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謝謝萬遍大大、煌殤大大、飛揚大大、豬豬大大的打賞,謝謝jwp大大、馬大的月票。這兩天妹妹過來了,更新時間不固定,但是一定不會少更或者斷更,請大家諒解。
洗手檯上的那件玻璃瓶通體淡藍,撇口,束頸,溜肩,器型和觀音尊有些相像,不過差不多要小上一倍左右。
玻璃瓶中裝着半瓶水,還插着花,沒法看到器底,但吳迪已經認出,這是一隻琉璃瓶子。
華夏發現最早的琉璃製品始於春秋末,戰國初,這個時期琉璃的數量極少,都是一些小琉璃珠和鑲嵌在劍柄上的琉璃片。一直到了漢代,纔有了琉璃容器的出現。
魏晉南北朝時期,是華夏琉璃製造和西方琉璃進口到華夏的一個重要時期。有證據證明,最晚在北魏時期,華夏已經掌握琉璃吹制技術,吳迪在奧古斯都那裡見到的那件鴨形玻璃注就是那一個時期的製品。
其後琉璃的技術又有了長足的進步,等到了唐朝時期,琉璃器皿的生產和進口更是達到了一個歷史的高峰。
然而自元朝以來,隨着漢文化斷層的出現,漢王室的許多技術也失傳了,其中就包括琉璃的製造。所以到了明清,琉璃就成了傳說中的東西,也纔有了《西遊記》裡沙僧以一個捲簾大將之尊,失手打爛了一個琉璃盞就被貶下人間的故事,這也從一個側面反應了那時琉璃製品的珍貴。
清代,因爲皇室喜用琉璃器皿,琉璃的製作和進口才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峰。尤其是乾隆時期,所制琉璃器造型華麗。花紋精美,是古華夏琉璃技術發展的一個頂峰。
而這件琉璃花瓶從工藝和造型上看,應該是大清朝乾隆以前年代的製品,或者是嘉慶之後的製品。
天書輕輕發動,傳回的信息讓吳迪大爲驚詫。這竟是一件唐朝的琉璃天藍花瓶!
他彎下腰,仔細的打量了一陣,然後小心的將花瓶拿起,輕輕的摩挲着那光滑的表面,心潮一陣起伏。這件琉璃花瓶從外型上看,絕對是華夏自己的產物。可是無論從色彩還是光潔度上來看,都比他上次在佛羅倫薩得到的那件琉璃瓶要漂亮不少。這就證明最起碼在那個時期,華夏的琉璃生產技術還是領先於世界的。
“老闆娘,這件花瓶很漂亮,我很喜歡,不知道你賣不賣?”
“呵呵。小夥子,看上這件瓶子了?看上了就拿走,一個玻璃瓶,能值多少錢?你這麼說不是臊我的臉嗎?”
“不、不,怎麼能白拿你的東西呢?這樣,我給你一百歐元,你一定要收下。貴了便宜了都是我佔了一個便宜。”
兩人客套了一陣,最終老闆娘收下了一百歐元,賣出了一件幾乎無價的唐朝精品琉璃花瓶。
“小五,你掉馬桶裡了,怎麼那麼長時間?菜都點完了,你看看還缺什麼不缺。”
“隨便吧,有的吃就行。”
吳迪將琉璃瓶交給軍師,囑咐他小心的收好。
“等等,你小子又……”
嚴駒這才注意到吳迪還拿回來了一件玻璃花瓶,正想要過來看看。卻看到吳迪衝他使了個眼色,又生生的將後邊的話嚥了回去。
“你先出去給埃斯肯納茨先生打個電話,最好另外約個地方,我怕……”
吳迪朝奧維多坐的方向努了努嘴,嚴駒笑了笑。輕聲道:
“就是要讓他知道,你不知道東西都是越搶越香嗎?哎,對了,你小子剛纔拿的是什麼?”
“先吃飯,出去再說。”
吳迪翻了個白眼,嘿嘿低笑兩聲,不再搭理嚴駒,扭頭和奧維多談笑起來。
菜端上來之後,吳迪發現點的都是一些諸如回鍋肉、魚香肉絲之類的家常菜,不過一嘗之下,食慾馬上大開,奧維多果然沒有吹牛,這正是華夏菜式真正的味道。
好不容易吃到了正宗的華夏菜,嚴駒卻沒有太大的興致,吳迪交給軍師那件花瓶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剛剛驚鴻一瞥間,他已經看出那是一件玻璃花瓶,可只是玻璃花瓶,吳迪這小子怎麼會看得上?不用說,那肯定是一件琉璃器!不過看器型,有可能是清朝的製品,而且不像是精品,可是,真的有這麼簡單嗎?
在嚴駒的主導下,幾個人匆匆的吃完了午飯,結賬的時候卻發現奧維多已經搶先付完了款。吳迪皺了皺眉頭,奧古斯都這麼做,顯得很夠朋友。相比之下,他拿到了梵高的精品油畫,卻沒有先和他聯繫,從道理上雖然說得過去,但人情上卻是稍稍有點不太好看。
一上車,嚴駒就給吳迪使了個眼色,拿來!
