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節,一更)
從晌午一直忙到下午下班,坐鎮都是各擅期長的專家,基本上大家都沒有互相探討的可能。畢竟每個人擅長的領域不相同,就算要互相交流,那也是和跟自己功底差不多的人交流,不然還真的難以辨別出個一二來。
古玩徵集鑑寶會一結束,林洛這邊倒是有所收穫,但都是近代一些畫家的作品,多數價值有限,但加在一起,也算價值不菲。
“三叔,咱這古玩徵集鑑寶會算完了啊,趕緊的走唄。洛哥找你還有事兒呢。”
眼看博物館舉行的這次古玩徵集鑑寶會結束了,專家紛紛離席,駱兵河看到三叔駱成傑走了過來,連忙對他道。
“呵呵,我和賈館長說幾句,你們等我一下。”
駱成傑聽到駱兵河的話,一點頭,舉步朝那忙着收尾統計物件兒的賈館長走去。
他要收購民間鑑寶出的古玩,待會自然是要留下來交接做賬的,正在和博物館的工作人員統籌以及給作品分類。
“老駱,你過來了。”
賈館長看到駱成傑走了過來,對他的助手打了個招呼,道:“你幫我招待駱專家一下,我這邊抽不開身,別怠慢了駱專家。”
駱成傑聽到苦笑了一下,不過也知道這是圈子裡的行規,既然賈館長這麼做,他也不好說什麼。
林洛來這兒本來就不是參加古玩徵集鑑寶會的,只是被那閻井逼迫,一步步趕到了這一步。
博物館就是鑑出多少古玩來,也和他沒太大關係,林洛也不會太放在心上。
他惦記的還是那修復字畫的高手,這方面的人林洛並不認識,不然就不會來找駱成傑了。
“林洛,我要留下來加班,恐怕不能請你吃飯了,改天有空我和家燕一定好好請你一次!”
劉延池也被留下來加班了,他本來準備晚上親自宴請林洛的,可劉延池哪兒知道林洛晚上被駱兵河安排好了,自有去處。
“劉哥,你這話就見外了啊,不用你請洛哥。你和洛哥是同學,洛給幫你,那還不是份內的事兒麼?”
駱兵河知道劉延池是林洛的同學,林洛既然讓自己三叔給他介紹工作,那肯定是把這個同學放在心上的,當即便道:“我看也麼沒多少工作,你趕緊收拾一下,要不和賈館長說一聲,先行下班,一會跟着我和洛哥去個地方,咱們好好嘮嘮!”
以三叔駱成傑和那賈副館長的關係,劉延池是駱成傑舉薦過來的,駱兵河想來,那賈館長肯定會給幾分面子的。
再說劉延池是第一天上班,多少有點倉促就職的意味,下班請個假應該不難。
“劉哥,去請個假吧。”
林洛看劉延池望了過來點了點頭,劉延池很清楚,自己和那駱家沒法比,人家請自己那是看在林洛的面子上,那是客氣,自己若是不知深淺的一口應承下來,反而不美了。
看到林洛這般說,劉延池便點了點頭,趕緊折返了回去。
林洛的根底不在京城,劉延池既然是他的同學,多和駱成傑這樣的專家處,還是有好處的。
林洛和駱兵河沒有等多久,就看到駱成傑和劉延池走了出來。
“林東家。”
見到林洛,駱成傑直接道了一句,叫住了林洛,他這樣稱呼林洛也習慣了,懶得改口了,走到林洛身邊,便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了林洛,笑道:“這是規矩,不用我說,你也明白。收下吧,多少是個意思!”
林洛接過厚厚的信封,就是一愣,笑了一下,也知道這是行內的規矩。
人家是請專家過來幫忙的,怕是那賈館長通過自己的關係請來的人,既然如此就不可能按行內價來,但也不能沒有所表示。
所以就私下安排了紅包,總不能讓別人白忙活啊。
雖然駱成傑說給的不多,但林洛已入手,就摸出來了,厚厚的兩沓,差不多兩萬塊。
林洛沒想這賈館長出手這麼夠意思,但林洛也清楚和這次的收穫比起來,真的不算什麼。
古玩行當裡,時來運轉,成就富翁,那也只是分分鐘鐘的事情,一旦獲得民望,身價自然不菲,今天來的都是圈子裡有名望的人,尤其是駱成傑。
這麼說來,兩萬塊也不多,畢竟今天博物館的收穫不小。
劉延池看到林洛那厚厚的牛皮信封,心裡很是羨慕,但嫉妒卻是談不上的,感激還來不及呢。
若不是林洛,如今他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好的工作,他做人向來就是與人爲善,多個朋友多條道路,也正是因爲如此,林洛才幫了自己一把,怎麼可能嫉妒。
“劉哥,你和嫂子什麼時候結婚?”
