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天古城。
精靈領域君王城,如今成爲真正的紫炎君王聖靈之地,恢復過去的榮光名字,祭天古城。
祭天者,便是一種榮耀,也是一種威凜。
周衍和後辰回到了精靈領域之地之後,對於熟悉的古城,也有種物是人非的強烈感慨。
“近鄉情怯,忽然有些害怕見到她們了,是否我化身邪龍的時候,非常的猙獰恐怖呢?”
後辰苦笑着說道。
他像是自言自語,但是同樣也是與周衍表露心聲。
“離家久了,生出這樣的感覺很正常。畢竟因爲在乎,所以纔會近鄉情怯,若是不在乎,便只會冷淡與漠然了。”
周衍笑了笑,說着他撫摸了一下後辰的頭,一如過去那般。
這般動作,溫馨而隨意,卻更進一步拉近了兩人的心靈的距離。
“父親,你可記得帝古族的事情?”
後辰享受了片刻之後,似乎想到了一些事情,不由神情凝重了幾分,出聲詢問道。
“帝古族?生命古族吧,這個我知道。風紫霜和周靈衣都是帝古族的族人,當初在我身邊蟄伏,實際上是爲了奪取……算了,這件事,過去很久了,不說也罷,而且我的記憶也依然不完整,我過去留下了一部分記憶,在命魂之中,讓你的古曦母親拿走了。
不過她自然是有想法的。
至於說你風紫霜母親的安全,我也的確有些擔心,母帝這聖靈,個性頗爲詭異,喜怒無常,難以捉摸。”
周衍說着,又道:“所以,我是很擔心母帝會懲罰她們,這樣的話,哪怕是聖靈,都會遭難。”
“畢竟,她們的本源實際上也是屬於母帝的根莖啊。”
周衍嘆道。
一路飛行,成爲君王之後周衍開始漸漸的甦醒了許許多多的記憶,所以也清楚的明白,現在他獲得生命古樹,實際上就是周靈衣抽離自己的本源匯聚而出的。
不然,精靈領域的生命古樹,又如何會重新生長?
生命古樹,實際上也就是帝古族的生命本源根莖,所以生命古樹的樹葉纔可以稱之爲‘悟道茶’,因爲那都是道的規則交織而成的。
“是啊,周靈衣母親的付出的確很偉大,不過父親莫要擔心,按照我的想法,那母帝一定會將周靈衣母親和風紫霜母親打入‘界點空間’去的。
那是君王世界的邊緣虛空之地。
我成爲邪龍之後,曾經穿越過這片君王聖靈所在的所有世界邊緣,然後大體上知道了一件事。”
“我們所在的地域,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四方體,這個四方體每一個面都是九個小的四方體。”
“魔方?”
周衍心中微微一凜,反問道。
“對,魔方,就是魔方。這個結構的提出,最先就是李然伯伯。他的遭遇,頗爲悽苦,也頗爲令人唏噓,但大多時候,他卻太過於理智,太過於冷靜。”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有時候會恨他。但是失去他的時候,我哪怕是在邪龍狀態,也依然努力的想着讓他復活之法。”
“他將魂道修煉之法發展到了一個極致,這種功法無人知曉是來自於哪裡。”
“但他提出的‘魔方’是以‘宇宙’爲核心的。魔方內部是空的,就是宇宙,外面,就是獨特的地域,有着不可思議的場景。”
“我出去過,所以我可以選擇自己是否出生。”
“但……有些規律我依然不懂,也改變不了。因爲我即便是殺死了我自己,我自己依然存在。”
“這是錯誤的規則,但錯誤的規則也是規則的一種,是可以被規則接納的,所以纔有仙骨血胎的變化。”
“實際上,在母親體內的第一世,是我自己以規則之力斬斷了與母親生命的聯繫,只不過,那導致的結果就是出現了平行的同一世。”
“那一世,父親也經歷過。”
“實際上,那也是三生養魂的一部分,現在想來,頗爲令人唏噓。”
“我們這麼努力,又是爲了什麼呢?這麼努力,爲了一個不被毀滅的未來,卻時時刻刻遭遇親人、朋友甚至於同伴們的猜忌、污衊、背叛,陷害乃至於指責和殺戮。”
“就像是如今的帝古族,我們的努力,最大獲益者還是帝古族,可帝古族,反而反過來壓迫我們,甚至於要驅逐我們離開這暫居之地。”
“這,豈不是很可笑麼?”
