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上,全客棧所有人都喜氣洋洋。因爲七絕王心情好,所以給每一個人都發了銀子,不僅有暗衛,甚至還有客棧的廚子和小二,見者有份簡直不能更舒爽好嗎,高興之餘大家難免紛紛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居然能讓七絕王高興成這樣,天降橫財什麼的最喜歡了。
當然雖說慕寒夜很想站在路口,無私與大家分享喜悅,但他和真正的腦殘畢竟還有一段距離,於是七絕王英俊地保持了沉默,眼神十分有深意,
不過作爲機智貼心小棉褲,暗衛必須在第一時間就猜到了緣由。於是大家集體感慨還是別人家的老大好啊,要知道宮主在新婚之時非但沒有發銀子,還冷酷將所有人派去掃茅房——我們只是想趁機摸一下夫人的小手而已好嗎,提起來簡直心酸。
作爲江湖好隊友,葉谷主也拿到了一個厚厚的紅包,心情十分複雜。沈千凌倒是很高興,哼着小調把銀票藏進小包袱。
“私房錢。”秦少宇在他身後幽幽道。
“沒錯。”沈千凌很有底氣,“以後表現好一點,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嗯。”秦少宇從身後抱住他,隨手捏捏小肚子,“我以後一定表現很好。”
不要隨便亂摸啊!沈小受哼哼唧唧,然後道,“外頭還在下大雪?”
“雪倒是停了,不過還是不能出門。”秦少宇道,“路面都被冰封着。”
“但是客棧裡悶。”沈千凌轉頭,“都沒有事情可以做。”
“不然我們來嗯嗯?”秦少宇提議。
“做夢!”沈千凌一口拒絕。
“你看,有意思的事情你又不肯做。”秦少宇遺憾。
完全就沒有一點意思啊!沈千凌道,“我去找兒子。”
“葉瑾在幫它縫衣服。”秦少宇道,“你搶不贏的。”
沈千凌:……
“不然我帶你出去?”秦少宇問。
“出去?”沈千凌皺眉,“可你纔剛說外頭大雪封城。”
“有些景緻,只有在這種天氣才能看到。”秦少宇從一邊拿起披風,“有這個應該不會太冷,我們去山上。”
“好!”沈千凌一口答應。
不管怎麼樣,都要比悶在家裡要好很多啊……
而在隔壁房間,葉瑾正在給毛球縫新圍裙。他身形不高,所以從那塊熊皮披風上剪了一條下來,拼拼湊湊縫縫扯扯,剛好能給小鳳凰做一件毛茸茸的新衣服!
“啾!”毛球趴在小窩裡,眼神非常嚴肅。
沈千楓用手指戳戳它。
毛球一扭一扭躲開,撲進葉瑾懷裡,繼續看他縫衣服。
“乖。”葉瑾揉揉它的腦袋,語調很是溫柔。
沈大俠略微羨慕嫉妒恨。
堂堂武林盟主和一隻鳥爭寵什麼的。
傳出去簡直丟人。
踏雪白正在馬廄裡吃草,見到兩人後長嘶一聲,溜達過來親熱蹭了蹭。
“走吧。”秦少宇揉揉它的馬鬃,對沈千凌道,“先前在中原一直沒機會,現在正好能看看,什麼纔是真正的踏雪無痕。”
“之前在中原還不覺得。”沈千凌道,“現在小白被積雪一反射,看上去全身好像都會發光。”威風的一比那啥!
秦少宇解開馬繮,帶着他縱身躍上馬背。
踏雪白慢悠悠往前走,前蹄噗嗤一下陷入雪裡,再噗嗤一下又陷進雪裡。
沈千凌目光同情。
一步一個坑,這也能叫踏雪無痕……
秦少宇倒是不以爲意,任由它一路踩雪玩,直到在大街上走了好一陣子,才驟然一甩馬繮。
沈千凌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回頭問他,踏雪白便已經四蹄騰空向前疾馳而去,耳邊風聲陣陣,連眼睛都睜不開。街邊有靠窗的百姓看到後,紛紛吃驚張大嘴巴,探出腦袋伸長脖子看熱鬧,激動到臉漲紅,這是要化形上天的節奏嗎,我們簡直有福氣。
不曉得過了多久,踏雪白才停住腳步。秦少宇抱着他從馬背下來,放在一塊乾淨巨石上。
“有點暈。”沈千凌蔫蔫一頭扎進他懷裡。
“跑太快了?”秦少宇失笑,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緩一緩。”
踏雪白也用腦袋拱了拱他,眼神很是無辜。
沈千凌有氣無力捏捏它的耳朵,“你不是寶馬,是法拉利。”
踏雪白甩甩尾巴,張嘴要花生糖吃。
“這條就是方纔我們跑過來的路。”秦少宇指給他看。
沈千凌好奇沿着走了幾步,然後吃驚道,“真的沒有痕跡。”
“有倒是有,不過很淺而已,尋常人不易察覺。”秦少宇道,“若是再趕上大雪天,就當真是落雪無痕了。”
“小白真厲害。”沈千凌抱着它的腦袋揉了揉。
秦少宇在一邊道,“我也能踏雪無痕。”
“誰管你有沒有痕。”沈小受十分薄情寡義,站在山腳下往上看,“我們要去山頂嗎?”
