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您不知道,那番邦女子仗着皇上的寵愛----”“老祖宗,老祖宗,您可得爲我做主啊,您看看,看看,您看看我脖子上的淤青,那番邦女子果然是個潑婦啊。”“老祖宗,老祖宗,------”
大殿內,鶯鶯燕燕之聲不絕於耳,聽得少了也還罷了,聽得多了就如同那萬隻蚊子在耳邊鳴叫一樣,端的是讓人厭煩無比。
“咳咳”咳嗽聲從堂上響起,頓時原本吵鬧的如同菜市場一樣的大殿變的落針可聞。
皺着眉頭環望了一圈,太后輕輕品了品從外域進貢而來的茶,甘甜當中帶着絲絲苦澀的味道,讓她有些喝不慣,隨即眉頭皺的更加的緊了。
這細微的表情落在下方那些人的眼裡,還以爲太后不知何故想要偏袒那番邦女子呢,相視對望一眼後,心裡都是一驚。
有自認猜到情況的已經準備起身走人了,卻就在這是,太后將茶杯放下,然後說了一句讓他們驚喜萬分的話,這話對於他們而言就猶如那天籟之音一樣。他們的心瞬間從地獄上升到了天堂。
“哀家知道了,這件事情哀家會處理的,哀家乏了,爾等下去吧”太后說會處理,那就一定會處理,這點從以往太后的行爲上就能夠分辨出來,與似乎他們帶着義憤填膺進來,期間經歷了忐忑不安,最後帶着興奮走了出去。
他們知道,他們的目的達到了,太后知道這件事情了,並對那番邦女子厭煩了,厭惡了,那麼他們的仇也就能夠報了。
他們絲毫沒有懷疑太后能否教訓那番邦女子,那番邦女子在如何得寵也就是皇帝的妃子而已,而太后是誰?那可是皇帝的母后,特別是在視孝爲第一要務的帝國之內,太后在某些情況下甚至擁有着直接罷免皇帝的權利。
一邊只是個妃子,而另一邊則是母后,想來正常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吧?而且就算皇帝不這麼選擇,又如何?在宗教禮法之下,在祖宗家法之下,在一衆文成武將之下,由不得他不屈服。
他們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然而事實當真是如此的嗎?事實當真會如同他們所想的那樣嗎?
誠然,在面對太后的時候皇帝不得不謙讓簽退,誠然,在宗教禮法之下,在以孝治國的帝國之內,太后在一定情況之下擁有着罷免皇帝的權利,但這個權利只是在特定的情況下而已。
而且,上官雲旗這個皇帝可不
是其他和平時期的皇帝,他更不是才繼位的幼主。
在經歷了幾場實打實的戰爭之後,在帶領着帝國贏得了幾場輝煌的勝利之後,在幾次三番的橫掃周邊敵國之後,他的威望,他在帝國的威望,無論是民間還是在朝野之內都達到了一個頂峰。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他當真需要懼怕太后?可能需要懼怕?之所以依舊如同往日那樣畢恭畢敬恭恭敬敬,每天按時過來請安問候不過是出於人子的行爲而已。
雖然太后並非他真的母后,但按照法理上來說,從他登基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是他的母后了,這一點就算她不承認,外界也是承認的,因此該做的,他自然應該去做。
但着該做的,只是該做的而已,想要讓他爲此而改變心意改變目的改變目標那是不可能的,身爲一個帝王他是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的。
朝會剛剛散會,上官雲旗正準備起身呢,就有着一個小太監走了過來。
這小太監她認識,正因爲認識,所以他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這小太監乃是他派過去伺候太后的人手,也就是說他目前的身份是太后手下的人,而現在突然出現在這裡,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很明顯是奉命來找她的,那麼太后找他所爲何事呢?
“太后讓你來是幹什麼的”
“回皇上,太后並未和小人多說,只是讓小人過來帶話而已。”
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看起來這次不單單是請安,揮了揮手,就獨自向前走去,“起駕”
慈寧宮內,太后望着往日裡皇后來請安的時候最常坐的座位,眼神當中有着些許的後悔。
以前還老是覺得皇后哪裡都不好,現在在那番邦女子的存託之下,在有了那外域女子座位對比的前提之下,這皇后哪裡是哪裡都不好啊,分明就是哪裡都好嘛。
真的,她已經開始爲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爲後悔了,現在他只想要讓皇帝將那番邦女子給打入冷宮。
這番邦女子果然是番邦,忒能鬧騰了,將原本還算和諧的後宮搞得一團糟,讓他這個統領後宮的太后真的是煩不勝煩,若非那女子每天就膩在皇帝的身邊,說不得他都直接出手將不顧臉面的親自收拾那番邦女子了。
“皇上呢?”腳步聲輕輕的響起,有些小心翼翼的感覺,太后回望過去,只見她剛剛派出去沒多久的小太監已經回來了。
讓他爲之皺眉的是,小太監是回來了,但皇帝上官雲旗卻並沒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
“回太后的話,皇上他剛好不在,據大太監所說皇上今早出宮了。”小太監恭恭敬敬的回答着,神色之間看不出絲毫的破綻,若是不知道的還真的可能被他給騙過去,但太后是何許人也?在這爾虞我詐的皇宮當中待了這麼長的時間,還獲得好好的,怎麼可能回簡單,又怎麼可能回因爲小太監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相信他?或者說他怎麼可能回相信小太監這種在她眼裡明顯之際的鬼話?
這後宮,說白了就是她的主場,一點兒風吹草動她都知道,更別提這小太監這種明顯的不能在明顯的臥底了,或者說說是臥底也不太恰當,只是被上官雲旗所拍過來座位一個眼線存在的而已。
對於一個眼線她又怎可能真的放心?於是乎每次無論做什麼事情她都是吩咐人跟上去的。
猜測終歸得到了證實,聽着手下的回報,太后心底裡生出些許的惱怒,她完全沒有想到,沒有想到皇帝回這麼不給他面子,僅僅是爲了個外域女子而已,連他這個當母后的命令都不顧了。
在太后爲此事而惱怒的時候,上官雲旗則正在去往御書房的路上,對於太后叫他過去的想法目的,他基本上能夠猜到,正因爲猜得到,所以他不打算過去。
太后畢竟是他的母后,至少在法理上來說是這樣,如果有可能他真的不想和太后起衝突,而若是他當真過去的話,按照太后所比愛歐陸出來的姿態,按照他自己的脾氣,那麼衝突幾乎是不可避免的,正因如此所以他這才放棄了前去的打算,而是隨便找了個理由給搪塞過去了。
從金鑾殿到御書房有着一段不小的距離,若是往常的話他會動用轎子,然而今天,不知何故,他突然想要就這樣靜靜的走。
腳踏實地,微風吹拂,風中帶着絲絲的花香,上官雲旗一邊走着,一邊想着自己的事情。
渾然沒有發覺前方不知從什麼時候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渾然不知前方那人正在朝着他走過來。
上官雲旗一邊走着一邊望着路邊的花,這些日子一來被衆多的瑣事所困擾,一天到晚忙前忙後的,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這樣靜靜的一個人散步了。
每天不是面對那一張張奏摺,就是面對那一堆堆的麻煩事,說真的。他真的有點兒心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