林洛知道劉延池和那林家燕訂了婚了,不然介紹的時候,不會說是他未婚妻了。
看到劉延池愣住的時候,林洛呵呵一笑,道:“看來你們還沒定下ri子,不過你說也快了,那我就先隨禮吧。這錢你收下吧,就當是我給的禮金了,我在京城也待不了多久,很快就要趕回滄鬆,不知道何時再見,你且收下。”
劉延池一愣,看到塞進手裡的牛皮信封,入手沉甸甸的就要拒絕,可林洛卻對他搖了搖頭,拒絕的話便沒說出來。
心中卻是震驚不已,看看如今的林洛,真的是不可揣測,一出手就是兩萬,這只是結婚的禮金而已,這個價碼已經不低了。
劉延池知道林洛發達了,但沒想到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兩萬塊隨手就送了出去。
“林東家,你找我什麼事兒?神神秘秘的,現在總該說了吧。”
林洛和駱成傑坐在了車子的後面,駱兵河坐在了主駕駛上發動了車子,劉延遲坐在了副駕駛上。
車子發動後,駱成傑便對林洛道。
“三叔。洛哥在潘家園那裡掏了個寶貝,是那唐伯虎的作品。”
林洛還沒有迴應駱成傑呢。駱兵河卻先一步對他三叔道了一句,把他和林洛在潘家園掏寶的事情說了一遍。
“哈哈,林東家,你這運氣還真是好啊。隨隨便便去一趟,就能陶到寶貝,而且還是唐寅的作品,這恐怕不是運氣能形容的了。”
駱成傑聽到林洛掏的寶貝是唐寅的作品,也想知道是什麼作品。
“是唐寅的作品。”林洛苦笑一聲,道:“只可惜這幅作品有些地方損壞了,太過可惜了,我想找個修復字畫方面的高手,還請駱轉家幫我一把!”
“這?能方便我看看看?”
駱成傑聽得一動,一個身影浮現在眼前,但見不到作品他也不好說,不好請人來,“你看我魯莽了,現在不方便看東西,走,等我們到了地方,再看看你掏的寶貝。”
林洛聽得,便是點頭,駱成傑這般說,那意思已經在明顯不過了,顯然是要等到親自鑑賞過作品之後,才能做決斷。
林洛倒是理解,人情這種東西就是用一次少一次,在沒有確定林洛掏的唐寅作品是否是真跡,損壞大小等,是不會冒昧介紹給林洛的。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過去了,車子開進了一個巷子裡,穿過狹窄的巷子,前面的道路一片開闊,直接開進了一個院子裡。
找到了一個停車位,車子驟然一停,就泊了車。
林洛推門下車,發現這裡是個很大的農場,停車區附近建造一些木屋,和農家樂沒多大區別,但隱隱又有些許不同。
這二人停泊的車,看那車牌林洛就知道來這裡的人怕都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了,這兒比較僻靜,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市中心附近佔這麼大的一片地兒,怕背後的人也不是簡單角sè。
“洛哥,劉哥,怎麼樣?這兒是不是很大啊?”
駱兵河一下車,就呵呵笑道:“這裡可不是一般地方能比的,我帶你們去小祠堂。”
“呵呵,林東家,這兒分爲大祠堂小祠堂,大祠堂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可以進去的,小祠堂一般招待的人就很少了。”
駱成傑看到林洛迷惑的樣子,連忙解釋了一下。
“駱專家,那那些小木屋呢?”劉延池很好奇,那院子裡建造的漂亮的小木屋,不可能全都是休息睡覺的地方吧。
“嘿嘿,劉哥,那是爲富商提供的地方,俗稱暴發戶,就是這兒的肥羊。”
駱兵河嘿嘿笑着解釋了一句,從他的語氣中,不難看出,對於那些富商不屑一顧,不怎麼看在眼裡。
這也難怪,駱老將軍是爲數不多的開國功臣,在軍中有很大的權勢,這些軍人更看重的手裡的權勢,哪兒會把商人放在眼裡。
駱兵河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他的看法代表了相當一批軍中大少的看法。
“說什麼呢?讓林東家笑話!”
