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段飛,也完全找不到,拒絕這場比較的理由。
但見,這位漁家少年,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不食言,我也絕對信守承諾,這壇酒,我段飛喝了!”
段飛就是段飛,他的氣度,依舊淡然,即便是面對金少城,如此強勁的對手。
要知道,這場比較,可不是好玩的。
這壇酒,要是喝不下去的話,段飛不但劍帶不走,只怕是自己的一雙手也要留在此地,作爲那霸烈金少城的戰利品。
而,就在段飛,一口應承下,這場比較時候。
與之相對而坐的大根,也從強烈震撼中,回過神來。
但見,方大根眼睛微微一斜,放聲一喊道:“阿飛,這是我們來到烈陽鎮的第一戰,你絕對不要輸,這罈老酒,就由做兄弟的來爲你開封!”
上陣父子兵,打虎親兄弟,這時的大根,就全然有如段飛的血親兄弟一般,要爲段飛親自開啓這場比較。
啪!
大根的動作不可謂不快,乾脆利落地將泥封一拍而下,一股炙熱蒸氣,噴射而出,即刻就要射在大根粗粗小手上。
“小心!”
段飛眼疾手快,一道指勁,驟然發出,堪堪將處於蒸氣攻擊範圍的大根,帶出了打擊軌道。
撲通!
大根受力之下,一個站立不穩,即刻跌坐在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
撲哧、撲哧、撲哧!
滾燙的蒸氣,沒有了打擊目標,連續噴射在,高高的穹頂之上,頃刻間,將堅實的花崗岩石板,打了個結結實實。
滴答滴答滴答!
不斷熔化的花崗岩液體,滴落而下,落在飯桌中央,將做工考究的實木桌子,穿射個透心涼。
眼見如此情景。
紅姐,還有那跌坐在地的方大根,以及琴棋書畫,四位玉女,連帶在周遭用餐的食客,不禁大驚失色,驚歎連連:“這,這……這簡直就是致命的老酒!”
“超高溫度的酒液,如果貿然喝下去的話,只怕是,就連食道都會被全部洞穿,燒壞成渣!”
“太恐怖了,這是有多麼強勁的力道,就連酒液中帶出的蒸氣,我估計,也是足以毀滅一個凡修二重巔峰強者,更何況是一名二重初期的少年,我賭那叫段飛的小子,絕對不敢喝下這罈老酒!”
而,就在衆人的驚歎聲中。
面目沉穩的段飛,卻是驟然發力,穩穩將一罈滾燙的老酒,抓在手中!
與此同時。
一道念頭飛速在段飛心間劃過:
“這罈老酒,可不好喝,經過超強音波輻射的百花釀,已然盡數變異,而且,酒液溫度甚高,已經全然沸騰到爆,如果貿然喝下去的話,絕對要死到不能再死!”
段飛的預判,頗爲精準。
如今他抓在手中的,這壇百花釀,簡直就是致命的百花釀。
尋常人等,不要說喝了,就算是微微觸碰,也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嗤嗤嗤!
手掌與滾燙的酒罈,緊緊相貼,陣陣煙雲,飄渺而起,並且有連綿不絕的燒灼之音,連續生起。
“好高的溫度,單是外層酒罈,就有絕對不低於三百度的高溫,如此看來,在那壇中內液的溫度,絕對有超過五百的高溫!”
此時,段飛的手心,已然被燙到面目全非,有一股烤肉的焦糊味道,瀰漫全場。
三百度,要不是那罈子,製作精良,只怕在金少城音波輻射的過程中,早就爆烈了。
更何況,那裡面裝着的酒液,如今還正在劇烈沸騰着,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渺渺白煙飛騰有如火山噴發。
在這個過程中,其間的酒液不停蒸發,溫度也持續上升,只怕在頃刻間,就會超過一千度的高強溫度。
這一切,被一旁觀看的大根看在眼裡,疼在心中。
“遭了,照這種情勢發展下去的話,就算阿飛不喝那酒,也是敗!”
“一旦,壇中酒液蒸發殆盡,那時候,阿飛就真正無力迴天了!”
大根眼珠高速轉動,飛速將其中玄機,想了個一清二楚。
而,這時。
一旁的紅姐,也爲段飛捏了把汗。
“太強了,這金少城,簡直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要知道,他現在才十六週歲,假以時日,他的恐怖簡直不堪設想!”
“那位段公子,也真是命背,偏偏被這狠辣的金少城看中了,要知道,金少城是以殺人爲樂,其中尤以虐殺和他年歲相若的少年,或者青年高手爲最大的快樂!”
“這次看來,這位段公子是在劫難逃了,和金少城這樣的變態天才遭遇,真真是人生中最大的悲哀!”