吳迪搖了搖頭,讓軍師將琉璃瓶遞了給他,笑道:
“稍安勿躁,一件琉璃瓶而已,我在衛生間外邊的洗手檯上看到的時候,它被老闆娘拿來當做花瓶,這個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啦。剛纔在店裡我怕被他們看出端倪,現在你也要注意點……”
嚴駒小心的接過瓶子,一邊去看器底,一邊說道:
“跟着你小子,我發現的我的心臟都有點難以承受了,隨時隨地,你都會不聲不響的撿個大漏,你說,讓我們這些玩了一輩子古董的人……不會吧,大盈?這竟是大唐皇家的琉璃瓶?這麼新?”
嚴駒叫出的“大盈”兩個字,正是琉璃瓶器底的款識。“大盈”款識是唐代大明宮內百寶大盈庫的縮寫標誌,歷史上大盈庫曾被稱爲“中藏”、“內藏”、“禁藏”、“內庫”、“中庫”、“左藏”、““右藏”等相關名稱,都與皇帝的私藏有關。
“我應該沒有看錯,不過目前國內還沒有發現一件唐代的琉璃器署這個款識的,回去還要好好的查查資料才能確定。”
“你妹!老子算是服了,上個廁所也能上出一件絕世的寶貝,你小子,讓我怎麼說你纔好……”
回到酒店後沒等多久,埃斯肯納茨就匆匆的趕了過來。半年不見,這位因爲炒作鬼谷子下山元青花大罐而走進了大多數華夏人眼中的大收藏家沒有什麼變化,中氣十足的說話顯得他依然是那麼的精神奕奕,神采飛揚。
“嚴駒先生,吳迪先生,非常高興能在這裡見到兩位,歡迎你們來到倫敦!這位是你們的同行,著名的鑑定師埃文斯卡特先生,他本身也是一名印象派的知名畫家,對梵高所有的作品都深有研究。請問吳迪先生,您這次帶過來的是那幅《死亡之花》嗎?”
吳迪微微一愣,大有深意的看了嚴駒一眼,卻發現這傢伙也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眼神中帶着一絲狡黠和得意,不禁苦笑着搖了搖頭。
“埃斯肯納茨先生,這次我帶過來的是梵高大師的另一件作品,是我在一家畫廊買到的。要不您先看看東西,我們等會兒再聊?”
“另一件作品?”
埃斯肯納茨稍稍有些失望,一名畫家的精品往往就只有幾件,其他的作品無論是藝術價值還是收藏價值都會有不小的差距。而且,《死亡之花》還是梵高在逝世幾天前創作的作品,更是有着非同一般的意義,要早說是其他普通的作品,他至於這麼激動,這麼猴急嗎?
“埃斯肯納茨先生,您先看看貨,我保證您不會失望。”
嚴駒信心滿滿,這件絕對是梵高畫作裡的精品。雖然所有人都知道它是埃及開羅博物館的館藏,但是既然他們宣佈了文物迴歸,而且這件作品之前還曾公開拍賣過,這樣交易就不會有一絲的障礙,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罌粟花》?居然是這幅作品?”
埃斯肯納茨的臉色嚴肅了起來,開羅博物館的這件鎮館之寶他當然聽說過,有關它荒誕可笑的故事他知道的絕對比嚴駒還要清楚,可是……可是這東西怎麼會到了吳迪的手裡呢?
埃文斯卡特一看到是這幅畫,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鄙夷,不要說是他跟着,就是埃斯肯納茨一個人過來,只怕是也不會輕易的上這個當吧?這幾個可惡的東方人,居然想出這麼拙劣的主意,這不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嗎?
“這幅畫是我剛剛從貝克先生的畫廊買到的,它的故事我知道一點,不過我敢肯定,這一幅纔是梵高先生的真跡。”
吳迪注意到了兩個人的臉色,也不在意,真的就是真的,你如果非要認爲它是假的,只能說明你與它無緣。只要畫還在他的手裡,還愁換不到想要的寶貝嗎?
埃斯肯納茨調查過吳迪,大概知道他這一年來神奇的經歷。雖然在他的心中,對這些真假難辨的傳說也有不少懷疑,但以吳迪的背景和身份,似乎用不着設這個局來欺騙他,所以,他又扭頭仔細的去看平鋪在桌上的畫作,同時示意埃文斯卡特也認真一點。
片刻之後,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擡起了頭,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驚駭,如果他們沒有同時眼花的話,這幅油畫絕對是梵高的真跡!
埃文斯卡特面色凝重的拿出了放大鏡、小毛刷等專業工具,低下頭開始一點一點的仔細鑑定。埃斯肯納茨則心念電閃,這幅畫既然是真跡,價格就一定不會低了,不用說,吳迪這次絕對是衝着他那件元青花大罐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