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問的高長恭不知該如何回答,倘若不是先皇賜婚,他根本也不會在意到她的存在,官宦之女如此之多
,雖說鄭蝶悠的身份較之別家官女高貴了些,但他向來對兒女情長不甚感興趣,自是無所謂她的身份如何的,
直到先皇一旨婚約將他們湊成了一對,他纔有了一種意識,這個鄴城第一醜女便是他日後的妻子了,先皇一直
因爲高延宗處處針對自己,將鄴城最醜的女子賜給自己做妻子,也是爲了羞辱於他,他明知這一切,卻還要任
命的接受,大哥勸自己,不過是個女人,娶進來放着便是,日後遇到自己喜歡的可以再娶,他其實也無所謂誰
會是他的妻子,反正他喜歡的人,這輩子都無法相守,娶誰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區別?
“王爺想必是不會娶我這樣的醜女的”,安蝶悠見他久不答話,便替他答了,男人都是視覺動物,這是亙
古不變的真理。
高長恭回神,撇開視線說道,
“恕我無法回答鄭小姐的假設性問題”。
安蝶悠將頭埋的更低,嘴角益發的笑意盎然,她不知何時開始就有了一個愛好,便是刁難高長恭,每次高
長恭回答不上來她的問題時,都會如現在這般,丟下一句話,便不再理會她,安蝶悠也不再刁難他,只順着他
的視線看過去,那顆桃花樹上的桃花開的最豔麗,臨在湖邊,搖搖曳曳,甚是好看。
高百年遠遠走過來就看見亭中坐着一男一女,這男子身影頗爲熟悉,疑惑中走近一看,果然是他堂弟高長
恭,揚聲笑道,
“長恭可是稀客啊!”。
高長恭聞聲一看,起身喊道,
“百年哥”。
安蝶悠見是高百年回來了,也忙起來俯身行禮道,
“見過世子”。
高百年打量着眼前這個戴着面紗的女子,口中笑道,
“這位是鄭小姐吧?昌儀時常唸叨着你呢”.
安蝶悠又俯了俯身子,道,
“悠兒也時常掛念姐姐,聽聞姐姐有喜了,悠兒先恭喜世子了”。
高百年收到賀喜朗聲笑了起來,人逢喜事精神爽,半年之內,他相繼成家有子,實屬喜上更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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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就聽見相公的笑聲了,何事惹的你如此開懷?”,斛律昌儀衆人緩步走來,人未到聲先到。
高百年瞧見自家娘子,忙幾步上前,攬着她的細腰,柔聲道,
“自然是娘子和腹中胎兒讓爲夫高興了”。
動作輕柔,語氣寵溺,旁若無人般的秀恩愛,安蝶悠心裡說不上來的滋味,看見斛律昌儀如今如此幸福,
她竟不知是喜是憂。
“整日沒個正經”,斛律昌儀臉色一羞,嬌嗔道。
衆人看着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皆呵呵笑了起來。
半月已過,今日是千鶴樓和玲瓏流苑重新開張的日子,之所以選在同一天,是因爲這兩家生意的營業時間
不同,玲瓏流苑屬於夜間生意,自然跟千鶴樓這個構不成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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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噼裡啪啦的鞭炮聲之後,圍觀的羣人們自發的鼓掌喝彩,千鶴樓門前一片熱鬧,衆人看着精彩的舞獅
子,時而發出讚歎之聲。
安蝶悠和杜濟達分站兩邊,迎來一撥又一撥的客人,千鶴樓共三層,一樓是最普通的,擺放着十幾張桌子
,現在是座無虛席了,二樓是雅間,皆間間有客,唯獨三樓,清淨無人。
三輛華麗的馬車前後停在了門口,衆人從馬車上下來,爲首的居然是高演,安蝶悠微微一愣,忙上前招呼
道,
“幾位王爺大駕光臨,小店是蓬蓽生輝,裡面請”。
“安逸,這次不會還要我站在門口幫你迎客吧?”,高孝琬想起樂戲坊開業的時候自己站在門口的樣子笑
着問道。
安蝶悠低頭一笑,道,
“哪裡敢再使喚王爺?”。
“這次自然用不到孝琬了,你看光大堂那副巨畫就足夠吸引人視線的了”,高孝瑜看着牆壁上的白鶴說道
。
“這還要多謝廣寧王,來千鶴樓的客人大多是衝着這幅畫來的”,安蝶悠拍馬屁的功夫那是一流的。
高孝珩朗聲笑道,
“好聽的話就別說了,相識一場,這點小忙算不上什麼”。
幾人說說笑笑間就已經到了三樓一間極其隱蔽的雅間,安蝶悠知道今日這些人定會來捧場,特意將整個三
樓都空了出來。
下面的事情安蝶悠全交給了杜濟達,她就負責招待好這些後臺即可,上了菜,倒了酒,安蝶悠率先敬了衆
人一杯,由此開頭,宴席正式開始。
“安逸本事果真是高,短短時間生意已經做的風聲水起了”,高演端着酒杯誇獎道。
安蝶悠忙做謙虛狀,
“安逸可擔不起王爺的誇獎,能有如今的成果,全要仰仗幾位王爺的支持”。
“倒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高演喝了安蝶悠敬的酒說着,對於前段日子,安蝶悠命人送來的幾箱黃金白銀
,他是甚爲欣喜的。
“幾位王爺的恩情,安逸沒齒難忘”,安蝶悠說着又敬了諸位一杯。
客套的話說完,幾位都是熱血少年,喝了酒自然也就沒了這麼多忌諱,圍在一堆行酒令,高孝琬文采最差
,被罰酒最多,高演跟這羣孩子一起喝酒,不免也覺得年輕了許多。
正玩的盡興,就聽門外守衛請示道,
“王爺,宮中徐公公求見”。
衆人嬉笑聲戛然而止,臉色不由得都嚴肅了幾分,安蝶悠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高長恭,見他眉頭深鎖,似是
在思考些什麼,高湛沉聲道,
“讓他進來”。
徐公公等不及守衛替他開門,着急的推門而入,纔剛現人影,話就出了口,
“幾位王爺,可算找着你們了,快些入宮吧,邊關加急,皇上宣旨召你們入宮”。
樓下正熱鬧着,就見樓上衆人急匆匆的下來,又急匆匆的駕車而去,臉上都堆滿了好奇之色,杜濟達走到
安蝶悠身邊,輕聲問道,
“出了何事?”。
安蝶悠搖了搖頭,道,
“只說宮中有急事”。
杜濟達見她臉色不好,便知定是出了什麼大事,當下也不再問這些,擔心了句,
“今日你也累了,這裡有我看着,你且回去歇着吧”。
安蝶悠欣慰一笑,
“不累,有大哥在,才捨不得我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