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命胥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子笑盈盈的走了過來,態度頗爲柔和,不禁大起好感,笑道:“水靈劍宗又派了高手出來,未請教?”
賴柔兒笑道:“我叫柔兒,這名字好不好聽?”聲音柔和清脆,頗有魔力。
公命胥道:“好聽,好聽。”
賴柔兒笑道:“只可惜你不是來起臺的,否則咱們一同聯手,那可好的很了。”至於甚麼好的很了,卻是一概不說。但言下似乎頗有和鐵血丹心門親近之意。
公命胥笑道:“鐵血丹心門和水靈劍宗也算是頗有淵源,日後聯手良機甚多,倒也不在乎這一刻。”
賴柔兒道:“那倒也是,唉喲,神祈快要完成了,咱們還是快些開始吧。”
原來天上的紫雲,隨着公子玉的離場,又開始快速瀰漫,此時已是南到藍電嶺,北接血煞河,東西兩邊,也已到了神武鎮和邪靈村的邊界,可說天心大陸,除了南北兩大帝國,和東西兩國交界之處,中間之地,全數被紫雲籠罩,天空的太陽,也似乎成了紫色,儼然似是一個神的世界。
公命胥飄然退下,聲音卻隱隱傳來:“請八位站好方位。”
賴柔兒也退回公子玉身前一丈左右,接着左邊出現一人,正是紅玫瑰,她對着公子玉笑了笑,身子一閃,站在距離賴柔兒五六裡之外。
其餘六人也各自分開,兩人佔據一邊,中間成爲一個四方形,方圓十里左右。
公命胥和獨孤贏同聲叫道:“起臺!”
頓時所有人都大叫起來:“起臺!起臺!起臺……”
四方八人,各自舉起雙手,東北兩方乃是邪派之人,熊熊紅光,猶如烈火一般騰空而起,直衝雲霄,天空紫雲翻騰,一陣陣嘯聲隱隱傳來。
而西南兩方則是正派的四人,雙手白光耀目,猶如參天巨劍。
雙方的能量越來越凝聚,忽然間同時一聲長嘯,雙手平平向着左右伸出,能量從手中射出,與自己這邊的另一人發出的能量相接。
霎那之間,十里地面之外,四四方方,紅白光芒縱橫而起,八人將手在地上一劃,能量頓時進入地面。
公子玉放眼望去,只見賴柔兒雙手之中的紅光猶如流水一般,不斷滲入地面,不禁吃驚道:“這起臺究竟需要多少能量?”
唐無天道:“所以只有修神階以上的人,方能吃得消,而且沒有強大的攻擊力,能量如何能夠入地那麼深?”
公子玉忽地想起自己用幻劍在非人神宮挖取溫玉之事,不禁問道:“他們能量進入地面,也不過是四周切開而已,這十里地面,下面還是相連的,卻如何能夠起來?”
唐無天笑道:“這便是爲何需要消耗那麼多能量的原因了,能量入地,其實只有三丈,地面之上要起來一丈,而地面之下,又是一丈,至於最下面的一丈,卻是要修神階之人,依靠對能量的絕妙控制,將第三丈的泥土沙石之類,凝聚成數十根兩丈長的巨大柱子,撐起上面的臺子。”
荊無涯等人聞言,吃了一驚,道:“這未免太也費事。”
唐無天道:“對於修神階之人來說,並沒有甚麼。”
公子玉卻心想:“當初見小香舉手之間,便將整個水精靈的居地給起了上來,而這區區十里地面,卻如此麻煩,這其間的差距,可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只聽唐無天又道:“其實這十里地面,也並非一定八個修神階高手出手,這其中出風頭倒是佔了一大半,就如咱們爭取這名額,還不是爲了名望?若是隻派出四人,正邪四八大宗門,沒有被抽上的,未免心中不服,而普通幻心者,心中也便瞧不起他們了,這其中的道理,微妙至極,言語不能表達其萬一啊。”
公子玉笑道:“那倒也是。”
這時,忽聽八人又是一聲長嘯,頓時地面顫動起來,靈泠一個站立不穩,順勢栽入公子玉懷中。其實地面雖然震動,但八人早已控制的極爲妥善,並不會讓人站不穩腳步,這一着,卻是靈泠臨時起意,故意爲之了。
饒是公子玉聰明無比,也被她騙到了,還真以爲她出其不意,站不穩了,忙伸手抱住,只覺她嬌軀溫熱,香噴噴的,不禁有些醉了。
靈泠心中有意如此,倒非意外,心中清清楚楚,不禁嬌羞難抑,俏臉通紅一片。在公子玉摟住她的那一刻,全身都僵硬了,心底卻一片甜蜜。
公子玉卻與她不同,開始時出於意外,但軟玉溫香,抱個滿懷,卻不禁也鬧了個俊臉通紅,惹得荊無涯等人不住嗤嗤發笑。
他們一笑,兩人心中一醒,連忙分開,靈泠理了理頭髮,垂下頭去。公子玉勉強笑了笑,將目光望向場中。
此時,十里地面,在八個修神階高手的面前,緩緩上升,周圍平整一片,包裹着一層薄薄的能量,竟無絲毫碎石泥土灑落。
星雨掩口叫道:“厲害,厲害,以後建房子,豈非不用建築師了?”
