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之中畢竟不比在家安靜,所以第二天一大早,沈千凌便被外頭的練兵聲吵醒,於是揉揉眼睛坐起來。
“還很早。”秦少宇拍拍他,“困的話就再睡一陣子,大軍要歇到明天才動身,今天也不用趕路。”
“不睡了。”沈千凌伸懶腰,“我去看看葉大哥,他大概又在研究那幾只雪猿。”
“雪猿有什麼好看的。”秦少宇幫他把小褂子拉下來,遮住軟乎乎的小肚子。
“又不是爲了它好看。”沈千凌穿衣服,“我昨晚一直在想,睡覺的時候還夢到了。”
秦少宇戳戳他的胸膛,“下次只能夢我,不然打你屁股。”
沈小受吐血,“這種醋也吃?”
秦少宇點頭。
沒救了啊!沈千凌在心裡表達了鄙視,然後自顧自洗漱完,捏着一個大餅邊啃邊去找葉瑾。
“怎麼邊走路邊吃東西。”葉瑾果真正在院子裡頭,“天氣這麼冷,也不怕脹氣腹痛。”
“嗯。”沈千凌使勁把最後一口嚥下去,然後擦擦手,“吃完了。”
葉瑾被他逗笑,“帳篷裡有剛泡好的茶,去喝點暖暖胃。”
沈小受乖乖跑進營帳,喝完茶後出來,蹲在雪猿身邊好奇道,“有沒有查出什麼?”
“沒有。”葉瑾搖頭,“這玩意幸好是生在雪原,要是長在內陸山地裡,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會受害。”
“那倒不一定。”沈千凌認真道,“若是肉好吃,只怕再難對付也能想出辦法。”要相信人民羣衆的智慧,吃貨的力量是無窮的。
葉瑾:……
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雖說面目猙獰,但雪猿的毛色卻很潔白蓬鬆。沈千凌用手指摸了摸,然後道,“浪費了挺可惜,剝下來給將士們禦寒吧。”
“在雪裡埋了一晚上,居然還如此鬆軟。”葉瑾站起來,嫌惡道,“怪不得能和周珏搞到一起。”
沈千凌眼神茫然,這兩件事有很大關係嗎?還是說難道周珏是個絨毛控?
“我的意思是皮毛油脂多,所以能鑽雪窟窿,和周珏是一路貨色。”葉瑾往屋裡走,打算去喝點茶暖暖身子,在外頭待久了手有些冷。
沈千凌在他身後隨口道,“不然用火燒?”
葉瑾腳步頓住。
沈千凌繼續道,“既然皮毛上油脂厚,那應該一點就能着吧?”
葉瑾刷拉回頭看他。
沈小受後背發毛。
他嫂子這叫什麼眼神啊……
“怎麼了?”沈千楓端着一碗湯進來,看到院內情形也有些不解。
然後葉瑾就撲過去把沈千凌揉了一番。
“啊呀!”沈千凌腦袋被揉成鳥窩,眼神略無辜。
暗衛紛紛在屋頂咬住拳頭,我們完全不羨慕葉谷主啊!
現在宮主不在,不知道可不可以趁亂混下去摸小手。
期待已久的時刻終於來臨,想一想就要激動慘了,必須先好好冷靜一下。
“你做什麼?”天有不測風雲,在江湖吉祥物心思活絡的時候,秦少宇也走進院內,伸手將沈千凌拉到了自己身邊。
追影宮暗衛齊齊泄氣,真是非常失望。
“你也不看着點他發瘋!”秦少宇一邊幫沈千凌整理頭髮,一邊皺眉看沈千楓。
“你纔是發瘋。”葉瑾怒視他,“大早上是想要和老子吵架嗎!”
