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先生”蕭弄晴也驚訝地擡頭,沒想到封明鑑也在這裡,不過一轉念,又釋然了。以封明鑑的身份和地位,會出現在這種場合當然不值得大驚小怪。
因爲沈語心的指點,蕭弄晴來的時間不早也不晚,過個幾分鐘左右酒會就正式開始,這樣既可以免除早到後四周都是陌生人的尷尬,也不會因爲遲到而失禮。
可從封明鑑從一幫圍聚的女賓中擠出來的情景看來,他卻顯然已經在這裡好一會了。
“蕭小姐今晚真迷人”看着一身淺紅色晚禮服,短俏麗,整個人顯得既開朗又明媚的蕭弄晴,封明鑑的眼中不由地有些意外的讚賞之意。
他是早知道這次酒會的邀請對象裡有藍宇公司,卻沒想到來的會是蕭弄晴。看來蕭弄晴這個廣告頁的奇才真的頗得女強人沈語心的信任,否則也不會讓依舊還揹負着剽竊的冤名而被業內四貶的蕭弄晴做代表。
蕭弄晴今天穿了一身吊帶貼身的V領絲質紅禮服,十分柔順地貼合着她姣好的身軀,她渾身上下除了手腕間一條閃閃光的鑽石手鍊外,別無任何裝飾。這樣的打扮雖不華麗,卻顯得十分的整潔和大方,作爲一個公司的代表,打扮的實在是恰到好處。
也沒想到平日看起來活潑的近乎大大咧咧的蕭弄晴,穿起正裝來竟然也如此別有一番女性的魅力。
“謝謝”蕭弄晴嘴角上揚,給了一個真誠的微笑,“封先生今天看起來也是格外的瀟灑英俊啊”
在這場盛大奢華的酒會中,能見到一個還算熟地熟人,實在是很難得。
“要說英俊瀟灑。我可絕對比不上祁先生。”封明鑑笑道,微微驅前一步,低聲對蕭弄晴道。“我敢打賭,現在全場的女人的目光肯定都已經集中在祁先生地身上了。”
蕭弄晴遊目一看。見四周女人們的目光果然都集中在完美地就像衣架子、腦後還整齊地束着長顯得有些另類卻又不異類的祁七裡身上,不由撲哧一笑。祁七裡的臉色頓時有些不自然起來,微責地瞟了她一眼,輕咳了一聲,道:“封先生說笑了。”
封明鑑笑道:“我可沒有說笑。我說蕭小姐,等會你可得看好你的男伴,否則……嘿嘿……”
祁七裡聽他言語曖昧,又敏感地察覺出周圍有不少對他明顯有興趣的目光,不由又開始窘。來到現代也有段時間了,每日裡只要外出,就少不得被女人地目光包圍,可他還是無法很適應,忙轉移話題道:“封先生是一個人來的嗎?”
“呵呵。不,我的女伴去補妝了,馬上就回來。”封明鑑見他臉皮薄。也不再取笑,含笑望着蕭弄晴道。“蕭小姐的身體好些了嗎?”
“好多了。謝謝封先生的關心。”蕭弄晴禮貌地道。
“那就好。”封明鑑點頭道,“今日酒會時間會有些長。蕭小姐要是覺得累了,不妨就去樓上房間或者陽臺休息一下。”
封明鑑殷勤而熟練地指點着位置,順手招過一位侍者,爲他們分別取了一杯酒,正聊着,瑞陽酒會的一位經理已看見了蕭弄晴,忙走過來打招呼,封明鑑便禮貌的告退了。
“剛纔這位封先生也是貴公司的員工麼?我看他對這裡的佈置似乎很熟悉。”蕭弄晴猜測性地問了一句,封明鑑上次所給的名片裡明明寫着他是另外一家大公司的顧問,可從剛纔地交談裡卻現他對今天這場酒會的佈置十分地瞭如指掌,實在讓人好奇。
“哦,封先生啊,是啊,他前兩天才被聘爲我公司地高級顧問,這次酒會其實就是封先生一手策劃的。封先生雖然年紀輕輕,並身兼數職,可是深地我們總裁的信任,我們也對他的能力佩服不已。”經理承認道,看着封明鑑的背影,露出仰慕之色。
“原來是這樣。”蕭弄晴點頭,不由又望了一眼封明鑑,頭一次覺得封明鑑這個人真的非同一般。
“呵呵,要是我這一生能有封先生這樣的成就,那也不枉來人世一趟了。”由於工作關係,瑞陽經理和蕭弄晴也算熟悉,不由地感嘆道。
“許經理年輕有爲,將來的前程一定不可限量的。”蕭弄晴笑道,彷彿不經意地問道,“對了,許經理,這次貴酒會是否也請了駱氏?”
