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尋呆呆的望着站在門口的男人,先是朝蘇媽的房間門口望了望,然後又朝自己的房間門口望了望。
所幸是房門都關着。
“你怎麼上來了?”蘇尋拉着男人的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們先下去好不好?”說話的聲音裡帶着祈求。
男人目光直視蘇尋的房間門口,胳膊一揮便將蘇尋的手拂了下來。
“下去幹嘛,我都上來了,不請我進去喝杯茶杯麼?”周新繞過蘇尋就往屋裡去,說話的聲音有些大。
蘇尋緊張的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有話我們去外面說,我媽已經睡着了。”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拿蘇媽當擋箭牌,她是多麼害怕蘇媽會突然開門站在門口,然後問蘇尋那男人是誰。
“在這說,不是很好麼?”男人沒個正形,直接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還是說,你房裡藏着什麼人,不讓我見。”男人隨即冷哼一聲,話語裡帶着不屑。
蘇尋心噗通的跳個不平,她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周新說那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剛剛發現了什麼。
“你在胡說什麼?”蘇尋羞紅着一張臉解釋,“這是之前給你買的東西,我媽真的要被吵醒了。”她說着就將自己手中的禮物袋遞了過去。
男人目光森然,隨手接過袋子打開看了看。僅僅瞥了裡面的包裝一眼,甚至都沒有拆開。
“禮物?”他冷笑一聲後便鬆手了,那東西隨之滾落到地上。
若是在以前男人定會覺得不可思議,只是此刻,一份禮物都讓他覺得多餘。
“我在胡說麼?要不要我開開房門看看有沒有男人在裡面?”周新陰沉着一張臉慍怒的說道。
此刻蘇尋已確定男人定是看到了文澤。
“你講講道理行不行?”蘇尋覺得太陽穴突突的跳起,好像有螞蟻在自己的腦袋裡鑽來鑽去一般,“我房間裡有男人怎麼了,怎麼就見不得人了?”她無力的對周新說道。
在蘇尋房間裡的兄妹倆聽到外面的響動不禁都側耳傾聽。
“哥,你出去看看什麼情況。”文末推了推文澤,她腿不方便出門。
“你確定要我現在出去?”文澤挑眉反問了一句,屋外的談話他聽了一個大概,也基本上猜出了是什麼情況。
文末又催了一聲,文澤踱步到門邊吱呀一聲打開了門。
蘇尋周新齊齊望向門口,文澤的存在證實了男人的話,她的房間裡有男人。
“周總,真巧啊!”文澤半倚在門邊勾着脣說道,他也沒有要出來的意思。
周新看向文澤的目光一片猩紅,已經染上了殺氣。
“文總,是挺巧的。”他冷笑着一聲說道,握拳的手掌已青筋暴起。
蘇尋看了看文澤,又看了看周新,不知所措。
周新一定是誤會了,她跟文澤清清白白,文澤不過是鬆文末進來而已。
“你到底想怎麼樣?”蘇尋拉着周新的衣服問道,“末末還在裡面。”
“哦,是麼?”周新看着蘇尋冷笑一聲,神情不屑。
文末這會單腿跳了出來,看着周新神情一震。
“你怎麼在這?”目光中帶着濃濃的鄙夷。
突然又卡擦一聲,蘇媽房間的門響了,“你們在吵什麼?”蘇媽站在門口嚴肅的問道,話語裡沒有一絲睡意,目光直視周新。
蘇媽看着周新有些眼熟,一時也想不起那人是誰。
蘇尋已經臉色發白,剛纔的話她不知道蘇媽聽到了多少。
“阿姨沒事,我朋友找我。”文末看着蘇尋不安的神情對蘇媽說道。
文末是個聰明的姑娘,在必要的時候她是很識大體。一句話不動聲色的將周新跟蘇尋撇開了關係。
蘇媽神情還有些疑惑,眼神再次看了看周新後沉默的關門轉身。
直到蘇媽進門,蘇尋才重重的鬆了口氣。
大年夜的,她不知道這叫什麼事。
“走吧,我送你下去。”蘇尋又拉拉周新的衣袖說道。她此刻只想男人在她屋裡消失。
“下去?我說過要下去了麼?”周新依舊端坐着紋絲不動。
文澤是以什麼身份進來的,他爲什麼又要下去?