“到底怎麼了?”沈千凌哭笑不得。
葉瑾從懷裡掏出一個火摺子,點燃後丟在了雪猿身上。
幾乎只是一瞬間的工夫,火苗便竄起足足一尺高,噼裡啪啦的聲音不斷傳來,肉焦味瀰漫到空氣中,秦少宇拉着沈千凌後退兩步,以免被飛漲的火舌燎到。
“真是一點就着。”葉瑾笑看沈千凌。
沈小受:……
沈千楓道,“你的意思是用火攻?”
“嗯。”葉瑾點頭,“先前只想着用刀砍,是凌兒方纔提醒了我。雪猿和蟒蛇不同,爲了能保暖,毛上有很厚一層油脂,每根毛髮裡頭又是中空,幾乎遇火就會着。”
“若真這樣,那就好辦了。”秦少宇挑眉,“雪猿是羣居動物,一旦受了傷,十有八|九會回家求救。到時候只要一隻身上起火,只怕整窩都會燒起來。”
“所以也不必擔心了。”葉瑾拍手,“我去準備一些毒藥,到時候要是遇到猿羣,便塗抹在肉塊上丟給最前頭的雪猿,吃完會更加暴躁易怒,還會產生幻覺,也會更加橫衝直撞。”
“啾。”毛球在門口看了下,見大家都在,於是蹦蹦跳跳想要跑進來,結果不小心在門檻上絆了一下,整隻鳥都咕嚕嚕摔在地上,若非沈千凌手快,差點滾到了火裡。
怎麼這麼呆啊……
大家集體保持沉默。
“啾……”毛球受到驚嚇,嬌弱躺在它娘懷裡,非常需要瓜子和扔高高。
沈千凌哭笑不得,揉揉它圓乎乎的小身體。
一旦有了對付雪猿的法子,衆人便也不再過分擔憂,休息了一天之後,便依舊按照原計劃地宮行進。雖說旅途勞頓,但由於慕寒夜照顧的好,再加上黃大仙原本就有些功夫底子,所以倒也沒覺得有什麼大礙,甚至還一天比一天健康了起來。
“喝了。”慕寒夜遞給他一杯紅糖生薑大棗桂圓茶。
黃大仙:……
再喝就要噴鼻血了。
“阿黃就是在這種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壞境下長大?”慕寒夜從馬車窗戶裡往外看。
黃大仙心情複雜點頭。
“真是不容易。”慕寒夜拉住他的手,“怪不得剛到七絕國之時,阿黃每頓都吃那麼多。”
黃大仙有些耳鳴。
“沒關係。”慕寒夜深情款款道,“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阿黃千萬莫要哭泣,好日子還在後頭。”
黃大仙很後悔自己方纔爲何沒有裝睡。
慕寒夜繼續認真道,“冰天雪地的,阿黃先前見過青菜嗎?”
見他似乎有敞開了扯的架勢,黃大仙索性湊過去,直接吻住了他的雙脣。
破罐子破摔也好,習慣成自然也好,黃大仙覺得與其聽他扯七扯八,倒不如直接將嘴堵住清靜——就算嘴脣會被吮咬到麻木,起碼頭不會疼。
慕寒夜對此自然相當滿意,甚至還直接將人抱到了自己懷裡,好更加親密一些。馬車空間很小,頂棚更矮,黃大仙只好以一種詭異的姿勢低着頭,覺得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總歸在馬車裡也沒有其餘事情做,所以慕寒夜難免親的稍微久了些,黃大仙原本想要推開,腰肢卻被他緊緊握住,所以掙扎兩下後也就作罷,自暴自棄任由他越來越放肆。滾燙的脣舌緊緊相纏,似乎連呼吸都要停止,慕寒夜眼神有些變暗,剛想着要不要做些更過分的事情,馬車卻哐啷一聲停了下來。
“唔!”黃大仙原本就沒坐太穩,這晌差點被顛出馬車。
慕寒夜一把抱住他,放在一邊掀開車簾,“怎麼了?”