“嗯。”秦少宇點頭。
沈千凌乖乖點頭,然後等他來抱自己。
秦少宇站着不動。
沈小受怒,“難道你想在這裡嗯嗯!”不要這麼超越人體極限好嗎,說不定會凍蛋蛋變成太監!
“凌兒想?”秦少宇問。
我想才見鬼了!沈千凌捏住他的鼻子,“快點帶我上山!”
“那起碼也要親一下的。”秦宮主堅決不放過任何一個耍流氓的機會。
和流氓完全沒有道理可講,沈千凌喪權辱國湊上去親了親他。
脣瓣有些涼,秦少宇拖住他的後腦輾轉廝磨,好長一陣子才放開,滿意用拇指蹭了蹭。
沈小受嘴脣麻木,在心裡憤怒豎起萌萌小中指。
少俠你在外面亂咬人,你家人知道這件事嗎!
踏雪白顯然對兩人的親熱已經見怪不怪,又日子久了沒在雪裡撒過歡,於是掉頭朝遠處跑去,想要打滾洗雪澡。
“會不會迷路?”沈千凌問。
“自然不會,就算將它獨自丟在深山裡,也絕對能摸回追影宮。”秦少宇摟緊他的腰,“這點比你強多了。”
喂喂什麼叫“比你強多了”!沈小受怒,我也是能認路的好嗎,雖然大部分時間有點暈!但這完全不是重點。
雖說山路已經被雪掩埋,但對於秦少宇而言,顯然算不上什麼大問題。他甚至連路在哪裡都懶得找,便帶着沈千凌朝山頂躍去,若是有人在山下看,估計也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黑點越來越小,直至最後消失山巔。
“我收回剛纔的話,你比踏雪白厲害多了。”到達山頂後,沈千凌真心稱讚。
“這算是誇獎?”秦少宇問。
“自然是。”沈千凌從他懷裡下來,好奇四處看,“都是積雪,有什麼好特意前來的?”
秦少宇擡手揚起一道掌風,將山巔積雪掃開,露出一塊黑色山石,“來這裡站,免得腳凍壞。”
“看久了會暈。”沈千凌抱怨,四處都是白茫茫的。
“別看四周。”秦少宇指着遠處,“看那邊。”
“嗯?”沈千凌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然後吃驚睜大眼睛。
就見對面懸崖峭壁上,整整齊齊結着大片大片六角冰晶,像是最精美的雕刻。冬日的陽光雖說不算烈,卻足以給那些冰晶鍍上一層淺金色,層層光暈溫暖而不刺目,漂亮到不真實。
“喜不喜歡?”秦少宇問。
“嗯。”沈千凌眼睛也不捨得眨一下。
“還有更好看的。”秦少宇隨手撿起一塊石塊,用內力朝對面丟了過去。
所有冰晶頃刻之間碎裂,先是騰空而起,然後紛紛揚揚落下懸崖,就好像是下了一場金色雪。
“沒有了。”沈千凌有些遺憾。
“明天又會結出新的。”秦少宇牽起他的手,“這裡叫雪落崖,據說能帶來好運氣。”
“我們的運氣已經很好了。”沈千凌捏捏他的臉頰,“不能貪心。”
“還不夠。”秦少宇將他抱進懷裡,“我想將世間所有的好運氣都給你。”
“不是給我。”沈千凌擡頭,“是我們。”
“嗯。”秦少宇點頭,眼底滿是寵溺,“我們。”
這種含情脈脈的時刻,那就必須舌吻一下!滾燙脣舌糾纏間,沈小受甚至覺得光舌吻還不夠,甚至還想要嗯嗯!
真是非常非常墮落。
沈千凌一邊在心裡譴責自己,一邊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了秦少宇!完全就是典型的近墨者黑,其實我之前非常純潔,就好像是一朵小白花。
“小豬。”秦少宇含住他的耳垂,“你快把我吃掉了。”
沈千凌:……
並沒有好嗎,只是稍微熱情了一點而已!
簡直面紅耳赤。
“我喜歡你這樣。”秦少宇低語。
沈千凌哼哼,並不是很需要你喜歡啊。
“但是不捨得。”秦少宇道,“你會被凍壞。”
沈千凌腦袋開始冒煙。
要不要這麼破廉恥的說出來,我也只是稍微想了一下而已!
