵看在眼裡,看着兩個女人可憐兮兮的坐在路邊,他猜想着文末肯定走不了。
“砰”的一聲,跑車的車門被關上,路徵下車大踏步的往文末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都低着頭,蘇尋突然發現一雙皮鞋出現在自己眼前,她立即擡頭。
看到了路徵的面孔她吃驚的說不出話。
文末專注着自己的腳,知道有人在跟前但並沒有擡頭。
蘇尋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末末。”隨即又小聲的喊了一句,示意她往上看。
“誰啊?”文末不耐煩的嘀咕一句,說着便擡頭。
西冷鎮對她來說是個全新的地方,她不認爲這個地方有誰會認識她。
然而等她一擡頭也吃驚了,路徵正一臉陰沉的盯着她看。
對上女人的目光,路徵二話沒說便蹲下身來,大手捏住了文末的腳踝緩緩用力。
“你幹嘛,不知道輕點啊!”文末先前的吃驚瞬間轉爲怒火,她是最怕疼的了。
“你先忍忍。”路徵低低說道,隨即又開始自己手上的動作。
兩人並沒有過多的言語,就像以往一樣交談,文末甚至沒問路徵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只不過有些東西的本質早就發生了變化。
“你讓開。”文末慍怒的推了路徵一把隨即抽回自己的腳,“下手不知輕重,疼的又不是你。”說話的時候她也沒看男人一眼。
“你腳受傷了。”被人推開後路徵沒再貿貿然的行事,反倒是有些侷促。
蘇尋是吃驚不小的,她沒想到文末會突然受傷,更沒想到路徵會在文末受傷的時候神奇般的出現。
“我知道我受傷了,所以麻煩你讓開一下。”文末嘴角含着笑意對路徵說着抱歉,語氣生疏。
“阿尋,我們回去吧!”說着便自己站起身來。
蘇尋一直沒說話,在那兩人面前她根本插不上什麼嘴,見文末起身了,她也趕緊站起來扶着文末往前走。
兩人就當着路徵的面轉身離去,路徵有一瞬間的失神,直到兩人離開了三步之遙,他才疾步的追上去。
“來這邊辦點事,恰好看到你們在路上了。”男人低聲的說道,似是在解釋什麼一般。他半伸着手想要扶文末,卻又不知道該扶哪裡。
文末就像沒聽到一樣繼續前走,耳邊有個人在聒噪,她覺得很煩,況且這個人也不是她願意見到的。
路徵跟着她們走了兩步,見文末沒有反應,不禁又喊了一聲。
“末末。”然後手臂搭在了文末肩上。
文末頓足,“是嗎,好巧啊!”然後擡頭朝路徵扯起一個笑,笑的敷衍虛假。
那種語氣那種姿態,根本就是對待一個陌生人。
路徵心裡一痛,大老遠的跟着人跑過來又怎麼樣,做錯事了就是做錯事了,需要付出代價的。
文末說完那話,輕輕拂掉了路徵手臂繼續抓着蘇尋胳膊往前走。
每走一步都疼的厲害,她不禁在心裡咒罵起路徵來,媽的,真是陰魂不散,搞的現在自己受苦。
路徵不知道該對對方說什麼,只得亦步亦趨的跟着她們。
文末不是一個愛裝腔作勢的人,走了一段距離後終於疼的不行了,鬆開文末坐在了地上。
“我們歇會再走。”她喘着氣對蘇尋說道,她並不因爲路徵在場而要硬撐着前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反正他們現在也是沒有關係的人了。
“我揹你回去吧!”路徵看着文末狼狽的樣子心裡越發的不好受了,走到文末跟前低聲說道。
“你怎麼還跟着我?”文末擡頭詫異的問道,好似她不知道路徵在跟着她一般。
“我送你回去吧!”路徵說着便伸出手想要抱文末。
“你揹我一下也好。”文末見他伸出了手快速的開口說道,“先謝謝你了,就當是幫一下受傷的過路人。”說完又朝着路徵勾脣一笑。
那笑容人畜無害,只是笑意根本未達眼底。
路徵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終還是沒有將文末抱起,反倒是轉了個身,用自己的背對着她。
文末小心翼翼的趴上了那人的背,沒見得多牴觸。
不是因爲她還念着舊情,而是真的把路徵當成了一個過路人對待而已。
路徵揹着文末慢慢的往蘇尋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大家都沒有交談,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好說的。