“遇到了雪猿羣。”駕車的影衛道,“應該是來報仇的。”
“還真來了。”慕寒夜挑眉,回頭看黃大仙,“想不想看熱鬧?”
黃大仙點頭,伸手被他拉出馬車,縱身跳到了馬背上。
紫燕光用非常哀怨的眼神看了看兩人,總算是想起我了。
慕寒夜揉揉它的鬃毛,權當是安慰。
由於是前頭的先鋒隊首先發現猿羣,所以距離大軍尚且有一段距離。沈千楓與秦少宇都已經過去,遠遠只見兩匹良駒的背影正絕塵而去,紫燕光雙目興奮,長嘶一聲後也追了過去。沈千帆下令大軍暫時按兵不動,靜候先鋒隊的消息。
雖說心裡早有準備,但在看清前頭的情形後,沈千凌還是有些後背發麻。上頭見着雪猿是在晚上,數量也不多,所以並不覺得有多可怕。但這次雪猿的數量和上次可謂是天差地別,粗略看上去也有上百頭,身形巨大行動敏捷,更加可怕的是毛色與雪原沒有任何區別,在遠處很難分辨出究竟哪裡還有隱藏。
先鋒隊早早便得到了消息,心知刀槍棍棒拿雪猿沒辦法,因此並未對着硬幹,而是以自保周旋爲主,順帶阻止住它們的前行方向,以免與大軍產生正面衝突。
“撤退!”沈千楓下令。
先鋒隊聞言紛紛跳出打鬥圈,轉身朝反方向跑去。雪猿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嘶吼咆哮着想要將這些闖入者撕成碎片。葉瑾拉開手邊包袱,掏出幾大塊沾滿毒藥的大肉塊丟了過去,落到衝在最前頭的雪猿腳下。陣陣異香味撲鼻而來,那些雪猿果真便停下腳步,圍着肉塊開始撕扯。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不僅雪猿羣,連在場的人都被驚了一下。秦少宇由於站的地勢較高,順着聲音望去,就見當晚那頭黃毛雪猿正蹲在一塊大冰石上,舉着一根棍子拼命揮舞。
“還有指揮?”沈千凌吃驚。
“早說了,這些牲畜聰明着呢。”秦少宇努努下巴,“看這邊。”
沈千凌看過去,就見先前那些正在爭奪搶食的雪猿在聽到叫聲後,竟然紛紛丟下手裡的肉塊,又朝着先鋒隊撲了過去。沈千凌眉頭微皺,搶食是動物的天性,這些雪猿竟然可以連到嘴的肉都捨棄,真不知道再過若干年後,會不會集結成隊,大規模闖入城鎮村落。
眼看着那些雪猿已經快要追上先鋒隊,沈千楓拿着一個火把騰空而起,獵鷹一般飛掠過去。火舌在接觸到充滿油脂的皮毛後,很快便熊熊燃起,雪猿痛苦嘶吼出聲,擡掌想要將沈千楓抓住撕碎,卻一次次撲了個空,反而引得周圍同伴身上也着了火。猿羣瞬間暴亂起來,葉瑾騎在馬背上,手緊緊拉着繮繩,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個在雪猿羣裡騰挪閃動的身影,連呼吸都不敢大聲。
先鋒隊趁亂撤上高崗,看着下頭一隻隻身上起火的雪猿橫衝直撞,心裡都有些發毛。遠處的黃毛雪猿見勢不妙,轉身便想跑,秦少宇冷笑一聲,拔劍出鞘縱身躍起,朝它追了過去。
暗衛守在沈千凌身側,將他牢牢護住,感慨夫人真是臨危不亂足智多謀啊……沒錯就是夫人,至於宮主去哪了我們完全不知道,你們稍微感受一下。
黃毛怪四肢並用,在雪原上幾乎要飛起來。秦少宇隨手撒出一把暗器,雖說沒有穿透雪猿的身體,卻依舊藉助強大的衝撞力讓它踉蹌了一下,朝前跪在了雪地裡。