紅姐平素對那金少城的作風,也是有所耳聞,一時片刻間,便已然不對段飛抱希望了。
也是,任是誰人,遭遇金少城這種超強變態的存在,俱是極爲不幸之事。
傳聞中,金少城乃是一個癡於武道之人,凡是被他看上的高手,不死也要落得個經脈俱廢,生活不能自理的悲慘下場。
看來,這段飛也是流年不利,出道頭一戰,在衆目睽睽之下,便是遭遇這種戰力超級強橫的變態。
與此同時。
金少城,眼眸微閉,好似在養神一般。
這一場比較,他已經覺得毫無懸念,看來這段飛也不過如此,方纔初次見到段飛時候,那凌空不沾酒罈,喝酒過程,全然沒有一滴灑落的手法,還真是差點沒有驚豔到金少城。
“原本以爲遇到一個,可以一較高下的對手,沒想到,也是個酒囊飯袋,完完全全窩囊廢!”
金少城半閉着眼眸,從鼻腔深處輕哼一聲,將極度的不屑,一一道出。
一語既出之後。
金少城擡腿,就要準備離去。
何以故?
因爲,他已經看出段飛不敢喝那酒,這樣的對手,根本就不配做他金少城的對手。
至於那雙手,他相信,段飛不敢食言,在他金少城的地盤,還從來沒有人敢食言而肥!
“慢着,金老闆,比較還沒有結束,你怎知你就一定可以贏?”
段飛穩定有力的聲音,在金少城走動間,即刻響起。
聞言。
金少城,停住腳步,腦袋略微一偏,淡淡甩出一句話:“我,必定勝出,因爲自出道以來,大大小小數百戰,我就從未敗過,今天也毫無例外。”
“還有一點,我要告訴你,千萬不要逞強,雖然這次我壓制了修爲與你比較,你也不要心存半點僥倖,這壇酒,你喝了必死無疑。”
“如果,你還算一個聰明人的話,就即刻斬下一雙手,你的命,還可以在,不然的話,哈哈哈……”
下面的話,金少城沒有說完,因爲無論是何人,都可以聽出,其中肆無忌憚的嘲弄,這種話,對於一個立志於修行的人,是絕對不可忍受的。
就連一旁的大根也怒不可遏,狂吼一聲道:“金少城,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不要欺人太甚!”
不過,對於大根的咆哮怒吼,金少城卻並不作理會。
一個沒有修爲的人,殺了,對於他這種高手,簡直就是一種辱沒。
“哈哈,繼續,我除開殺人以外,還喜歡看着一個人由憤怒到癲狂,然後再慢慢死去。”
金少城,這次不走了,他凌空一個飄灑旋轉,好整以暇地坐在了一張紫金檀木椅上。
不直接殺死沒有修爲的大根,並不代表金少城不想大根死,凡是冒犯其威嚴的人,都必須死,從來未曾有過例外。
這次,金少城,內心深處的瘋狂變態,漸漸萌芽,一發而不可收拾。
“哎喲,我說方公子,你何必如此大火氣,依我看啊,這段公子,未必就會輸!”
就在大根與金少城對上之際,紅姐一個掌壓,將大根正欲暴起的身體,生生給壓了下去,旋即,她一番綿裡藏針的言語,飄飄甩出,化解了大根的一場血光之災。
其實,紅姐這番話,也只是隨意說說而已,在她的心目中,並不覺得段飛有任何機會勝出。
不過,就在紅姐言語之後。
段飛眼眸中,燦若流星的光彩,閃動不息。
這一刻,段飛變得分外精神,並且神采奕奕間,有一種極度冰寒之氣,從他的體內,極速升騰而起。
噝!噝!
這一刻,就連那一向眼高於頂的金少城金老闆,也不禁倒吸了口涼氣。
“這小子,竟然可以領悟劍氣,而且還是種極爲罕見的極冰劍氣!”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金少城乃是天縱之資,又怎能不識得,這是激發了劍氣的徵兆。
激發劍氣,這就是真正劍客的象徵。
並且,段飛還是在空手無劍的情形下,激發了劍氣,這種資質,放眼烈陽鎮,放眼廣大中州城,也絕對是鳳毛麟角的存在。
更何況,段飛的修爲還只有,區區凡修二重初期,在這種低級境界,激發劍氣,就更是顯得難能可貴。
要知道,一個人的境界越低,激發劍氣越早,日後在劍道一途的成就也就越大。
“可惡,這個小子,竟然還要比我早一年激發劍氣,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
此際,金少城微微發白的嘴脣,在止不住地顫抖。
與此同時。
段飛也在間不容緩間,將一罈致命百花釀,即刻舉起,仰頭盡數喝下!
咕咚、咕咚、咕咚!
炙烈而滾燙到爆的酒液,飛速入吼,深入食道,四處奔騰衝撞,將焚盡九天的熱浪,散播到段飛的奇經八脈,肆意橫行。
而,就在這洶涌熱浪,狂霸奔騰,兇猛衝撞間。
一股冰涼到骨髓深處的寒氣,閃爆殺出,即刻與狂暴熱浪,戰到一處,互相吞噬。
哐當,轟!
與此同時,段飛腳下,堅實厚重的混合玉石花崗岩石板,寸寸崩裂,轉瞬間便化成渣!
“這,這小子,竟然在冰與火的交織中,強行打破修爲的桎梏,極速晉升!”
在片片石渣飛揚中,金少城,極度震撼,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