雖然瑞陽大一部分廣告都是和藍宇公司合作的,但藍宇畢竟無法壟斷,對於瑞陽這塊大蛋糕,別的廣告公司也是要分一塊的,駱氏便是瑞陽次之的客戶,蕭弄晴也早有了心理準備。
許經理在瑞陽主要負責策劃宣傳,也算是廣告業內人,聽她這麼一問,自然領會其意,笑道:“是啊,我們也給駱氏了請帖,駱氏也派了代表前來,吶,那位夏經理就是。”
夏經理?蕭弄晴疑惑地向許經理示意的方向望去,很訝異駱曲荷竟然沒有自己來,以她的性子,若是被邀請了,這樣的場合她應該不會放過的啊怎麼只派了夏經理來?
不過,她不來最好,省的互看兩不順眼,壞了自己的食慾。
蕭弄晴猜得沒錯,這樣的場合,駱曲荷是絕對不會隨便放過的,她甚至已經早早地準備好了晚禮服和配套的飾,只等事情一辦完就趕回家換衣服。
然而,此刻她卻已經是想來也來不了了。
時間回溯到下午四點鐘,市郊一所佈滿斑駁舊跡的倉庫,西斜的太陽照在陳舊的屋頂上,顯出一片明明白白的敗落。
駱曲荷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害怕、惶恐和莫名的擔憂,扶了扶臉上的大墨鏡,捏緊了手中沉重的手提包,昂挺胸的走向突然吱吱呀呀地敞開的倉庫大門。
“進來”就在駱曲荷站在倉庫門口,還在猶豫着要不要進去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來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彷彿來自無間地獄。
駱曲荷激靈靈地打了個寒顫,忍不住後退了一步,可一想到這是她最後的機會,是好不容易纔高價打聽來的地方,又頓住了腳步。不,她不能放棄,這些黑道的殺手不是都只要錢嗎?只要她先預付一半並且不留姓名,扣留另一半事情完畢之後再給,就一定不會有事的。就像上次一樣,她後來沒有去付剩下的錢,那幾個流氓不也沒來找她嗎?何況她這次也是做好了準備纔來的,車子不是自己的,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都沒帶在身上,對方不一定能查出她是誰。
想到可以一勞永逸地解決掉席浩天,永遠地消除令人寢食難安的威脅,駱曲荷又覺得勇氣倍增,咬了咬牙,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了進去。“錢都帶來了嗎?”
乍然間從明亮的外面進入陰森的倉庫中,又帶着墨鏡,駱曲荷感覺自己彷彿突然之間墜入到黑暗之中,慌得一顆心再度緊緊上提,半天才看見倉庫裡頭擺了幾條長凳,長凳上坐着幾個模糊的身影。
“帶……帶來了”駱曲荷才走了幾步,就不敢再往裡走,忙藉着蹲下來的動作打開了密碼箱,露出裡面明晃晃的一疊疊RMB,盡力以鎮定的口氣道,“這是三十萬的定金,如果事情成功,我自然會付剩下的二十萬。”
“是嗎?可是我聽說你駱小姐的信譽度可是不大好啊”那個聲音怪腔怪調地道。
“你怎麼知道我姓駱?”聽到這聲稱呼,駱曲荷臉色頓時一片蒼白,踉蹌着後退了一步,也顧不得多想對方爲什麼說自己信譽度不大好。
她不是傻子,既然敢來找他們這些黑道上的人,當然早就想過其可能會面對的後果。如果一旦被對方知道了自己是駱列侯的女兒,單憑買兇殺人這四個字,就可能會無限制地敲詐她,所以她特地選了一家據說職業道德最好、只問目標不問僱主身份的一個幫派,可沒想到對方還是一口就叫出了自己的身份。
“駱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前些天您不才吩咐我的幾個兄弟去打報社的記者嗎?似乎駱小姐還忘記了付給我們兄弟四萬塊,駱小姐,你可想起來了?”那聲音喋喋地笑道。
一邊的黑暗中緩緩地走出幾個身影,在倉庫中站定。然後,昏暗的倉庫中陡然放出一道光明,如舞臺燈光般照射在那幾個身影之上,猙獰的面容猶如鬼魅。
“啊”駱曲荷嚇得本能地尖叫了一聲,忙想要抱住錢箱後退,然而只聽砰的一聲響,身後的倉庫大門已重重的關上。
“哦,看我們哥幾個,居然忘記把面具給摘下來了,這樣駱小姐又怎麼能認識我們兄弟呢?”一個又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聲音從幾個人當中傳來,隨着那幾個身影摘掉臉上紅白黑藍的面具,都露出一副十足的流氓痞子樣來。
“你們?”幾個流氓慢慢地圍過來,臉上明顯地都不懷好意,駱曲荷記憶急閃,突然泛起一幕熟悉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