秦少宇右手執劍,穩穩落在它前頭。黃毛雪猿怒吼着站起來,身形比一般雪猿要高大許多,指甲是血般的紅色,比錐子更加尖銳,若是被它刨上一把,不用想也知道是什麼後果。
不管進化到何種程度,攻擊敵人都是每個動物的天性。由於身形上的差異,再加上秦少宇手中也並沒有火把,所以黃毛雪猿並未想着要繼續逃,而是張開雙臂,朝着秦少宇撲了過去。
另一頭的沈千楓在燃盡最後一寸火把後,才閃身撤出包圍圈。有一頭未被點燃的雪猿見狀想撲過來,卻被一腳踩中臉,嗷嗷叫着跌回了猿羣。
“沒事吧?”見着他回來,葉瑾總算是鬆了口氣。
沈千楓搖搖頭,朝着秦少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那頭黃毛雪猿身上雖說已經被砍出不少傷口,卻還是在拼死頑抗,打鬥間身上的傷口被再度撕裂,血水幾乎將雪地染成鮮紅。
在左臂被再次砍中後,黃毛雪猿愈發暴躁,竟然張大嘴就想咬過來。秦少宇看準時機,直接揮劍從它嘴裡插了進去。利刃層層穿破鮮活肌肉,一股黑色血液從雪猿嘴裡溢出,秦少宇縱身一腳踏在它胸口,雪猿向後踉蹌兩步,終於徹底倒了下去,無力抽搐着四肢。
而猿羣在經歷過一場大火之後,也已經氣數散盡,正趴在雪地裡奄奄一息,鮮血混雜着焦黑皮膚,看上去令人作嘔。
“有沒有受傷?”沈千凌跳下馬背。
“自然沒有。”秦少宇拍拍他,“別擔心。”
“還以爲你三五招就能結果它,沒想到拖了這麼久。”沈千凌幫他擦擦臉,“那個黃毛怪這麼厲害啊。”
“自然不是。”秦少宇不屑,“一隻猴子能厲害到哪裡去,我是故意的。”
暗衛在心裡嘖嘖,宮主真是一如既往虛僞啊……
“故意的?”沈千凌糊塗。
“多過兩招罷了,就當是練手。”秦少宇拍拍他,“回去再說。”
沈千凌點點頭,與他一起翻身上馬。沈千楓與葉瑾也掉頭回了軍營,無邊狂風捲起積雪,窸窸窣窣落在雪猿屍體上。
不出三天時間,這片雪地就會變得和先前一樣乾淨,就好像什麼事都未曾發生過。
雖說不算是正式戰役,卻也算是首戰告捷。因此當天晚上,廚子特意多做了幾道菜,一來慶祝,二來也給大軍打個牙祭。
行軍途中,自然不可能吃到多好吃的食物,不過看將士圍着篝火一起吃飯唱軍歌,總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沈千凌心情也跟着好起來,坐着一起大塊吃肉,毛球蹲在它娘懷裡,也覺得心情很好,甚至還主動貢獻出了瓜子給大家。
妥妥慷慨。
而在另一邊,沈千楓正在替葉瑾換藥,手上的繃帶解開後,一道血口從虎口橫穿整個掌心,有些刺眼。
“忍着點疼。”沈千楓拿起藥粉。
葉瑾眉頭緊皺,顯然很想罵人。
沈千楓小心翼翼往傷口上撒藥粉。
葉瑾果然就開始罵人。
真是一點懸念都沒有。
“輕一點!”葉谷主咆哮。
沈千楓無奈道,“我壓根還沒碰到你。”
葉瑾被噎了一下,只好繼續怒視他。
帳外暗衛心情很複雜,幹嘛呢這是,天才剛黑。
沈千楓下手更加輕緩,看架勢恨不得將藥粉一點一點吹上去。葉瑾自幼就怕疼,一丁點疼都會炸毛,此番又被他如此折騰,頓覺很頭暈眼花,於是索性搶過藥瓶,咬牙倒在了自己受傷,然後疼得咻咻吸冷氣,一口咬住沈千楓。