“蘇尋,我對你說的話,你是忘記了麼?”周新冷不丁的又冒出這麼一句。
她對蘇尋說過以後不要見文澤了,只可惜他說那話的時候蘇尋被他折騰的厲害,正昏昏欲睡,根本沒聽到。
以這樣一種謙卑的姿態展現在文末文澤面前,蘇尋只覺得屈辱。
“有什麼話,我們以後再說。”蘇尋低着頭平靜的說道,“現在你不理智,我不想跟你吵架。”眼裡有絕望的情緒。
被男人扔掉的領帶就在腳邊。
周新聞言不答話,只是盯着文澤。
文澤依舊那副表情,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眼裡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他也不過是順便在蘇尋家吃了頓晚飯,周新就這樣按捺不住了。
“周總若是有話想對我說,我們不妨去外面。”兩人的目光對峙了一會文澤才幽幽的開口說道。
蘇尋家自然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蘇媽知道的好。
“那是自然。”周新低沉的答了句,說着便站起身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出門,蘇尋卻是緊緊跟着周新。此刻她覺察出來了男人爲什麼如此生氣,就是因爲文澤出現在她家。
跟着男人下了樓,蘇尋還是可憐巴巴的拉着他的袖子。
“你先回去好不好,我不知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錯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蘇尋懊惱的說着,“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周新聞言頓足,“跟我道歉是麼,爲那個男人跟我道歉麼?”他望向身後的文澤說道,說話的語氣竟有些黯然。
“小乖,我原諒了你第一次又怎麼會輕易的原諒你第二次?”男人聲音陰沉的反問。
蘇尋聞言呆愣了片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末末腿不好,文澤只是送她上來,你不要想歪了。”蘇尋小聲的解釋。
“你以爲我想成了什麼?”周新冷笑一聲拂開蘇尋,“男人的事,女人不要跟着摻合。”說完便徑自上車。
蘇尋擔心那兩人會有衝突,急着拉周新的車門,然而門被男人落了鎖,超跑利箭一般射出,蘇尋被車帶的摔倒在地。
隨即文澤的車也跟着周新發動了,蘇尋又慌忙的站起身來朝着那輛卡宴揮手。
“文澤,停下。”蘇尋狼狽的喊着。
文澤看着女人瘦小的身影,心中有東西在不住的坍塌。女人如此焦急,爲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卡宴經過女人身邊的時候文澤頓了一下,“你先上去吧,免得末末擔心。”他平靜的說了一句然後開着車走了。
蘇尋呆呆的望着兩輛車絕塵而去的影子半晌沒有反應。
他們是怎麼了,他們到底要去幹嘛。
直到文末一瘸一拐的下來,“阿尋,他們呢?”文末四處張望。
“他們走了。”蘇尋無力的回道,“不知道去了哪裡,我們上去吧!”說着扶着文末往上去。
周新的超跑在前邊開的飛快,灰色的卡宴緊隨其後。周新依舊將車停在了剛纔的地方,文澤在其後五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周新壓抑着怒火拉開車門朝文澤走去,文澤此刻也剛從車上下來。
“周總……”
文澤一句話還沒說完,周新揪着他的衣領把他朝前拖了兩步,對着他的下巴就是一拳。
鈍鈍的痛從下頜處開始蔓延,文澤沒想到周新會突然動粗。
周新的眼裡滿是殺氣,擡手欲打第二拳的時候被文澤擋了過去,同時照着周新的臉也是一拳。
兩個同樣驕傲的男人怎麼可能向對方認輸。
兩人各捱了一拳後都吃痛的退開,文澤那一拳打在周新的左臉。
“怎麼,你什麼意思?”文澤指尖摸着下頜輕笑着問道。
周新動了動自己的臉頰,陰沉的望着文澤沒有說話。揍了對方一拳,怒火也發泄了一部分。
“不過是吃了頓飯,沒什麼大不了的。”文澤繼續說道,好看的眉眼上挑。輕快的話語裡帶着嘲諷,好似在說你若有本事,一樣可以上去吃頓飯。
“我警告你,以後離她遠點。”周新聞言低聲說道,語氣更加陰沉,“你不配。”看向對方的神情也帶着不屑。
文澤聞言嘴角咧開的弧度不禁更大了,“你是以什麼身份這麼說?”他反問一句,“c市誰不知道沈素是你周新的未婚妻?”言外之意便是說蘇尋跟周新毫無瓜葛,而周新更加無權干涉蘇尋。
“未婚妻?”周新聞言也閃過一絲笑意,“那又怎麼樣,本公子枕側有幾個女人又與你何干?”沒事還是少管閒事。
“既然如此,那麼我離誰近誰遠又與你何干?”文澤聞言繼續說道,“原來你不止會威脅女人。”後面一句依舊帶着嘲諷,只是這威脅對文澤來說不起作用。
“說的好。”周新突然輕擊了一下手掌,“那麼你又知不知道方纔蘇尋是怎麼在我身下承歡,你永遠都不知道她情動時的樣子有多迷人。”男人語氣幽幽的說道,似是帶着炫耀。
蘇尋的身上有他的烙印,這輩子都只能屬於他了。
文澤聽着這話心裡一痛,從方纔看到蘇尋掉落地下的領帶時,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了。
“既然如此,那恭喜你了。”文澤的表情毫無變化,可聲音中帶着些傷痛,“我想,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說完便打開車門欲上車。
周新看着那人背影又補充了句,“你最好把我說的記好了,否則,一個環宇也不夠我玩的。”周新的話語帶着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