路徵只覺背上的人輕了很多,縱使穿着厚厚的衣服,還是能摸到骨頭。
他想張嘴喊了一下文末,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文末閉着眼睛只想睡覺。
走了二十分鐘才走到蘇尋小區的樓下,文末這會睜開了眼睛。
“行了,我到了。”她拍了拍路徵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放她下來了。“謝謝你了。”末了她又給那人道了個謝。
路徵聞言僵直着身子沒有動,不是還沒到地麼,他不想放開背上的女人。
“你腿不好,上樓不方便,還是我送你上去吧!”半晌之後路徵才低聲說道,說罷便繼續朝前走去。
文末倒也沒掙扎,“你人真好。”她笑逐顏開的說了句。
這話該是對路徵多麼高的讚揚啊。
終於男人還是將文末背了上去,到了蘇尋家門口,路徵再沒理由不放文末下來了。
蘇尋找出鑰匙開門,門打開了文末看也沒看路徵一眼單腿蹦着走了進去。
蘇尋隨即也要跟着進去,人走了進去就要關門。
路徵呆呆的看着兩人進屋的身影,門剛要關上的時候他一把抓住了門,似乎有奔騰的情緒要從血液裡涌出來一般。
“蘇小姐,有兩句話想說一下。”路徵朝着蘇尋說道,話語裡似有哀求的意味。
蘇尋回首看了文末一眼,她已經跳進房間裡去把門關上了。
“你想說什麼?”蘇尋又從門縫裡擠出來站在路徵跟前語氣不善的問道。
她不覺得她跟路徵有什麼好說的。
“末末……她最近怎麼樣了?”男人想了一會兒才遲疑的問道,文末住院的那段時間,他很想過去看一下,可是文澤的人守着,根本不讓他過去半分。
“這個不勞你費心了。”蘇尋冷冷的答了一句,說罷轉身又欲進去。
“蘇小姐。”路徵見狀又急急的喊了一聲,“我話還沒說完。”他的確有很多話要說,可是又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那你說吧!”蘇尋又頓足轉了個身不耐煩的問道,現在她比較擔心文末的情緒。
“怎麼說我也算幫你的忙了,蘇小姐難道不請我進去喝杯茶麼?”路徵接着幽幽的說道,目光卻是透過門縫朝文末進去的那間房張望。
“你想多了。”文末勾脣冷笑一聲,笑那人的自大,然後轉身將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請他進去喝茶?看下輩子有沒有那個機會了。
路徵就這樣被人毫不留情的關在了門外,也不知道到什麼時候才離去的。
蘇尋關門進了房,文末已經脫去了厚重的外衣,抹着紅花油揉自己的腳。臉上的情緒如常,好像剛纔發生的事並沒有影響她的心情一樣。
“末末。”蘇尋站在她跟前喊了一聲,想把剛纔的事跟她說一下。
“你快來,幫我弄一下。”文末擡頭便向蘇尋招手,“這藥的味道好大,我不喜歡。”說着便做出了一個嫌棄的表情。
蘇尋心中嘆了口氣,知道文末恐怕是又想回避了。既然對方都不願意再提起,她又何必要先開這個口呢。
“腳好好伸着,我來。”說着便蹲下身去認真的給她揉起腳來了,這瓶紅花油被她放在角落裡,也不知道文末是從哪裡找出來的。
“你疼也得給我忍着,要是腳好不了,活該你變成瘸子。”隨即蘇尋又惡狠狠的說道,她也不過是想讓文末開心點而已。
“真是最毒婦人心。”文末不滿意的抱怨,“不行,我還得打電話跟文澤說一下,好歹也得讓他給我報銷醫藥費。”說着便開始翻找自己的手機。
蘇尋對她說風就是雨的性格表示汗顏。
“現在都天黑了,明天再打也不遲啊!”蘇尋說話的同時,一個巧勁按了下去,疼的文末脖子一梗。
“那好吧,明天再打。”她抽了兩口氣絲絲的說道,“明天是不是就過年了啊?”隨即她又問道。
“嗯。”蘇尋悶悶答了一聲。
時間過的快,明晚就除夕了。蘇尋在心裡默默盤算,蘇原到現在也沒給家裡來個信,看來是不會回家過年了。
蘇尋給文末揉完腳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受傷那人倒好,歪在牀上就睡着了。
蘇尋不知道她有多能睡,看着文末睡的安詳的臉,蘇尋不禁勾了勾脣。這幾天她臉上倒是長了些肉,臉色也恢復了紅潤,這一些都是蘇媽的功勞。
有母親的感覺,可真的好啊。
蘇尋又打了盆熱水來,將文末的腳用熱毛巾敷了敷纔將那人塞到了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