沈千楓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背上輕拍,“好了好了,不疼了。”
“你那是什麼破馬繮!”葉瑾好不容易纔緩過一口氣。
沈千楓親親他,將人半抱在懷裡,小心幫他纏繃帶。
白天自己在與雪猿打鬥時,他大概是太緊張,連手裡緊緊纏着繮繩也沒發覺,還一直在收緊。綠驄玉被勒緊後自然不會舒服,本能甩頭想要掙開,馬繮是葛藤夾雜着天蠶絲所制,於是葉瑾的手便被生生割出了一道口子,回營地後才發覺滿手是血,頓時覺得十分丟人。
什麼都沒做居然都會受傷,傳出去下半輩子都不用出門了。
於是他凶神惡煞勒令沈千楓不準說出去,甚至還將人揍了一頓。
沈千楓好笑又心疼無奈,替他包紮完傷口後,便讓暗衛端來晚飯,在營帳裡陪他吃。
“沈盟主。”劍魄在外頭道,“方便進來嗎?”
“自然。”沈千楓起身。
劍魄端着一碗蘿蔔湯進來,“剛出鍋,再不吃可就被搶完了。”
“多謝。”沈千楓笑笑,“有勞姑娘了。”
“順路而已。”劍魄道,“況且我也不是特意來送湯的。”
“有事?”沈千楓讓她坐下。
“今晚上大傢伙心情好,我似乎不該掃興。”劍魄道,“哥哥也說讓我明日再說,但我是個急性子,沈盟主勿怪。”
“自然不會。”沈千楓道,“姑娘請講。”
“關於極北地宮和偏殿的位置,我沿途過來一直在測算。”劍魄道,“大致分佈與我們先前預料的一樣,只不過只怕將來行軍時要更小心一些。”
“爲何?”沈千楓微微皺眉。
“極北地宮並未全部人工挖鑿,其中一部分是藉助了地洞形成的空洞和裂縫,所以越靠近地宮,可能就會有越多陷阱。”劍魄道,“雖說經歷了上百年的積累,很有可能已經被冰塊封堵,但畢竟是上萬大軍走在上頭,還是注意些好。”
“多謝姑娘提醒。”沈千楓點頭,“我會下令軍隊注意。”
“不過也不必太擔心。”劍魄道,“哥哥會根據歷年地動記載,算出地裂出現的位置,大家將來避開就是。”
“此行多虧有姑娘兄妹二人。”葉瑾道,“大捷之後,全大楚都欠白帝村一個人情。”
“葉谷主客氣了。”劍魄道,“若非諸位及時出現,白帝村恐怕只有滅族一條路可走,仔細算下來,我們此番最多也就是兩不相欠。”
葉瑾笑笑,“姑娘如此俠肝義膽,能娶到的人真是好福氣,若將來有機會,我們定然會上門討一杯喜酒喝。”
幾人說話間,外頭的喧鬧聲突然就大了些。暗衛查驗看過後回報道,“沒出什麼亂子,只是天邊有了與往常不一樣的綠色極光,所以大家看着稀奇而已。”
“我就不打擾二位了。”劍魄站起來,“告辭。”
沈千楓點點頭,目送她走出帳篷之後問葉瑾,“出去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葉瑾撇嘴。
沈千楓從善如流,“那就不去看了。”
葉瑾:……
其實他只是習慣性傲嬌了一下,心裡還是很想看的,甚至都已經準備站起來出門!
什麼叫“那就不去看了”!
冰天雪地裡好不容易有點樂子,一定不能錯過!
於是葉谷主施施然走了出去,十分目不斜視。
沈千楓好笑,緊走兩步幫他披上披風。
習慣之後,這種口是心非的小性子,其實也算是別有情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