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陽光透過樹木叢柔和的照映下來,給昏暗的林間添了幾株光影,晨霧還未褪去,迷繞林間,辨不清
方向,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娃正一蹦一跳的在林間穿梭,頭上扎着的兩隻羊角辮隨着左右晃動,甚是可愛。
“娘,你快點嘛!我要摘新鮮的果子給爹吃”,小女娃清脆的聲音讓人倍感清新。
“娘哪有你跑得快,你當心點,這霧大,看着點腳下,別絆倒了”,一個二十七八歲上下的婦人挎着竹籃
,嘴裡囑咐着女兒,腳下也加快了腳步。
“纔不會呢,這條路我每天都走,連有幾棵樹我都數過了,怎麼會絆倒?啊……”,小女娃正說話間,腳
下就被不明物體絆倒了,隨着一聲驚叫她就直直的朝後仰了過去。
“燦燦”,婦人臉色一變,忙朝女兒的方向跑了過去。
這叫燦燦的小女娃感覺身下的東西肉呼呼的,她轉了下頭,赫然看見了一張蒼白的臉,三魂七魄都嚇跑了
,
“啊……”。
婦人這時也到了地方,看到了這一幕也嚇了一大跳,忙把女兒從人家身上抱了起來。
“燦燦不怕,娘在呢”,她邊安慰着女兒邊壯着膽子看着旁邊躺着的男子,這男子長相極美,看衣着裝扮
也是富貴人家的子弟,可這滿身的傷又讓她心有懷疑,不敢確定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娘,這位哥哥是不是死了?他身上有好多血,我好怕”,燦燦緊緊的摟着婦人的脖子,哭着問道。
“娘也不知道,不怕不怕了,娘探探他還有沒有呼吸”,婦人拍了拍女兒的背,又顫抖着將手移向他的臉
,實在害怕的她一下將頭扭了過去,感覺到手下有微弱的氣息,她臉上露出釋然的笑。
“這位哥哥還有呼吸,他只是受了很重的傷,暫時昏迷了,燦燦不要害怕了”,婦人輕聲細語的撫慰被嚇
壞的女兒。
燦燦聞言眼睛一亮,頓時心中那種害怕的感覺消失了,她慢慢的將頭轉了過來,看着男子蒼白又不失俊美
的臉蛋,發出了天真的驚歎,
“娘,這位哥哥長的好漂亮哦!我們救救他好不好?”。
婦人輕笑一聲,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說道,
“傻丫頭,漂亮哪裡是說男子的,我們娘倆可擡不動他,怎麼救?”。
燦燦啊了一聲,小臉上盡是失望,轉動了兩下眼珠,想到了一個辦法,她激動的說道,
“我去叫爹來,爹能背動漂亮哥哥的,好不好嘛娘?我們救救他,他好可憐”。
婦人一向抵抗不了女兒撒嬌,嘆了口氣將她放了下來,
“好好好,你去叫爹來,娘在這兒等着,小心點,不要慌慌張張的”。
“恩,我很快就會回來”,燦燦重重的點了點頭,一溜煙的就跑沒影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燦燦就拉着一位男子跑了過來。
“爹,你快點”。
“燦燦,爹已經走的很快了”,男子無奈的看着這個小不點女兒說道。
“夫君,是你嗎?”,婦人聽到男子的聲音問道。
“是我,翠翠”,男子應了一聲也到地方了。
“爹你快救救他”,燦燦扯了扯他的衣袖催促他道。
“長……”,男子一看地上男子的面貌,驚了一跳,不敢相信他會再見到高長恭,而且以這樣的方式。
“夫君,你怎麼了?”,翠翠注意到他的臉色問道。
“翠翠,你快去請大夫,我這就揹他回去”,男子定了定神,對自己的妻子說道。
“我這就去”,翠翠不敢遲疑,起身忙跑了去。
安蝶悠做了一個好長好可怕的夢,她夢到長恭血淋淋的倒在血泊中,她明明離他很近,可卻怎麼都走不到
他身邊,她不停的喊他叫他,他都聽不到,她哭的好悽慘,可長恭卻聽不到。
“長恭”,一聲驚叫,安蝶悠猛的睜開了眼睛,隨之感覺到的就是一股強大的疼痛感,她蹙眉低吟了一聲
,
“恩……”。
“公主”,旁邊守着的宮女見她醒來,驚喜的喊道。
安蝶悠大腦咚的一下死機了,再看自己身上,依舊是一身潔白,可卻變成了女裝,頭髮散落在胸前,再環
顧了一下自己身處的位置,屋子很大,所有的傢俱都很簡單,佈置也很樸素,可隱約中都透着皇室的味道,再
看這些穿着一致的丫鬟們,還有剛剛那聲公主,這到底是哪裡?齊宮嗎?不對啊,齊國的宮女不穿這種顏色的
宮服啊!
“公主,您感覺怎麼樣?”,有個宮女上前扶着她問道。
“這是哪裡?”,安蝶悠聲無異色,沉着臉色問道。
“回公主,這是周國皇宮”,宮女如實回道。
“周國皇宮?嘶……”,安蝶悠驚叫一聲扯動了傷口,捂着肩膀痛了一會。
“公主您不要亂動,傷口要裂開了,春兒快去請太醫來,夏兒去稟告皇上,說公主醒了”,這個宮女很明
顯是領頭的宮女,有條不紊的吩咐其他的宮女。
“是”,宮女們領命俯身下去了。
安蝶悠現在腦子一片混亂,追殺他們的人她猜到是宇文直了,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既然派人去殺他們,
爲何又要救自己?還把自己送進宮來,長恭現在在哪裡?是不是也被他們抓到了?這個該死的宇文直,混蛋,
不守信用,正當她在心中怒罵之時,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就走了進來,她擡頭一看,眼珠都快瞪掉了,眼前這個
身着龍袍,器宇軒昂的男子不是宇文直又是誰?
“你……你到底是誰?”,安蝶悠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身子。
“朕是誰,你現在還不知道麼?”,宇文邕居高臨下的欣賞着她的驚悚。
“宇文邕”,安蝶悠粉拳緊握,一字一頓道。
殿內的宮女們不由倒抽一口冷氣,竟然敢直呼皇帝的名諱?
宇文邕不但不生氣,反而朗聲笑了兩聲,俯身扣住她的下巴,將她剛纔的問題又拋了回去,
“安逸,高紹信,你究竟叫什麼?女扮男裝,連朕也被你騙了”。
安蝶悠冷冷的拂開他的手,反問道,
“在這之前,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釋解釋,公主又是怎麼回事?”。
“太后娘娘到”,殿外突起一道尖銳的聲音,隨即就看見一位高貴的老婦人急匆匆的進來了,看見牀上的
安蝶悠,幾個箭步就衝了過來,一下將她摟在了懷裡,
“孩子,哀家的好孩子,可算醒了,擔心死哀家了”。
安蝶悠眼角抽了抽,這又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