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因爲一塊翡翠方牌而得病,這病因來的也太邪乎了吧!
可這次,沒有人敢第一時間站出來反駁,畢竟在葉君堅持女子是口吐經血的時候,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衆人只是大眼瞪小眼,感受着這句話對他們的衝擊。
“你跟我在這兒扯淡呢!”
王輝一邊揉着肚子發疼,一邊厲聲大罵,“就算這是冥器,它也是正兒八經的陽綠翡翠大方牌,又不是什麼帶有放射性的高危產品,怎麼可能讓人得病,你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話音落地,王輝也把那塊方牌擺到衆人面前,想用這陽正的翡翠質感,換來大家的共情,跟他一起討伐這個信口雌黃的傢伙。
衆醫師都是老資格,不乏有好爲人師的傢伙。
倒也有人站出來說道:“小兄弟,不是我們不相信你,實在是這說法有些立不住腳,咱們都說玉養人,怎麼到了你口中,就成了玉害人的說法呢?”
“這話沒錯。”
“只是,這塊玉養的是地下長眠之人。”
“若不信,讓這憨貨挽起袖口,看看胳膊上都長了些什麼玩意!”
葉君不卑不亢,如箭矢般的目光,洞穿王輝,讓他的心虛無所遁形。
周莉則驚訝的捂住嘴巴,說道:“您怎麼知道他胳膊上的……”
“我胳膊上長東西了又怎麼樣!”
王輝一咬後槽牙,冷冷打斷,“這特孃的能證明什麼!”
用力擼起袖口,展示給所有人看。
嘶!
衆人剛移過視線,就齊刷刷抽了一口冷氣。
陳老更一記箭步來到王輝身前,緊握住他的手腕,灼灼目光烤的他渾身不得勁。
“老傢伙,你也在這配合他裝神弄鬼是吧?”
王輝一把抽回手臂喝道。
陳老深深看他一眼:“這些暗紫色斑痕,一般是由於血液缺乏動力,從而沿着血管墜積於體表皮膚,你自己看,有些還只是呈現雲霧狀,條塊狀,而有一些,已經呈現片狀,這是非常嚴重的情況了。”
“那又怎樣,老子去省三甲掛個皮膚科就是,休想忽悠老子在這兒受你們的鳥氣!”
“怎麼治是你的事。”
陳老一甩手走到旁邊,留下一句滲人的話,“我只是告訴你,這些片狀斑痕的名字,不論中醫西醫,它都只有一個叫法,那就是屍斑,人死後二至四小時,纔有可能出現的現象。”
這話重重刺激了王輝,往後倒退兩步,臉色慌到極點。
自己生有這種奇怪斑痕已經有數月之久,雖說不影響生活,但也給他帶來不小的困擾,因爲這些斑痕出現之後,他這條胳膊就開始變得不聽使喚,力如遊絲不說,按壓那些斑痕,竟然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就太怪異了。
現在一聽,這是死人才長的玩意兒?
衆醫師也都愣了,一半人打量這個活人身上的屍斑,一半人看向葉君,目光中只有一種情緒。
那就是深可入骨的敬佩。
“我,我還有救麼?”
王輝撲通一聲,跌坐在地,盯着葉君喃喃開口。
可惜,葉君並無二話。
啪!
王輝也是個人精,立刻朝自己臉上左右來了兩巴掌,扇的臉頰高高腫起,又對着周莉低眉搭眼:“莉莉,你跟這位神醫帥哥說一下,就讓他救救我吧,我收回剛纔的話,肯定不跟你分手了。”
“你想留我,我也不會跟你在一起了。”
周莉狠狠瞪過去,可這麼多年感情,也不是說扔就扔的,轉眸嘆了口氣,“葉醫生,您指點他幾句吧,就當是打發死人。”
葉君這才擡眼,冷冷淡淡說道:“去找到賣你方牌的地方,打聽它是來自那塊墳冢,然後找到最近的一棵梧桐樹,摘上十斤樹葉,拿回來熬湯喝。”
“十斤?”
王輝面色一苦,“這要喝多久啊,不能也給我扎幾下,把病根除了嗎?”
葉君瞳孔陡然一縮:“治不治,隨你。”
“治治治!”
王輝哪敢再去招惹這尊大神,恭恭敬敬點頭,又從口袋拿出手機,訕訕道,“神醫帥哥,這診金多少,我現在就付給您。”
倒不是他心底服了,只是多給自己留一條後路,萬一喝梧桐葉水不管用,還能再灰溜溜跑回來求人家治病不是?
然而,這話卻把葉君問住了。
自己這原身連行醫資格證都沒拿着,還真不知該怎麼收費。
似是看出葉君的微窘,陳老主動說道:“你若真有誠意,就自己報個數字出來。”
“那我給您拿十萬塊,希望您別嫌少。”
到底是一手的古玩翡翠,王輝出手十分闊綽,二話不說,就給葉君轉去十萬現金。
看着手機多出的數字,葉君不動聲色,內心卻也暗歎現代科技的神奇。
這當口,陳老走到葉君身前,神情間隱現激動:“葉醫生,我斗膽問一句,您先前用手指給那姑娘點穴,可是用的《十二指玄明針》?”
衆醫師皆面色悠變,難以置信看向葉君。
他們有人聽過《玄明針》的來頭,共十二記針法,每一針都變化多端,妙用無窮,而陳老加上的那個指字,便是字面意思,用指尖代替銀針,施展鍼灸手段。
可也正是這一個字,才凸顯出葉君的醫術有多麼神奇。
別看電視上擡手點穴都是信手拈來的事情,真到了醫學上面,這手功夫早就失傳,就更別提出神入化的《玄明針》了。
陳老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在他印象裡,能讓他心服口服的醫生,幾乎都在京城就任,眼前這位葉君,年紀最多就二十五歲,竟不驕不躁,醫術通神,簡直像橫空出世一般。
“這本草堂,就你還有幾分眼力。”
葉君淡聲拋落一句,目光卻落在蘇亦詩的身上。
蘇亦詩當即臉蛋潤紅,櫻桃小口微微抿緊,被這一注視看的心臟砰跳。
“你救了我,此恩,沒齒難忘。”
憑原身記憶,葉君說出一串數字,“記住這個號碼,如果你父親那裡需要幫忙,隨時都可以打給我。”
蘇亦詩呆呆怔住。
這種心頭小鹿亂撞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下一刻,葉君不再多言,擡腳便出了本草堂。
陳老率先小跑着跟出來,認真開口:“葉醫生,我陳中邈願賭服輸,從今天起關閉醫館,停業整頓,還希望葉醫生你多加指點,幫我……”
“行醫濟世,只求問心無愧即可。”
那道愈發模糊的身影傳來聲音,讓陳老更是怔立當場。
好一個問心無愧!
緊跟着,陳老突然想起來什麼,拿出手機,先是把葉君的號碼記下,而後又撥出另一個號碼。
“老聞,你不是一直想找個師父,好好學一學古鍼灸嗎?”
“我當然是沒這個本事,不過,我遇見了一個人。”
“以他的手段,別說給你我做師父,哪怕是咱們過世的老師,見了他都自愧不如,我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