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新的羽翼早已豐滿,他豈會是任人擺佈的主。
他一旦決定的事也不會輕易的改變。
沈國安臉色很尷尬,“這事,就先緩緩吧,我還是看阿新的意思。”他看着周老爺子爲難的說道。
他本意也不是太期望素素能嫁給周新,畢竟向周新這樣的陰狠的人不是素素能駕馭的了的。一味的強求也不會有幸福,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
可是說出退婚的話,素素的臉又往哪擱,畢竟這件事大家已經知道了這麼多年。
“我的心意已決,誰也改變不了。”老爺子氣的臉都咳紅了,“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這麼多年了,你將素素放在什麼位置。”老爺子繼續嚴厲的說着。
他是不容有人反駁他的意見。
“阿新啊,你就聽爺爺一句勸,素素是最合適的人選,況且,你們還有這麼多年的感情。”陳錦文擔憂的看着周新低聲說道。
她自己生養的兒子她自己知道是什麼性格,說一是一,說一不二,祖孫倆一樣的倔脾氣。
“我公司還有些事要忙,我先走了。”周新也沒再說多的廢話,站起身來就要往外走。
陳錦文在電話裡吵吵嚷嚷的,他當是什麼大事,原來是老爺子給他的婚事做決定。
“逆子,你給我站住。”老爺子看着孫兒要走蹭的一下站起身來嚴厲的說道。
因爲起身過急,他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險些就這麼倒在了地上。
周新聽着老爺子嚴厲的控訴果然站住了腳步,“要我結婚可以,只是這個女人怎麼都不可能是沈素。”周新淡淡的說道,看着沈國安的目光帶着厭棄。
“最好讓你的寶貝女兒藏好點,落到我的手裡,我是不會手下留情的。”不屑的聲音從周新喉間溢出,陰鬱的雙眸出現殺氣。
剛纔還震怒老爺子也不禁被周新的氣場怔住了,老爺子還從沒見過周新在他面前這般姿態。
周新扔下這句話便轉身出門了,回周宅,簡直就是浪費時間。
沈國安的臉色已經慘白,是不是素素又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惹到周新了,否則他怎麼會怎麼生氣。
老爺子看着孫兒頭也不回的離去,好半晌纔回過神來。
“國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跟素素之間怎麼了?”老爺子隨即向着沈國安嚴肅的問道,那兩個人之間的事他是一概不知,那臭小子說不放過素素又是什麼意思?
“這……”沈國安支吾着不知道怎麼開口。
那些事一來他也不是很清楚,二來他身爲沈素的父親根本不好對周新做出什麼負面的評價。
“大概是阿新心情不好吧,周老您就不用煩心這件事了,有空我們再談。”沈國安識相的打着圓場。
現在就等於自己的臉被人打,自己好端端的閨女別人說不要就不要了,自己這張老臉往哪擱。
“不孝子……”周老依舊憤憤不平,他一把年紀還爲那小子操心,那小子竟然還不領情。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這時候一直沉默着的周母發言了,她一說話另外兩人的目光齊齊投了過去。
“怎麼回事?”老爺子等不及一般的問道。
“阿新在外邊還養了一個女人,素素知道這事,她肯定是找阿新鬧過了。”陳錦文嘆了口氣說道,“我前幾次跟阿新說過讓他收收心,該斷就斷,也不知道現在到底怎麼回事。”
兒大娘難做,周新早就不是陳錦文能管的了的。
“簡直是胡鬧。”周老爺子聞言臉色相當難看了,雖說一個男人年輕的時候有幾個女人沒什麼,可是周新現在已經到了大婚的年紀了,放着未婚妻不要去勾搭別的女人這算什麼。
“那個女人現在在什麼地方?”周老爺子又接着問道,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個什麼女人能將周新迷的團團轉。
“八成是跟阿新住在一起。”陳錦文繼續說道,“阿新那孩子,房子這一處那一處的,誰知道現在又搬到哪裡去了。”陳錦文說話聲裡含着些嘆息。
“找不到就一處一處的找,直到找到爲止。”周老柺杖磕了一下地面嚴厲的說道,看來很有必要親自去看看那女人。
他的孫媳,不可能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女人。
周新從周宅出去後直接去了醫院,蘇尋現在躺在醫院他是哪裡也沒心思去了。
曾幾何時這個女人在他的生命中已經有如此大的影響力了。
可是他又該如何去面對蘇尋呢,那女人現在都不願意見到他。他甚至根本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他小乖肚子裡的孩子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
之前答應過那女人,只要孩子生下來他就答應放她走。
可是現在,他們之間唯一的牽連,那個他滿心期待的孩子最終也離他而去,他又該如何挽回蘇尋。
李書林將車開到了醫院的門口周新竟然還沒有察覺,指間夾着一根菸他也沒吸,長長的菸灰一直延伸到過濾嘴,最終因承受不住重量散落在地毯上。
李書林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己老闆雙眸正盯着腳下,那眼神並沒有焦距,他不知道老闆在想什麼。
“周總。”良久過後李秘書才小心翼翼的提醒了句,“我們到了。”
周新聞言這纔回神來,擡頭一看果真是醫院的門口,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
“下車吧!”他淡淡的說了句,嗓音竟是出奇的沙啞。
“周總……”周新開門欲下車的時候李書林又急急的喊了句,“陳強那裡該怎麼處理?”
