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旭爲何覺得呂四郎有古怪,是因爲他想到,在酒館之時,呂四郎出去買了趟酒,回半山寺的路上,便出現了殺手,若這刀一切正常,或許簡旭不會懷疑,但是,這刀居然沒有開刃,呂四郎主動替自己打退那些殺手,這樣一聯繫,就讓人不免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做戲。
“走,去找一戒師父。”簡旭和麻六,拎着刀,往一戒的禪房而來。
剛好燈亮着,表示一戒沒有睡,簡旭輕輕的敲了門,喚道:“師父是我。”
一戒在裡面道:“進來吧。”
簡旭推門而進,再次驚呆,又是呂四郎,又是坐在木榻上,和一戒不知再聊着什麼。
“呂兄也在。”簡旭打了招呼,然後把手裡的刀交給麻六,過來一戒身邊坐了。
呂四郎看簡旭剛剛手裡拎着刀,打趣道:“簡兄,是不是被那些人嚇怕了,來看一戒師父還拿着刀。”
簡旭哈哈報以一笑,“是我的這個隨從,看剛剛被你丟棄的兩把刀可惜,便拿了回來,其實他也不會用刀,我也不會用刀,想問師父,寺裡面有沒有武僧,就把刀送了他。”
呂四郎哦了一聲,起身告辭,“我也來了有一會兒,你們聊,我回去睡覺。”
和一戒、簡旭拱手,推門而出。
簡旭給麻六使個眼色,麻六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會意,道:“老大,我撒尿。”然後,跑了出去,在門口看了看,又在房子四周轉了轉,沒有現可疑之人,纔回來,看看簡旭,點點頭,表示一切都好。
簡旭才把那刀拿了過去給一戒看,“師父,這是我回來的路上,有人劫殺,呂四郎出面替我打跑了那些殺手,他很厲害,連着奪了兩把刀,隨手丟棄在路上,被麻六給撿了回來,當時還不知道,您看,這刀居然沒開刃。”
一戒接過刀,反覆的看了看,眯着眼睛,道:“通常沒有開刃的刀,一是纔打造出來,還沒來得及開刃。二是,一般人在家裡練功,怕傷到自己或是陪練之人,才故意把刀不開刃,但這些人爲何拿着不開刃的刀來殺人,那就是說,他們並非真心想殺你。”
“不殺我,那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大晚上的,拿我練手呢。”簡旭不解的說道。
一戒把刀放在木榻上,道:“也許,他們只是想證明你的身份,某些人,只要你一出手,對方就知道你的武功路數,也就暴露了身份。”
“可是,我還沒出手呢。”簡旭更加的不解。
一戒微微仰頭,做沉思狀,忽然看向簡旭道:“你說你來半山寺的時候,就和呂四郎認識,究竟,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簡旭就把當時的情形講了一遍,說有人刺殺自己,然後呂四郎也是出手相救,整個過程講了一遍。
一戒道:“這個呂四郎,我也不是十分了解,以前他來寺裡,都是爲他父親添燈油錢,和我也沒說過幾次話,這一回,不知爲何,找了我幾次,也沒問什麼,就是聊一些佛門之事,但是……”
一戒欲言又止,想了想道:“你不妨去趟青魚縣,他說是那裡人。”
簡旭頓時明白了一戒的用意,他也是對這個呂四郎產生了懷疑。點頭道:“好,我明日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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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麻六咚的把門一關,神秘兮兮的說道:“老大,你說,他會不會是餘青書派來的?”
簡旭點頭,“完全有可能,你說那餘青書是怎麼從大牢裡出來的呢,那衙門的官員也忒膽大了,一定是接受了餘青書一大筆銀子,那餘青書膽子也不小,居然還敢大大方方的回家,你說她要是畏罪潛逃,還可以理解,像個沒事人似的,回家繼續過日子,這還有王法了嗎。”說到這裡,他又嘆口氣,“這次,咱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因爲那老太君實在是可憐。”
麻六有些擔心去青魚的事,那個縣城雖然不小,但是老百姓常說,兩山到不了一起,兩個人能到一起。就是說,人和人很容易就相遇了,若是看到餘青書,怕自己忍受不住,當初,就是她僱請蠱女龍一,給紅姑種蠱,然後又轉嫁給自己,差一點沒把簡旭給砍了,爲此耿耿於懷好久,感覺對不住簡旭,更對不住紅姑,自己還把她砍傷,差點沒了命。想到這兒,麻六氣呼呼的,直咬牙。
簡旭看出他的心思,勸慰道:“去青魚縣,若是偏巧倒黴看見餘青書,你可別亂來,我現在不是皇上,你也不是麻總管,我們兩個,要低調,低調你懂嗎。”
麻六噗通,往牀上一躺,用眼睛翻了簡旭一眼,道:“我懂。”
“好吧,睡覺。”簡旭也和衣躺在牀上,只把鞋脫了,邊思考一些事情,邊慢慢入睡。
折騰一天,還真就疲乏,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做了一個夢,夢有人來刺殺自己,一把雪亮的匕,正朝自己心口刺來,他大驚,啊的一聲喊,把自己驚醒,呼的坐起,睜開眼睛看,屋裡很亮,就見有個人,站在門口,手裡就拎着一把匕,他不禁想,怎麼,還在做夢,沒醒?
忽聽一邊的麻六喊道:“俺就是雙刀大俠,你還不快來受死。”
簡旭有些懵,看向麻六,他高舉一把鋼刀,指向那門口的人,而另一把刀,卻在簡旭的身邊,這是怎麼回事?簡旭繼續懵,怎麼夢還有麻六。
這時,門口的人說話了,“呂四郎,我今日和你拼了。”說着,過來直刺簡旭。
簡旭聽說話是個女人,揮起一掌,砰的一聲,把他打倒,沒敢用太大的力道。喝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呂四郎。”
倒在地上的女子聽出簡旭的聲音,果然不是自己要找的呂四郎,撞開門,跑了。
簡旭還在稀裡糊塗,看那門呼扇呼扇的,再擡頭看看月亮,再看看一臉正氣的麻六,問道:“我是在做夢嗎?”
麻六過去,把門插好,過來簡旭身邊道:“老大,你可真行,差點沒了命,還在做夢,如果不是我撇過去一把刀把那女人打退,現在這個時候,我應該是抱着你的屍體大哭呢。”
什麼,有女人想刺殺我?不對,她剛剛喊的是呂四郎,那就是說,是呂四郎的仇家到了。急忙喊麻六道:“走,過去看看呂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