龍雲霄白了他一眼,道:“堂堂修神階高手去蓋房子麼?”
靈泠忽然嘻嘻一笑,道:“若有一天你到了修神階,一定要讓你蓋房子!”
龍雲霄怒道:“想都別想!”
他話音剛落,忽聽一聲:“霄兒,果然是你!你怎麼在這裡?”聲音雄厚,頗顯蒼老。
龍雲霄身子一僵,結結巴巴的道:“父……父……父親……”
一人越過人羣,走了過來,冷哼一聲,道:“龍雲霄,你好大的膽子,私自出離,擾亂了本宗勢力戰之事,還不隨我回去?”
公子玉回頭望去,只見這人五十來歲,頭髮花白,一身黑衣,臉上不怒自威,此時冷着一張臉,更增威嚴,料想此人必是魔龍宗的宗主龍九天了。眼見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龍雲霄,嚇得只是哆嗦,不禁暗自好笑,畢竟還是一物自有一物降。走上兩步,彎腰行禮,道:“晚輩公子玉見過龍宗主。”
荊無涯等人知道這人是龍雲霄的父親,也都上前見禮,有的口呼:“前輩。”有的口稱:“伯父。”但都是禮數甚周,全是以晚輩自居。
龍九天知道公子玉乃是水靈劍宗的宗主,而且方纔見他似乎頗爲囂張傲氣,如今忽見他對自己如此客氣,不禁大是驚異,但人家一宗之主向自己行禮,自己豈能不回?抱拳道:“公子如此大禮,龍某可生受不起。”
公子玉笑道:“你是五哥的父親,自然便是咱們天心九神的長輩,如此禮數,方是應當,如何會生受不起?”
天心九神雖然名揚天下,但九神都是姓甚名誰,卻是極少有人知道,所以龍九天也並不知道自己這寶貝兒子,已經和人結了血契,成了隊伍。
此時聞言,不禁大是吃驚,道:“你們是天心九神?難怪,難怪,年輕一輩中,也只有天心九神、通天八仙能夠如此出色了,但你說甚麼五弟,卻是甚麼意思?”
龍雲霄鼓足了勇氣,道:“爹,我便是天心九神中的老五,我們已經結了血契,所以這勢力戰,是不能代表魔龍宗出戰了。”他一口氣快速說出這些話,便再也不敢看父親一眼。
龍九天怒道:“你說甚麼?你和人結了血契?哼哼,你可真是魔龍宗的一個寶貝啊!吃裡扒外,太也可惡!”說着伸手給了龍雲霄一個巴掌,他出手極重,龍雲霄一個趔趄,退了兩步,一張左臉已腫起老高。
荊無涯伸手扶住他,道:“五弟,你沒事吧?”
龍雲霄搖了搖頭,苦笑道:“我早知道他不會原諒我的。”但方纔那一番話說出來,卻心中輕鬆了不少,臉上一些皮肉之傷,反而讓他覺得痛快。
公子玉見龍九天鬚眉皆張,似乎下一手便要將龍雲霄置於死地,不禁吃了一驚,走上一步,笑道:“龍伯伯,令郎和我們一見如故,大家結了血契,便如同一體兄弟,這是好事,何必氣惱呢?”
龍九天明知公子玉修爲低微,但他如今身份尊貴,而且身旁又有唐無天等人在,雖有幾個不明底細,但今日水靈劍宗已現身了五位修神階高手,那麼餘下三個自己看不出修爲之人,恐怕至少也是五轉巔峰,雖然心中氣惱,卻也不敢向他出手,怒道:“我教訓自己的兒子,公子不嫌管的太多了些麼?”
王連星怕宗主吃虧,本要上前,被公子玉用眼色止住,他們三人的修爲,在修神階的眼中看來,只是五轉巔峰,但放在龍九天眼中,卻看不出了,只因龍九天的修爲只有一百零七級,自是看不出他們的一百零九級。
公子玉笑道:“龍伯伯此言差矣,你教訓兒子自然沒錯,咱們誰也不能妄言,但龍雲霄與我們結了血契,兄弟一體,他捱打受傷,咱們宛如身受,你雖然是他的父親,我們卻也不能見他被你殺了吧?你正在氣頭上,若是出手稍重,莫說以後你自己會後悔,咱們可也失去一個好兄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