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石布一起站出來的,還有十數名劍客,都是最瘋狂,最激進的。
候蔦有些遲疑,因爲他其實並不確定,“你們要知道,這只是一種可能,修行功法的推進需要不斷的嘗試,誰也沒有把握一次成功;雖然和你們綁定體術的可能性很大,但也只是很多種可能之一。
鑑於斷掉體術聯繫對你們實力的巨大影響,我以爲有二,三人嘗試就可以了。”
石叻搖頭,“師兄,我們知道您的意思,但還有一點您忽略了:所有的功術嘗試都必須有足夠的數量來支持,才能得出最準確的答案;兩三個人不夠,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看了看衆人堅定的目光,又和幾個領頭的稍做商量,“既然是體術造成失敗的可能性最大,那麼我們第一次就出三十人嘗試!想來應該得到一個準確的結論。”
候蔦沒法阻止,因爲這是正解。
修真界中嘗試新功法,個人嘗試沒什麼意義,因爲個體千差萬別;要找出一個適合大衆的功術,就得把實驗範圍鋪開,上數量,才能說明問題。
他還是小看了這些草原劍客渴求變革的決心,在任何一個種族,就總有一羣最勇敢的人,他們擔負起了肩扛種族前行的重任,至死不悔。
石叻,石布,石野等一羣人都在其中,他們實在是太想得到那種身劍合一的劍術,那將徹底改變他們持劍追人的尷尬,這樣的尷尬已經困擾了他們上千年。
化身爲劍,來去如電;既成劍體,還要什麼體術?把劍煉得再硬些就是!這簡直就是天生爲他們準備的劍術。
有些悲傷的決絕,如果失敗了,他們一直以來仗之護身的主動體術也會威力大減,這就是法修體修劍修互相之間的關係,伱不能以體修的肉身,使用着法修的理解,戰鬥時卻舞着劍。
草原上再次陷入了沉寂,誰也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到底是什麼;候蔦就在想,如果一直這樣失敗下去,他還配坐在草原通天境大師兄的位置上麼?
也可能就成了草原最短命的大師兄。
讓所有人都料想不到的是,結果出來的異乎尋常的快,僅僅半個月後,天空中突然有劍氣長嘯,一枚飛劍飛得哩溜歪斜,在空中左衝右突,卻不成個章法,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枚飛劍的快意!
跌跌撞撞中,飛劍消失處出現一名草原劍客的身影,還有他興奮至極的喊叫,
“我成功了!去體術,得劍靈!兄弟們幹啊!”
還沒等候蔦反應過來說兩句,剩下六十餘名草原劍客一鬨而散……
有一個,就會有下一個!
候蔦鄂然發現,以草原人的習慣練劍方式,他們誕生劍靈的速度格外的快!竟然比以全真方式的他還要更快。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其實仔細想來,黃金血脈和剡門全真的劍術方向就決定了這樣的差異;
黃金血脈羊皮古卷,就是非常專一的身劍養靈術,不考慮其它,把飛劍術拋之腦後,不屑一顧。
而剡門全真的方式則是兼顧了方方面面,身劍飛劍都想要,尤其還在飛劍方面;不一樣的側重就決定了他們之間誕生劍靈的快慢。
在候蔦的觀察下,自有了第一個誕生劍靈的草原劍修之後,便如雨後春筍一般,接二連三;短短數月之中,九十七名草原劍客就已經有超過五十名誕生了自我劍靈,可以身劍合一。
這個概率已經很高了,而且還沒有結束呢。
但這並不能說誕生劍靈就和吃飯喝水一樣的容易,聚在這裡的基本上囊括了草原通天境劍客的所有精英,是最有實力天賦的一羣人,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在劍道上浸淫了上百年之久,可以說就是厚積薄發,水到渠成。
沒有僥倖。
這數月中,他也在觀察草原人劍成之後的劍術威力發揮,發現草原人確實在身劍術上有特別的加成,這來源於他們日復一日的極專於劍,也來源於他們悍不畏死的擊劍風格,當這一切都揉合在了一起時,自然而然就爆發出了本屬於身劍術的強大威力。
當然,這和人種無關,和什麼狗屁黃金血脈更無關,就只和他們從小到大的劍術理念有關;換成是中原孩子扔到這裡學劍,也同樣是黃金血脈,就是一個噱頭罷了。
答案就是,如果從小用草原人的方式練劍,走身劍術一道會事半功倍;如果從小走剡門全真的道路,走飛劍術會更合適。
但誕生自我劍靈很關鍵,都誕生了自我劍靈後,其實這兩個方向也就是不分軒輊,比的是純粹的個人天賦勤奮機遇,和走什麼路就無關了。
一個理想狀態的劍脈,就應該有這樣兩個基本方向,在一入道後就要選擇,然後至死不悔。
持劍?那是基石,不分方向都必須掌握的。
看草原劍客們練劍,對候蔦最大的好處就是明白了一個劍脈道統的架構,從他一個人自身的架構,到整個道統的架構,他現在有了一個深入的瞭解。
用他自己薏-淫的想法就是,現在的他也有一點開宗立派的資格了。
當然,和無論是草原人還是全真人相比,他都是一個另類的存在,不僅是看得更深,想得更遠,而且還在於他極其獨特的飛劍!
當別人還在使用實體劍時,他已經擺脫了實體劍的桎梏,上升到了五行精氣以虛化實,再以實化虛的境界,帶來的好處不僅在於飛劍的控制更敏銳,運轉更靈活,威力更強大,更容易附加道意……
最重要的是,從此以後他再也不用擔心飛劍被對手擒獲,因爲它可能是虛的……虛實轉換,擒無可擒。
如果一名劍修可以肆無忌憚的出劍而不用考慮飛劍丟不丟的問題,有如解放了困擾劍修的最大束縛,發揮出來的戰鬥力就會出現質的提高。
在不知不覺中,他也沒練什麼新的技能,功法,秘術,但他真正的戰鬥力卻無聲無息上了一個臺階。
質的飛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