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餘波未平
候蔦在事發第二天就被人喚了過去,這一次,李初平終於不再掩飾他的不滿了。
“你能不能不要惹麻煩?從我認識你第一天起,你就一直在鍥而不捨的給我製造驚喜,每一次都這樣,而且驚喜還越來越大……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讓伱這麼沒完沒了的折磨我?如果有,你直說就是,我改!”
候蔦驚訝的睜大了雙眼,“都尉何出此言?真正讓弟子惶恐不安,這事我全程被動啊,當時的由頭過程想來您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這怎麼能怪我呢?
王冕宗潛您都識得,幾十年沒見的老朋友了,我去找他喝酒這沒問題吧?
全程都是司徒府在挑釁,他們想通過教訓弟子來滿足他們可笑的虛榮心,然後逐步加碼,普通司戈,選鋒,真傳……把弟子架在火上燒得痛苦不已,這是事實吧?
全程弟子沒有口出惡言,沒有挑撥是非,沒有痛下殺手,沒有得寸進尺,一直保持守禮守矩守律的謙虛態度,但是,人家都騎到弟子頭上拉-屎撒-尿了,難不成我還得配合他們說一聲好香?”
李初平一句抱怨,引來眼前弟子一通苦水傾倒,就彷彿他纔是世上最冤枉的人;他知道這個傢伙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但當這些真實的東西揉合在了一起時,卻改變不了其後隱隱約約流露出來的東西。
但這事沒法擺開來談,因爲他確實被動,是爲了司空府的榮譽,就算擺在兩位府主真人面前,多半也不會責罰於他,恐怕還會誇讚兩句,畢竟,狠狠涮了司徒府的面子,這是司空府上上下下都很提氣的場面。
只是李初平知道,以這傢伙的能力,當時就一定會有其它更溫和的解決辦法,不至於引發這麼大的轟動,爲什麼這麼做,其實也就不言而喻。
“去西北吧,前段時間你於師叔還和我要你,說是西北方向沙怪橫行,蠢蠢欲動,需要得力人手幫襯,我看你就正好,不是精力無處發泄麼,那裡的沙怪就正適合你。”
候蔦提醒他,“都尉,弟子這纔回來不足兩日,這舊塵未洗,奔波未停,您就……”
李初平打斷了他,“你還知道自己纔回來兩日?就你這兩日惹的麻煩,司空府上上下下數百號人上百年也沒哪個比得上你!
就去西北吧,我已經和程判官那裡打好招呼了,上面也點了頭……”
候蔦還有點不情不願,“於正行師叔?他不是後來加入的司徒府麼,我這一去……”
李初平淡淡的,“這就是全真教內部的平衡之術,既然消了司徒府的面子,總要從其它方面有所補嘗;你現在出府,就能讓司徒府失了找回面子的目標,我們也能過得輕省些;去西北於正行手下,要的就是他司徒府出身的身份,也是一種變相的致歉。
於你,也沒什麼壞處,離了玉京這個是非之地你就不用整日處於被人惦記挑戰的境況,而且,於正行也算是你的老恩主,不會虧待於你,怎麼,我們如此爲你打算,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麼?”
候蔦心中明鏡,李初平還有第三個理由沒說,就是不想讓他在馬上就要招開的全真年會上出場亮象,然後做出什麼讓大家都下不來臺的事。
他的心思這位李都尉看得很清楚,於是纔有這樣的安排,對此,他不能反對什麼;大家都是明白人,有些話是不能說透的,點到即止。
對李初平的安排他沒有異議,實際上結合他現下的情況,在這次剡門年會上就公開發難太不明智;他的聲望小荷才露尖尖角,也沒能團結大部分有不軌之心的志同道合者,在全真內部上層更是連一個能幫他說一句話的人都沒有,所以,這次年會他本來也沒想做什麼。
關鍵是二十年和十年的那兩次,據他個人推斷,他恐怕也只有一次大逆不道的機會,剡門上層不會給他第二次的機會。
所以,其實也無所謂,正好裝做受了委屈,抓住機會提要求,要好處纔是正理。
“弟子聽說教內堊紀洞天需要特別許可才能進入?”
李初平擺擺手,“可!司空府會爲你出具資格擔保,但要進去還需完成此次任務之後。”
“弟子聽說掌劍陪戎有一種情況可以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可,不過你現在的情況就只能給你一次,用過之後經過評估才能給你下一次。”
“弟子聽說遇特殊情況辦案人員有調查教內密宗的權利?”
“可,不過需專事專辦!”
“弟子聽說……”
“你有完沒完?這是明目張膽的敲詐勒索!當老子欠你的?”
看李初平終於控制不住風度開始急赤白臉,候蔦知道他該適可而止了,順手遞過來一紙明細,
“這是上次任務的花銷,您看?”
李初平毫不猶豫的在上面用印,甚至都不顧上面明顯超支誇大的數目,他現在就一個心思,早點把這傢伙打發出去了事。
候蔦恭恭敬敬,“您個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比如在西北有沒有仇人?或者流落在外的親人?”
“滾!死在西北算逑,就別回來了。”
看這個傢伙嬉皮笑臉的退了出去,李初平不由嘆了口氣,有些事,並不像表面上那麼簡單。
一道神識在他腦海印現,“他走了?沒鬧情緒?”
李初平恭敬道:“走了,提了一堆要求,佔了無數便宜……關鍵是,這麼做就根本沒解決任何問題!他還是他,還是那個想法,之所以同意外出任務只不過是他認爲現在還不是機會而已……他還會回來的。”
神識輕嘆,“其實他想要的也沒錯,年輕人個個都想要,但我們卻給不了那麼多!如果不是叔倫早就佔住了這個位置,我都有心把他推上去。
現在的大陸混亂初顯,我們也需要這麼一條能蹦噠的魚!”
李初平咬咬牙,說出了可能並不該他說的話,“其實李氏家族對真傳位置也並不是那麼看重,太過虛無縹緲,叔倫的性子也未必就不肯讓出來……”
那道神識不以爲然,“這不是司空府讓不讓的問題,也不是李家讓不讓的問題,如果我們這一讓,立刻就打破了上千年的平衡,成爲衆矢之的,所以,還是不能讓啊!”
“真人……”
“再說吧,還有三十年,再看看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