現在他們的人正扣着別人的妻兒,老闆不給出指示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
“一直扣着,直到陳強說出事實。”周新淡淡的回了句,說話的興致並不高。
“明白了。”李書林恭敬的答道,周新讓他怎麼坐他就會怎麼做。
蘇尋在周新走的時候打了鎮定劑在沉睡,來來去去幾個小時,她竟還沒有睜開眼。
房間裡死一般的寂靜,周新搬過一把椅子就這樣死死的坐在蘇尋身旁,他一直盯着女人的臉看,好似蘇再也不會醒來一般。
周新知道,蘇尋醒來以後再也不會是以前的樣子。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過去了,蘇尋依舊在沉睡。
一直到晚上九點鐘的時候蘇尋纔有轉醒的跡象,這期間周新一直坐在牀邊的椅子上,一步也沒有離開過。
若非必要,他現在一步也不願意離開蘇尋。女人現在的情況不穩定,他害怕自己一離開這女人就會突然消失。
看着蘇尋慢慢的睜開眼,周新懸着的心才慢慢落下。
“小乖……”他輕輕的呢喃了句,“你的嘴脣乾了……”說着便轉身拿櫃子上的棉籤跟水。
打鎮定劑睡完簡直比醒着還累,蘇尋看了看周新沒有說話。她甚至分不清自己是在夢境還是在現實。
周新用棉籤粘着水在蘇尋嘴脣上輕輕的塗抹,他的小乖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脆弱。
“你感覺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周新做完了那事又輕聲的問道,他看到蘇尋的反應不像剛纔那麼強烈纔敢靠近她。
蘇尋沉默的閉上了眼,她不想說話,用自己的行動告訴周新她不想見周新。
男人的大掌輕輕的在女人臉上摩擦,動作極盡溫柔,就好像對待一件絕世珍寶一樣。
“小乖,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半晌之後周新才低聲的問道,心中有隱隱的傷痛蔓延開來。
蘇尋聞言眼睛立即睜開,情緒又有變激動的徵兆。
周新卻是先她一步將人按好了,蘇尋若是再掙扎必定會再牽扯到傷口。
原本週新爲了照顧女人的情緒,不想現在就問這件事,可是嘗試過多種途徑男人還沒找到答案,蘇尋現在又是最清楚的知情人。
看着女人痛苦的樣子,周新沒法再等了。
“小乖,被怕,告訴我,告訴我好不好。”蘇尋果然開始掙扎,周新只得用自己的大半個身子將女人緊緊的抱住。
蘇尋臉色蒼白的就像死去了一樣,“你把我哥帶到哪裡去了?”掙扎半晌無果之後蘇尋才絕望的說道,“你把我的孩子又帶到了哪裡去了?”
蘇尋作爲一個痛失孩子的母親,此刻的世界裡一片黑暗。
“小乖,對不起,對不起。”周新無話可說,只有輕聲在女人耳邊不住的道歉。
他曾經跟蘇尋說過蘇原的事跟他沒有關係,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是沒想到此刻女人依舊不相信他,甚至連孩子的流失也怪罪到他的身上,男人的心中除了傷痛更多的是無奈。
然而周新的道歉在蘇尋聽來顯然是默認了自己的罪行,如果沒有做錯又爲什麼要道歉。
原來沈素說的一切都的真的,這個男人爲了答道目的竟然不擇手段。
這樣的人冷情冷血,終有一天他會遭到報復的。
“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到底見到了什麼人?”周新又接着逼問,在他的認知裡女人一定要將這事告訴他。
“你出去,我累了。”蘇尋無力的說了句,男人的那些問話突然讓她覺得很可笑。
明明是自己做過的事情,現在爲什麼要假惺惺來過問,爲了將別人當傻子還是爲了證明自己的無辜,蘇尋的心中已被恨意填滿。
周新聽着女人的回話表情明顯一僵,蘇尋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開他。
好半晌之後男人才無奈的鬆開了手,蘇尋若是什麼都不想說他真的是一點辦法也無。
蘇尋閉着眼睛,耳邊漸漸有男人往後退去的腳步聲。
“你出去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她閉着眼睛淡淡說了句,語氣虛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