“下山?”秦少宇吻吻他的手。
沈小受沒有任何懷疑的相信,只要一到客棧,自己立刻會被抱到牀上嗯嗯掉,說不定還要嗯嗯兩次!
然後他就義正詞嚴的拒絕了?
那必須沒有。
事實上沈千凌只是哼哼了一下,就被秦宮主抱着下了山,踏雪白疾馳而來,帶着兩人一路回了客棧。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葉瑾正在門口等,見到兩人後明顯鬆了口氣。
“出了什麼事?”沈千凌問。
“還真出了事。”葉瑾道,“方纔你們不在,縣令急匆匆跑來傳消息,說是東北有人冒充凌兒的……朋友。”
“冒充我朋友?”沈千凌聞言吃驚。
“其實也算不上朋友。”葉瑾醞釀了一下用詞,“據說是當年與你一同在山裡修煉的花妖。”
沈千凌被雷到頭皮發麻,簡直就是目瞪口呆。
想象力還能不能再豐富一點,要是我真有法力,那剛纔就在雪裡嗯嗯了好嗎!
葉瑾繼續道,“其實縣令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接到消息便趕來報告,不過我已經派人去細查,應該很快就能有消息。”
“找死。”秦少宇臉色陰沉。誰都知道這江湖之中,最不能惹的便是沈千凌,倒不是因爲他又多厲害,而是追影宮主會爲他拼命。
“專門挑在這種時間,想來也是別有目的。”葉瑾道,“說不定又是周珏在搞鬼。”
“是從哪裡傳來的消息?”秦少宇問。
葉瑾看了眼沈千凌,然後道,“寒淞城。”
沈小受一聽這三個字,立刻變得警惕起來。
因爲那是狐狸精的地盤。
秦少宇也有些被噎住。每個地方都有固定的江湖門派管轄,若是換成別的地方,他還能問一句當地的門派爲何不早些來報,但此番換成無雪門,秦宮主只好冷酷轉移話題道,“除了冒充認識凌兒,他還有沒有做別的事情?”
“有。”葉瑾眉頭微皺,“不過聽上去倒都是好事。比如說給窮人送銀子,給產婦送虎皮褥子,甚至還幫一個村莊打狗熊。”
沈千凌覺得有些糊塗。
其實不只是他,幾乎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頭腦。
“如今這樣,也只能查過之後再做定奪了。”葉瑾道,“只希望只是個譁衆取寵的,不要有其他異心纔好。”
沈千凌點點頭,與秦少宇一同進了房間。
“你覺得這人目的是什麼?”沈千凌問。
“無非兩種。”秦少宇道,“第一沒存什麼異心,只想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換種說法,就是想找個機會交朋友。不過這種可能不算大,畢竟無論他目的是什麼,光是在外頭散佈關於你的流言這一條,便是十足欠教訓。”能免一頓揍就已經是萬幸,更何況還是相互結交。
“第二種呢?”沈千凌問。
“第二種不是欠揍,而是活膩了。”秦少宇道,“先假借你的名頭讓百姓知道他,再做些好事讓百姓相信他,基礎打好之後便夾帶私貨,要麼是拉你下水,要麼是協助周珏,總之十有八|九不會是什麼好事。”
沈千凌嘆氣,“聽一聽就頭暈。”
“那就不想了。”秦少宇道,“交給我就好。”
“嗯。”沈千凌捏捏他的臉,“你也不要爲這件事生氣,天下之大,什麼奇奇怪怪的人都會有。”
秦少宇點點頭,握住他的手指親了親。
出了這種事情,自然不能再舒爽嗯嗯,所以沈千凌只好目送他男人去找他哥,自己坐在桌邊喝茶,眼睛卻無意中掃到先前柱子上的那個箭孔,上頭竟然密密麻麻爬了十幾只小螞蟻。
沈千凌頭皮發麻,拿起開水想要澆掉,心裡卻覺得有些不對,隆冬時節滴水成冰,怎麼還會有螞蟻?
“凌兒。”葉瑾抱着毛球推門進來,“要不要吃東西?”
沈千凌將柱子指給他看,葉瑾也有些皺眉,湊近仔細看了一下道,“貌似就是普通白蟻,沒理由會在這種時候出現,況且就算它們不怕凍,在外頭北風一刷也就沒了。”
“那就是房子裡原本就有?”沈千凌四處看。
葉瑾隨手拿出一枚銀針,伸到柱子裡試了試,然後皺眉道,“空的。”
“這可是頂樑柱。”沈千凌受驚,“被螞蟻蛀空,將來房子塌了怎麼辦?”
