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音這時候也完全清醒過來,聽到珠兒的聲音,便知道自己染了風寒,心裡不由苦笑,白天的時候還在想,以自己的身體狀況,怎麼可能會輕易感染風寒,卻沒有想到到了晚上就真的發病了。
難道是因爲懷孕的緣故,自己的身子變差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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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太醫已經被請了過來,而趕在最前面的那個人卻不是一名太醫,而是這幾天一直沒有見到的上官雲旗。
上官雲旗一臉急切地趕過來,一把拽住宋徽音的手,問道:“徽音,你怎麼樣?”
他的呼吸很是粗重,想來是着急趕過來,路上都沒有停歇。
“應該只是風寒而已,皇上不必緊張。”宋徽音笑笑,在蒼白的面色下,這笑容顯得極爲勉強,讓上官雲旗忍不住心裡狠狠一揪,抓着宋徽音的手也忍不住多用了幾分力氣。
宋徽音身上痠痛無力,手腕被上官雲旗抓得升騰,不由得微微皺起眉頭。
片刻後上官雲旗反應過來,急忙鬆開手,衝着後面的太醫喊道:“都還愣着幹嘛?趕緊過來診治!”
那些太醫聞言紛紛趕過來。
看着站在牀榻邊的十幾名太醫,宋徽音不禁微微搖頭,看這樣子上官雲旗怕是把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太醫都喊過來了,她不過是感染了風寒而已,哪裡用得着這麼大驚小怪,當下說道:“皇上,臣妾沒什麼大礙,不需要勞師動衆。”
她卻是忘記了,她現在身子可不是屬於她一個人的,還有肚子裡的孩子,她生病了孩子自然也會受到影響。
不過這也難怪,她現在腦子昏昏沉沉的,還能夠把話說明白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能想到肚子裡的孩子?
上官雲旗卻是沒有理會她的話,讓太醫上來把脈,自己站在一旁,表面上看起來已經站定下來,手卻是一直攥着拳頭,表示着他心底的不平靜。
傷寒的確是小病,不過那是在平時,如果是身子好點的人,即便不吃藥也能夠扛過去,但宋徽音卻是在懷孕期間,身體的大部分營養都供給到肚子裡面的孩子身上了,更何況又馬上到了臨產期,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哪怕是傷寒這樣的小病也是可能威脅到生命的。
他們兩個人一路經歷了那麼多的坎坎坷坷,好不容易纔走到一起,他當然不忍心看着她出事。
那名年紀最大的太醫先是將手帕放到宋徽音的手上,這才把手放上去把脈,感受着她經脈中傳來的
震動,心裡面已經有了決斷,擡起手準備回話,不過還沒來得及張口,上官雲旗就已經先問了出來:“怎麼樣?有沒有大礙?”
“回皇上,皇后娘娘的確只是感染了風寒而已,並無大礙,只需要喝些藥,安心靜養幾日便可。”太醫回道。
上官雲旗鬆了口氣,又問道:“會不會影響到孩子?”
“從脈象上來看,小皇子並未受到影響。”太醫回道。
這下上官雲旗是徹底放下心來,讓這些太醫去商量藥方,自己則在宋徽音牀上坐了下來。
宋徽音腦子昏昏沉沉的,在太醫把脈的時候就已經睡了過去,上官雲旗看着她蒼白的面容,忍不住伸出手撫摸着她的面頰,感受到掌心中傳來的滾燙,眼中的疼惜越發明顯。
寢宮外面,珠兒偷偷朝着裡面瞅了一眼,又回過頭來看着外面磅礴的大雨慨嘆道:“下這麼大的雨皇上都還親自趕過來了,皇后娘娘還真是幸福啊。”
“珠兒姐姐難道是吃醋了?”一旁的小宮女調笑道。
珠兒聞言頓時一驚,急忙捂住小宮女的嘴,看到沒人發覺後才鬆開,狠狠瞪了她一眼說道:“你這丫頭怎的說話這麼莽撞,這可是在宮裡面,說什麼話都要先好好想一想,萬一被有心人聽了去,仔細你的腦袋。”
那小宮女一聽,頓時縮了縮脖子。
不過珠兒這話可不是嚇唬她,就憑剛纔這一句話,如果傳了出去,不說上官雲旗和宋徽音會不會罰她,總管那邊就已經說不過去,至少都免不了一頓板子。
“腦袋?什麼腦袋?珠兒姐姐是在說我嗎?”門後探出來一個腦袋,一個小太監走了出來,看着珠兒笑着說道。
突然傳來的聲音下了珠兒一條,待看清楚來人之後,狠狠瞪了一眼說道:“小腦袋,你不在裡面伺候着,跑出來幹嘛?”
