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點開了他心中的迷霧,他只考慮到了消息的可信度,卻忘記了自己手上也有她想要的東西,她三番
四次的想要得到琉璃杯,沒必要拿這事來騙自己,賭一局又何妨?如她所說,左右不會吃虧。
“好,我同意,一手交人一手交杯子”,宇文邕下定決心道。
安蝶悠粲然一笑,比那銀光閃閃還耀眼,她伸出白皙的手說道,
“合作愉快,衛王殿下”。
宇文邕一愣,看着伸向自己的手,好幾秒之後反應過來,也伸出了手握住了她,安蝶悠上下晃了兩下便鬆
開了。
這是齊國的禮儀?宇文邕心中疑惑,手裡那股涼涼的感覺還未褪去,似有一股清香殘留在皮膚上,灼熱着
他的肌膚,從裡到外,滾燙滾燙。
搞定了這場交易,安蝶悠心情好了許多,她又轉頭丟了幾顆石子,聽着咚咚咚的聲音,直到湖面再次恢復
平靜,她才驚覺時間已經很晚了,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長恭回來見不到她又要着急了,當下一下從地上坐了起
來。
“衛王,在下先告辭了”,說完就擡步要走,誰知腿彎處一陣**,她整個身子就朝後仰了過去。
宇文邕剛剛站起身就看到了這一幕,猛的伸手抓住了她胸前的衣服,一個腳步上前,另一隻手摟住了她的
腰,腳尖360度旋轉了一圈,兩人從湖面雙雙跌落在了湖畔的草地上,宇文邕整個身子都壓在了安蝶悠身上,
四目相對,安蝶悠還處於驚嚇狀態,宇文邕卻被鼻尖充斥着的清幽之氣盪漾了心神,眼眸裡,世界裡只剩下了
她一人,他感覺心臟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有樣東西烙在了心底,可他卻不知道是什麼,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這
東西有個名字叫情愫。
大概過了半分鐘的時間,安蝶悠終於意識到對方的手放在了哪裡,她怒火橫生,使勁全身的力氣,猛的推
開了身上的宇文邕,啪啪兩聲,領口的扣子因爲過度用力崩開了,頃刻間就露出了她修長白皙的美頸,月光傾
瀉下,那深深的鎖骨窩裡正靜靜的躺着一塊如血般不明形狀的玉佩,襯得她的脖頸越發的白皙。
宇文邕看到這一幕,瞳孔猛的睜大了幾分,顧不及自己的狼狽,手臂一伸,就抓住了那塊玉佩。
“你幹什麼?放手”,安蝶悠心下一驚,怕他發現自己的女兒身,一把拍掉他的手,朝後縮了縮身子。
然只是這一瞬間,宇文邕已經看清了玉佩的形狀,他一心撲在玉佩上,也忽視了她爲何如此緊張。
“這玉佩是誰的?”,宇文邕急忙問道。
“戴在誰身上是誰的”,安蝶悠匆忙把玉佩放回了衣服裡,又把釦子都扣了回去,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
轉身就要走。手腕一疼,她怒從中來,轉頭冷聲問道,
“衛王,你還想幹什麼?”。
“這玉佩的原主人是誰?”,宇文邕不依不撓的追問。
安蝶悠本就對剛纔的事心懷芥蒂,白白被佔了便宜,誰能不惱?她動了動手腕想要掙脫他的鉗制,卻發現
他的力氣太大,她怎麼都掙脫不了,最後乾脆她也不動了,只譏諷的問道,
“衛王,這就是你問別人問題的態度麼?”。
宇文邕一愣,隨即放開了她,又問了一遍,
“玉佩的主人到底是誰?”。
安蝶悠想到了剛纔他的多加刁難,也學着他的語氣說道,
“無可奉告”。
“是嗎?那我們的交易取消”,宇文邕非但不氣,反而一副無所謂的語氣回了一句。
“你……卑鄙”,安蝶悠臉上一怒,也拿他沒辦法,誰讓人家捏着自己的軟骨呢?
“只要你肯說出來,我們的交易就還算數哦!”,宇文邕眯着眼睛,一副大灰狼誘拐小白兔的神色。
安蝶悠無語的翻了翻白眼,這麼想知道這玉佩的來歷,那我就偏不告訴你真相,讓你再得瑟,打定了主意
,她纔開口說道,
“玉佩是我娘留給我的”。
宇文邕眸色複雜多變,似信非信,看着她,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點什麼,安蝶悠不想再耽誤時間,告辭道
,
“家母已經辭世多年,望衛王體諒在下不想提及的心情,告辭了”。
這次宇文邕沒有再攔下她,只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他回神從自己脖子裡掏出一塊玉佩,質
地光滑,潔白如雪,是一隻鳳頭形狀,至於鳳尾,就是安蝶悠身上的那塊,他眯着眼眸,陷入了沉思中。
“有可能是他麼?”,他喃喃自語,不知道憑一塊玉佩是否能斷定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安蝶悠將剛纔在湖邊發生的事情都甩在了腦海,只一心想着快些回去,豈料剛進了驛站的大門,長恭就迎
面走了過來,一臉的擔憂之色,見了自己先是放寬了心,隨即又板着張臉。
“去哪裡了?”。
“就到後面的樹林裡走走,那邊有個湖,挺漂亮的”,安蝶悠知道他生氣了,也不敢大聲說話。
“怎麼不讓阿天陪着你?萬一碰見了狼羣怎麼辦?”,長恭一聽她獨自去樹林,不免又沉了聲調。
“哪有這麼多狼羣?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怕什麼啊?”,安蝶悠不以爲然的說道。
長恭眸光一沉,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安蝶悠愣了愣,不知道他怎麼了,只能快步追了上去。
宇文邕剛踏進門檻就看見了他們兩人的背影,心裡不禁升起一股不明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他們倆站在
一起總是太刺眼。
“您可回來了?着急死我了”,宇文憲看見了他的身影,頓時一顆心放了下來。
“出去走走而已”,宇文邕淡淡的說了句,便朝自己的院子走了去。
宇文憲覺得他今晚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辨不清原因,也只得跟在後面一起回了院子。
“朕的手諭交給木杆了麼?”,宇文邕恢復了往日的冷酷,將心思轉移到求親一事上來。
“已經秘密呈上去了,木杆說會好好考慮”,宇文憲回道。
宇文邕頜首,不再問及此事,倒是宇文憲又說道,
“皇上也不比過於憂心此事,雪藍公主傾心於您,再加上我們開出的誘人條件,木杆一定會動心的”。
“但願如此”,宇文邕清冷的應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