“有沒有匕首?”葉瑾問。
“嗯。”沈千凌遞給他。
葉瑾隨手揮下去。木柱應聲而裂,一大塊木頭掉了下來,更多白蟻掉了出來。
沈千凌只覺得全身都發麻,毛球也受到了驚嚇,啾啾撲進它娘懷裡——簡直嬌弱。
“這客棧不能住了。”葉瑾拉着沈千凌往外走,將這件事告訴了沈千楓與秦少宇——至於慕寒夜,由於他一整天都守在黃大仙牀邊進行愛的關懷,所以暫時被忽略。
暗衛又檢查了其餘幾間房子,發現不同程度都有蟻災,有的柱子甚至已經完全變成空洞,隨時都有坍塌的危險。
一想到外頭雕樑畫棟的客棧裡面居然全部都是螞蟻,所有人心裡都慎得慌。毛球甚至已經開始覺得全身癢,一直蹲在水裡不肯出來,小黑豆眼可堅毅。
這個充滿陷阱和荊棘的世界,對萌萌可愛單純的小鳳凰來說簡直不能更加危險,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
“現在要怎麼辦?”沈千凌問。
“先弄清楚螞蟻是哪裡來的。”沈千楓道,“天氣寒冷至此,斷然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出現。”
“十有j□j是故意的。”葉瑾道,“倒不是針對我們,更像是針對吳老闆。”
“不管是針對誰,這種手段未免也太下作了些。”沈千凌道,“幸虧我們發現的早,若是沒發現走了,而客棧又恰好在裡頭有住客的時候塌了,那可是幾十條人命的事情。”
“現在這個程度,客棧也挺不了多久了。”葉瑾道,“就算沒有白蟻,將來風雪一大,這座客棧也有被積雪壓塌的危險。”
“先將此事告訴吳錦吧。”秦少宇道,“他一家老少也經常來客棧過夜,應當對此不知情。”
“雖說算不上好事,不過他也該慶幸了。”葉瑾道,“否則將來待到真正出了人命,可就什麼都完了。”
吳錦原本正在外頭忙,聽到秦少宇找他後便趕忙跑上來,在聽說完整件事後大吃一驚,再細細一檢查,更是整個人都手足無措起來。
“你先不要慌。”沈千凌安慰,生怕他會暈過去。
“如此天氣,怎麼竟然還會有螞蟻。”吳老闆簡直要手足無措。
“這地方先前可鬧過蟻災?”秦少宇問。
“從來就沒有過。”吳老闆搖頭,“莫說是寒冬臘月,就算是春夏時節也幾乎沒見過,就算是有,也是一壺開水就能絕跡,斷然不可能有這麼多。”
“那就是有人故意的?”沈千凌皺眉。
吳老闆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便拍着大腿道,“說不定還真是!”
“哦?”現場衆人聞言都來了精神,紛紛要他說清楚。
“前些日子,大概半年之前,有一個遊方道士來我這裡吃飯,之後沒銀子付賬,非要給我算一卦。”吳老闆道,“當時我正在忙,又嫌他吵鬧,於是便想免了飯前讓他趕緊走,也算是做了功德。誰料他還真跟我耗上了,我一看如此,便只好讓他算了。”
“算出了螞蟻?”沈千凌問。
“那倒沒有,他神神叨叨唸了半天,最後給我一張紙。”吳老闆道,“而後便大笑着揚長而去,看上去當真腦子有毛病。我忙完之後展開紙一看,險些氣得歪了鼻子,白吃白喝也就算了,居然還算出說客棧風水不好,我將來會萬事不順,來年開春說不定還會有牢獄之災。”
“如此倒也算對的上。”葉瑾點頭。
“先前不覺得,現在想想,自從那個道士走之後,這酒樓裡還真出了不少事情。”吳老闆道,“不過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今天有個客人拉肚子,明天有個客人從樓梯摔下去,七七八八加起來也不算少,不過大家都厚道,我也賠了銀子,便也就這麼過了。”
“看來是有人不想再讓你繼續開客棧。”葉瑾站起來,“罷了,先去看看那些螞蟻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
“多謝葉谷主。”吳老闆嘆氣道謝,表情十分愁眉苦臉,甚至連眼圈都急紅。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誰遇到這種事都不會暢快。
“能修葺就修葺,不能修葺的話,那便推平了重建。”沈千凌道,“追影宮幫你出銀子。”
秦少宇聞言一笑,倒也沒反對。
暗衛簡直想鼓掌,如此霸氣,真不愧是我家夫人!簡直就是豪情快意,義薄雲天,睥睨蒼生,光芒萬丈!
“如此怎麼好意思。”吳老闆吃驚。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既然遇上了,自然不可能不管,況且我們還算是老鄉。”沈千凌自動把自己的戶口劃到了追影宮,十分自覺。
秦少宇眼中笑意更甚。
“那可真是謝謝沈公子了。”吳老闆千恩萬謝,“公子放心,以後我每個月都會佈施窮人,就當是替公子做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