“皇上讓珠兒姐姐你進去,說是有話要交代你。”被珠兒稱作小腦袋的太監說道。
一聽這話,珠兒也不敢耽擱,急忙進了寢宮。
寢宮裡面,上官雲旗把目光從宋徽音的身上收回來,看向珠兒,吩咐道:“等皇后醒來後告訴她,暫且不必理會後宮的事情,若是哪裡出了什麼問題,你只管讓人來找朕,朕自會安排。”
“是,奴婢謹記。”珠兒應道。
接着,上官雲旗又獨自在這裡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從始至終他沒有責怪宮女照顧不當,也
沒有詢問宋徽音感染風寒的緣由,因爲他知道宋徽音不是不知輕重的人,何況太醫也說了,這段時間一直到臨盆前,宋徽音身子都會比較差,會感染風寒也是正常的,只要小心一些就沒什麼事。
看着上官雲旗離開,又看看昏睡的宋徽音,珠兒很是不解,既然皇上這麼關心皇后娘娘,爲什麼還要離開,乾脆在這裡睡下不是更好?也省得旁人說閒話。
只是她並不知道,上官雲旗也想留下,但是前些天到時候他做了個怪夢,夢裡面他發現身旁熟睡的宋徽音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殷紅的血跡,從夢中驚醒後,他便找人來解夢,結果卻被告知宋徽音如今身子虛弱,他身上的龍氣太過濃郁,兩人強行睡在一起會影響到宋徽音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只有暫時分房而睡才行。
這事他也不敢告訴宋徽音,怕她會擔心,所以纔會一直推脫自己很忙,事實上他忙是不假,但也不是抽不出時間陪她,只是想到那個夢,他的心裡都會異常不安,這才按捺住對宋徽音的想念,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國事上面。
雨似乎越下越大,一點要停下來的徵兆都沒有,上官雲旗看着連成線一般的雨幕,心裡面突然一陣沒來由的煩躁,不由皺起眉頭。
正在這時,一個太監匆匆忙忙地闖進來,身上滿是雨水,滴滴答答的,頓時將地面打溼一片,來不及抹掉臉上的雨水,已經尖聲叫道:“皇上,皇后……皇后娘娘……”
上官雲旗心裡猛地一揪,一把揪住太監的衣領,面色難堪地問道:“她怎麼了?”
剛剛出來的時候不還沒什麼事情,何況太醫也說過不過是染上風寒而已,怎麼才這麼一會兒就出了事?
“皇、皇后娘……娘娘快……要生了……”那太監一路跑來本就氣喘吁吁,被上官雲旗這麼一下,差點沒背過氣去,好不容易纔把話說完,卻是聲音顫抖得幾乎聽不清楚。
上官雲旗怔了一下,仔細分辨着太監的話,又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這時候那太監才終於平靜下來,清晰地說道:“皇后娘娘要生了。”
宋徽音要生了?
聽了這話,上官雲旗不僅沒有半分高興,反而心裡越發沉重起來,她剛剛染上風寒,身子正是虛弱的時候,又碰巧臨盆,這可不妙。
“快通知太醫院。”匆忙說了一句,上官雲旗連傘都沒有撐,直接衝出房門,朝着皇后寢宮的方向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