駱成傑有些皺眉頭,自己這個侄子真是夠狂的,不知道這世界上能人多的很麼?富商怎麼了?
自從經歷了林洛的事情,本就不認爲權勢可以解決一切的駱成傑,這種想法就更深了。
駱老將軍的事情就是個例子,若不是遇上了林洛,他們駱家再如何權勢滔天,怕也難以找到駱老將軍病倒的根由。
有些事情不是你權勢厚重,就能解決問題的,做人還是低調一些爲好。
駱兵河尷尬的笑了笑,生怕林洛誤會,道:“洛哥,你可別誤會啊,我倒不是說你。那那幫傢伙真的是暴發戶,來這兒從來都是隻點最貴的,真不明白爲什麼當這個冤大頭,還樂此不疲。”
小祠堂果然不是很大,比一般公用教室小很多,但也能擺不少座椅八仙桌,林洛掃了一眼,八桌整。
看到這裡,林洛一愣,這小祠堂的這種格局,讓林洛皺了一下眉頭,但卻沒說什麼。
一到這裡,駱兵河就要叫人,駱成傑卻打斷了他,直接對林洛道:“林東家,可以把你的化作打開了,讓我也漲漲眼!”
駱成傑雖然對這兒的美食非常感興趣,但和他的老本行相比,他還是對古玩更加感興趣。
這字畫就是古玩的一個分支,他多少也有些研究,只是字畫上面的造詣,沒有他在玉石上的建樹深厚而已。
“好。”
林洛一點頭,便把自己的軍包取了下來,直接拉開拉鍊,把包裹住的唐寅作品拿了出來,把兩幅仿作打開,裡面的唐寅的真跡就出現在了駱成傑面前。
“錢塘景物圖?”
駱成傑看到這幅畫,就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畢竟林洛說這是真跡,他還是有很大興趣的。
拿出自己的放大鏡,就開始一寸寸的鑑賞了起來,先從畫作的裝裱開始研究。
這一來二去,就過去了二十分鐘,駱兵河等得有些焦急了,道:“三叔,怎麼樣?洛哥的畫作是不是真跡?”
“嗯。”
駱成傑點頭,道:“應該**不離十了,只是太可惜了,這副畫作題詩的位置一些字跡出現了損壞啊,就算要修復,這難度也很大啊。”
這種真跡修復,和完全仿作,還是有很大本質不同的。
真跡修復承擔的風險實在太大,而仿作本身就是仿品,就算仿作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或者失誤,那也不會有太嚴重的後果。
大不了從頭來過。
可真跡修復,一旦修復出現問題,那無疑是致命xing的過失,沒有從頭來過這一說,承擔的風險自然很大。
“駱專家,正是因爲我不認識這方面的高手,纔想請你幫忙。”
林洛就是考慮到上面的原因,纔沒有貿然動手,親自出手修復。
畢竟經驗這種東西有時候也是需要代價的,就算以後要練習,也不應該用這種真跡練習,代價太大。
“林東家,其實我倒是傾向於不修復這幅唐寅的真跡,就保持它現在的樣子,雖然價格可能會大打折扣,但畢竟不用承擔太大的風險。”
駱成傑沉思一番,慎重的道:“你要知道再高明的大師,在表演拿手絕技的時候,也是或多或少出現些許失誤的,只是外行人看不出來罷了,但內行人一看就明白。
這修復字畫上的瑕疵就相當於走鋼絲啊,我覺得你還是慎重考慮爲好!”
林洛點了點頭,顯然認可了駱成傑的這種說法,但他還是道:“駱專家,古玩行裡也沒有瑕不掩瑜的說法,我還是想請你介紹個這方面的高手,幫我修復一下。”
林洛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去修復,甚至那修復青花瓷碗的事件,他覺得都有可能重演。
但這字畫和那青花瓷碗修復不同,這字畫的損壞是缺失的部分,怕青花大瓷碗的修復不可能重演,是行不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