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馬哈蘇德,別提有多懊悔了,怎麼就沒想到對方還會有迫擊炮呢?雖然目前發射的只有一門,不過,可是絕對地壓制住了自己全部的火力。
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做還擊,老實躲在一邊纔是正經,現在好了,能用的機槍,只有兩挺了。那可都是錢啊,對了,還有這些戰士們的鮮血。
或者說,開始就不該撤回屋子,說得更長遠點,再早以前應該死守1號突出部來的,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經過這短短的一戰,對方已經初步暴露出了本來面目:有強大的火力,人數雖然不多,兵力分配卻是非常合理。
最關鍵的是,對方的單兵素養,簡直是太高了,那個一開始隔着老遠打掉校射手的人,還有躲在石頭後面開槍的那個,槍法簡直不能用單單的“精確”來形容了,那簡直是恐怖。
馬哈蘇德不禁捫心自問,我到底,是在什麼時候招惹了這樣可怕的仇家?而且還是這麼有錢的人。
相對於在營地裡惴惴不安的馬哈蘇德,營地外面的楚雲飛他們可是舒服多了,終於能在白天比較方便地四處走走了。
火箭彈的威力有點不夠,於是,那兩門“82無”就成了接下來戰鬥的主力,本着“打一炮就走”的原則,楚雲飛和劉寧各自扛着一門,滿山地飛跑。
成樹國則帶着一支步槍和一挺機槍,轉移到了2號突出部,那門迫擊炮已經校對得十分精確了,如無必要就不用調整了,所以,他的任務就是看好迫擊炮,順便火力支援自己的戰友。
馬哈蘇德實實在在地嚐到了只捱打不能還手的滋味,每隔那麼十來分鐘,總能聽到“轟”地一聲巨響,甚至是兩聲。
“82無”的威力不算太大,不過,對付這些木頭屋子,已經足夠了,每當有爆炸聲響起,兩層碗口粗原木做的屋子,總會露出門板一樣大小的洞來,甚至有的屋子能直接塌上一半。
不是沒有人想過,再用機槍來壓制對方,可是,那實在是太不現實的事了。機槍不能長時間響,否則,必然會惹來迫擊炮,可要靠臨時的那麼幾槍,怎麼能打得中那兩門四處移動的炮?
最好的辦法,莫過於用火箭筒還擊了,你打我一炮,我馬上對着發炮的地方回擊一下,管打得住打不住,起碼也是種有威懾力的還擊。
有人這麼嘗試了,然後發射火箭彈的屋子,就理所應當地受到了重點照顧,兩門“82無”交替轟擊,直到把那屋子轟成了一堆廢墟,攻擊者方纔罷手。
那屋子裡一共有十一個人,沒有人能活着跑進別的屋子,要知道,成樹國在2號地區還架着挺機槍呢,見到便宜,那是不可能不撿的。
有這麼一個樣板,已經足夠了,營地裡剩餘的匪徒們只能老實地龜縮在屋子裡,心驚膽戰地等着炮彈的光臨。
從下午到天黑這段時間裡,楚雲飛和劉寧一共打出去將近七十發“82無”的炮彈,營地裡所有的房子都變得走風漏氣,至於人員,估計死不了多少,但受傷的人,絕對會是個驚人的數字。
看到勇敢的戰士們個個都變成了受驚的小雞,馬哈蘇德恨不得一聲令下,要戰士們衝出去搏殺,不過,他也只能是想一想。
忍了,我忍了,馬哈蘇德不停地爲自己打氣,等天黑吧,一定要跟你們一決高下,本來被黑夜折磨得難以忍受的他,居然意外地盼望起天黑來。
在大家的盼望中,天終於黑了下來。
馬哈蘇德迫不及待地喊來了阿孜克,要他馬上組織獵殺隊,出去和敵人硬碰硬。
阿孜克被一塊彈片擦過頭皮,流了點血,神情看上去有點狼狽,“尊敬的馬哈蘇德,很遺憾,我本來安排了十二個人,被他們下午這麼一鬧,只能派出去八個了,其中死了兩個,傷了兩個。”
“這八個人裡,有兩個是要去送信的,所以,只能六個人能參與戰鬥,但願,他們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好消息吧。”
聽到這個消息,馬哈蘇德又愣在了那裡,什麼,只有六個人?那夠做什麼的?不過算了,有總比沒有強吧。
“那好吧,阿孜克,我就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了。”
好消息真的能傳來麼?
正如阿孜克所說的那樣,是的,樹上沒有地雷,但是,樹下……偶爾是會有陷阱的。
本來,阿孜克出動的這幾個人,都是有相當經驗的慣匪,樹下的陷阱一般是瞞不住他們的,但是很遺憾,他們是天黑出動的,慣匪也是人類,他們沒長夜眼。
一個慣匪不小心踏進了一個鎖釦上,機關發動,彈力強勁的松枝直接就把他拽到了離地有五米的空中。
腳踝被套,人被頭下腳上地倒懸在那裡,就算是再有經驗的匪徒,也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悽慘的嚎叫。
這嚎叫不但讓試圖暗中下手的隊友心驚膽戰,更直接引起了楚雲飛他們的注意。
怪不得白天裝得那麼可憐,原來,晚上計劃了大行動啊,我說怎麼覺得他們白天的行動那麼蹊蹺呢。正吃飯的楚雲飛停止了咀嚼,略微思索一下,就站了起來。
“我去看看發生了什麼,你們不要跟來,對了,就在這個突出部堅守吧,畢竟有迫擊炮在這裡呢,一定——不要大意哦,要小心他們的偷襲。”
大家對視一眼,誰也沒有說話,因爲他們都知道,以雲飛的能力,自保該是沒有問題的,可要帶上其他人去,那就真不好說了。這傢伙,似乎天生就是個單打獨鬥的材料。
劉寧卻還是忍不住叮囑一聲,“你也要小心了,現在形式不錯,沒有必要的話,不用冒太大險,不值得。”
楚雲飛點點頭,表示知道了,接着幾個起落,消失在茫茫夜色裡。
劉寧和成樹國也三口兩口地解決掉手中的食物,大家各自選擇地方,隱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