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素的到來,給了趙顯一個提醒,那就是楊吉當年留在臨安的潛伏勢力並沒有被清除,而且規模不小。
這一方面是因爲當年趙顯對楊吉下手的時候,朝中還有陳靜之掣肘,甚至楊吉身死,也是陳靜之等一衆文臣下的手,楊吉這麼多年在臨安朝堂人脈頗廣,這些文臣對待同類自然慈悲的多,八成也就是殺了了事,又怎麼會去計較楊吉的那些埋在暗處的黨羽。
楊吉這人是北齊埋在臨安的最大暗樁,也是這麼多年啓國在北齊壓迫之下愈發轉寰艱難的原因,他背地裡在臨安的勢力一定極爲龐大,否則白素素也不會說什麼一夜之間,讓趙顯左肩的印記傳遍臨安之類的話了。
白素素被擡下去之後,趙顯眯着眼睛思忖了片刻,然後淡然道:“去給趙慨遞個口信,讓他從今夜開始,帶着宗衛府外府的人,在臨安城裡仔細盤查,如果什麼風吹草動,或者有什麼可疑之人,立馬拿進外府審問。”
“如果碰到一羣可疑之人,可以抓一羣放一個,派人綴在身後,把他們的老巢揪出來。”
趙希躬身點頭:“卑職知道了。”
“再去給趙炳遞個話,就說臨安城裡楊吉餘孽猶在,問一問他這個大統領,這幾年到底在做些什麼。”
聽到這裡,趙希臉色才變了變,不過他很快低頭說道:“卑職這就去。”
他現在雖然已經從宗衛府的編制裡跳脫了出來,成爲了肅王府的嫡系,但是無論是他還是他父親趙蒼,都是出身宗衛府的,對於執掌了宗衛府近二十年的大統領趙炳,還是心有敬意的,聽到趙顯要申飭趙炳,自然會覺得有些異樣。
處理完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趙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沉思了許久,擡頭看見天色黯淡下來之後,他才搖了搖頭,回到了書房裡。
書房裡,見到趙顯進來之後,李香蓮站了起來,把幾疊文書擺在趙顯的桌案上,輕聲道:“老師,這都是一些急需處理的,您先看一看。”
趙顯點了點頭,對着這幾個女孩子揮了揮手:“天晚了,你們也都下去歇息吧,還有,這段時間臨安城裡不太平,香蓮你告訴你那些同學一聲,叫她們不要出門了。”
李香蓮點了點頭:“學生知道了。”
趙顯的這些女學生,每個人對於政事的知曉程度,都不遜色於政事堂裡的那些行走,所以趙顯對於這些人的個人安全一直很是上心,不過也就只有李香蓮等幾人,有一些“處理”政事的權力,所以趙顯也不會過分限制她們的自由。
趙希的媳婦兒宋蕊,就是趙顯的這些女學生之一,嫁人之後她便退出了肅王府,安心相夫教子,就連對自己的丈夫趙希,也沒有多說半句不該說的話。
她們畢竟都是趙顯自小收養的苦命孩子,趙顯又待她們極好,除了那些當真沒心沒肺的人,沒有人會選擇背叛肅王府。
不過這段時間臨安城裡的確不太平,那些北齊還有西楚的暗線,都在頻繁活動,這段時間,她們的確不好出門。
嘆了口氣之後,趙顯坐到了主位上,翻開李香蓮等人給他挑出來的一疊文書,發現大多是西陲還有江北發回來的軍報,江北那邊自然是因爲齊人不太老實,大有越過淮河反攻江北的意思,西陲那邊的西陲軍固然穩固,但是西陳卻很不老實,那位西陳國主項少陽,最近有事沒事便去西楚國境內打秋風,邊境的衝突一觸即發。
這是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首先趙顯並沒有允許項少陽私自行動,而項少陽這般舉動,就代表着趙顯對他已經有些失控了。
這五年時間,西陳已經消化了從西楚那裡奪過來的土地,自身已經足夠養活自己的十萬玄甲軍,不再需要臨安給他提供銀錢,也就是說項少陽的命脈已經不在趙顯手裡,不過西楚和西陳仇深似海,如果沒有啓國做靠山,西陳早晚要毀在西楚鐵蹄之下,因此項少陽目前還不敢對趙顯有任何忤逆之處,現在這樣稍有叛逆,也在趙顯的容忍之內。
簡單處理了幾封文書之後,肅王妃項櫻手裡拿了一封書信,推開書房走了進來,輕輕坐在趙顯身邊之後,她把書信放在趙顯面前。
趙顯伸出手揉了揉項櫻的頭髮,輕笑道:“誰寄過來的?”
以往趙顯揉她頭髮的時候,項櫻都要埋怨幾句趙顯,不過現在她顯然沒有什麼心情,只是幽幽嘆了口氣:“大皇兄寄過來的。”
“項岐?”
趙顯皺了皺眉頭。
這個西楚的大皇子,有心無膽,上一次自己費了不少心思想要串通他壞了西楚根基,可惜後來項岐始終沒有點頭,不然此時趙顯應該已經拿下西楚了。
“他不是在郢都混的很不好麼,怎麼想起來給你寫信了?”
項櫻搖了搖頭,聲音幽幽:“大皇兄說,父皇他生了重病,太醫說他病入膏肓,最多也就是一兩個月的壽命了,現在父皇他已經無力處理郢都的政事,大皇兄正在郢都監國,皇兄他希望我能回郢都看一看父皇……”
趙顯皺了皺眉頭:“此事當真?宗衛府怎麼沒有收到半點消息?”
項櫻薄怒道:“大皇兄雖然愚魯,但也不會拿生死之事開玩笑,這豈能有假?”
趙顯搖頭:“六年前郢都便在傳岳父大人重病垂死,這六年時間他還不是活得好好的?項家人現在學聰明瞭,他們的話,不好信。”
趙顯這話一出,項櫻的臉色立刻變得難看了起來,肅王殿下見媳婦即將發火,連忙賠笑道:“不過也不盡然,我這裡也剛剛收到消息,項少陽最近在西陲很不老實,估計也是因爲老岳父身子的確不好,這小子纔敢這麼跳脫。”
項櫻盯着自己的夫君看了半晌,良久之後才幽幽嘆了口氣:“趙七,我想回郢都看看。”
“我已經六年多沒有回去了,父皇他雖然待我不好,但畢竟是我的生身父親,我想帶莯兒回去見他最後一面。”
趙莯是趙顯跟項櫻的女兒,今年快兩歲了,他們的兒子趙宋是肅王府世子,自然不能帶去郢都,帶一個女兒卻沒有什麼要緊。
趙顯皺了皺眉:“去一趟自然不要緊,不過你現在身份大不一樣了,我怕項家人不肯放你回來。”
“而且……”
趙顯輕聲道:“現在臨安城也是多事之秋,爲夫脫不開身,沒有辦法跟你一起去。”
“要你去做什麼?”
項櫻拉着趙顯的手,嘻嘻一笑:“要是大皇兄不肯放我回來,我還指望着你去接我呢。”
趙顯也跟着笑了笑。
“好,他們要是不肯放你回來,爲夫便去郢都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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