後辰心中有很多的苦,而這些,也唯有在自己的父親、師傅面前,纔可以全部傾吐出來。
周衍釋然嘆息一聲,拍了拍後辰的肩膀,安慰着他。
如今的後辰,身邊近乎於和周衍一般無二了,以至於周衍安慰着他的時候,忽然想到,後辰,真的已經獨立了,已經是一個成熟穩重的大人了。
但即便是後辰老了,他依然是自己的兒子,這一點,亙古不變。
這時候,周衍才忽然體會到了自己父親周忘塵的一系列的心境。
“辰辰,如果你這麼想,就會有太多的不甘,太多的怨忿。
這些,都是不必要的。我們做任何事情,只求自己的本心安寧就好。而且我們付出,於我而言,人族的希望固然是擔當,但是更多的,我只是希望我的孩子,我孩子的孩子能有一個將來。
我不希望他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這個世界固然殘酷,但也同樣精彩美麗。這樣的美麗風景,若我的後輩們連來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的話,那該是何其的遺憾。”
“基於這些想法,其餘的生靈乃至於聖靈怎麼選擇,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真要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不站隊的話,爲了避免其成爲敵人,那就只能滅之。”
周衍聲音平靜而淡漠。
但這句話裡的殺機,卻是無比濃郁。
兩人說着,也很快的來到了精靈領域的生命古樹之地。
這一次,周衍來到這裡的時候,穆清顏早已經有所感應,所以帶着姜雨凝、炎炎、屏兒、千汐、龍仙音、妃雅、乾洛水、林雪菲、姜紅怡、素心、伏菀靈這些女子前來迎接。
而其後,還有很多很多的熟人,如今也都匯聚到了一起。
如碧姬、葉序、賈永生、賈永恆、離聞天、花無情、鴻域喬、趙曉曉、秦如玉、雲詩音、周孤城、周茜茜、周思思、熊霸、劉浩鑫、千堯、姜萬年、姜瑤池等,也都跟隨着而來,這些人在見到周衍之後,也立刻躬身行禮,表達了對於紫炎君王重新歸來的敬意。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儀式。
但這個儀式之後,周衍便知道,他再次的成爲了雷炎君王的全新一代——紫炎君王。
而且如今,他的戰力已經遠遠超過了雷炎君王。
同時,他的身邊,也有着如穆清顏這樣的君王聖靈輔佐,有着姜雨凝、乾洛水等半步君王的效力,各方面,已經穩定。
後辰默默的看着這一切,也頗爲唏噓。
不過他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
行禮之後,穆清顏這才步履輕盈的來到了周衍身邊,柔聲道:“夫君,如今危難當頭,夫君莫不是擔心祭天古城的安危?”
“辰辰想回來看看,這般時刻,也不差這點兒時間了。”
周衍淡然一笑,溫柔說道。
“嗯,也對。大戰之後,也就不知道我們是否還能存活,回來匯聚一下,也好。”
穆清顏苦笑道。
說着,她的目光掃過周衍的臉之後,又落在了後辰身上。
隨即,她的目光之中也露出了母性的光輝,道:“孩子,這些年,苦了你了。”
“清顏母親,應該是辰辰想您道歉的,這些年,母親您辛苦了。”
後辰恭敬的道。
“你控制我,實際上反而是對於我最好的保護,不然因爲我與周衍的關係,必定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我若苦,你自然承受了更多的非議。”
穆清顏嘆息一聲,語氣充滿了慈祥與溫柔之意。
“清顏母親……”
後辰雙眼微微發紅,眼中泛出了淚光。
穆清顏微微點頭,隨後招了招手,對遠方定定的看着後辰的周思思示意。
周思思剎那之間俏臉便生出了極爲好看的紅暈,那一刻,周思思和炎炎一般,同樣美麗得無比動人。
不過,她反而同樣的有些情怯了。
“思思,過來吧。”
周衍充滿着溺愛的語氣說道。
“父親。”
周思思聲音如蚊子般大小,扭捏的道。
同時,也因爲後辰的關係忽然成爲同父異母的兄妹,而有些莫名的芥蒂。
周衍目光如炬,立刻察覺道了周思思的忌憚,當下笑道:“思思,你與辰辰的關係其實血緣差距很大。辰辰的仙骨血胎,而你,屬於生命古族帝古族的後人,所以你們結合完全沒問題的,不用擔心。”
“再說,在聖靈之中,人皇和女媧還是親兄妹,他們珠聯璧合佳偶天成都尚且無爭議,你們的血脈差距如此巨大,又有什麼芥蒂的呢?”
周衍調笑道。
這一刻,周思思也不由再次臉紅,但心中卻再沒有了顧慮了。
“是的,踏入永生之境之後,靈魂化魂胎生出軀殼,已經是無盡完美了,沒有任何瑕疵。所以不存在顧慮的,師妹,你一直這麼在意我,可我一次次的讓你傷心。”
後辰不會說什麼情話,但是每句話,卻都是發自真心。
所以,這樣的話語,說出來也格外的動人。
這時候,姜雨凝也走了過來,笑道:“你們呀,這些話兒就私底下說去唄,大家都看着呢。”
而妃雅也走了過來,同樣的面含笑意。
其餘龍仙音、千汐和屏兒,則都是鼓勵與祝福的眼神,很明顯能看到兩人走到一起,大家都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