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拆穿

?<><>馬車就是比人力快上許多,雖然中午時分才從城裡出來,而且中間還遇上了個小插曲,但是花費的時間遠遠少於昨日進城。

一塊視野開闊的大石上,齊三拿着杆菸袋,心神不定的看着通往城裡的路。他在昨天早上林志寧帶着小五他們離開之後,就有些後悔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何那般容易,就信了林志寧的話,更是將他視作珍寶的義女小五,派去跟林志寧一起進城。

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好幾個時辰了,他心裡在想,或許是林志寧威勢太重,讓他不自覺的信了他;或者林志寧給帶來的好處太過難得,讓他迷了心智。

他不敢想象林志寧騙了他,他會怎麼樣,他只能獨自在這裡眺望着,希望林志寧是個實誠君子。

終於,遠遠的看到一輛馬車駛來,離得近了他已經認出,那是自家寨子中的幾位年輕後輩。雖然沒看到小五跟林志寧,但是他已經放下心來,哪幾位後輩臉上得意、滿足、激動的神色,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此行很順利。

他一直微皺着的眉頭,徹底舒展開來。不僅僅是小五平安歸來,而是他知道,林志寧真的回來,那麼他們的後輩,從此就有了盼頭。

憨厚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飽經滄桑的皺紋似乎也淺了一些,嘴裡哼起了歡快的沂蒙小調。

馬車上的青年也早已經看到齊三,等到馬車近前,他們從車轅上跳下來,紛紛圍住齊三,高興的齊聲大聲招呼,“齊叔。”

齊三磕了磕菸袋,眼巴巴的看着馬車,他雖然知道事情順利,但是總要親眼看到小五平安歸來,他才能安心。

馬車再次,小五擔心又碰到剪徑的強盜,還未來得及小心查看,外面傳來同伴高興的呼喚自家父親的聲音。

她一下放下心來,不過或許是小孩兒得到心愛玩具的炫耀,或者是年輕人初次外出就圓滿歸來的得意,她掀開簾子,跳下馬車,跑上前去,拉住齊三手臂,甜甜的喊了一聲,“爹,我們回來了。”

聲音裡充滿自豪、驕傲、還有得意,像是在跟齊三炫耀,看吧,我也是能幹成大事的人了,快來誇我吧。

她有些得意忘形,忘記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不光是一連串的動作,像極了一個活潑的姑娘家,就是聲音也沒有刻意壓抑,顯得很清脆動聽。

小五平日裡很講義氣,人又聰明機靈,手段雖然稚嫩,但是威望着實不低,雖然同伴們都稱呼她“小五”,但是早就將她看做是頭領。他們在寨子中平日裡不管是上山打獵,還是下地勞作,基本上都混在一起,對小五極爲熟悉,什麼時候看到過小五這樣好像女孩兒一般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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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個瞪大了眼珠子,其中一人一手指着小五,突然大聲喊道:“小五,你的聲音怎麼變了,你怎麼,怎麼……”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小五現在的情況,連續幾個怎麼,漲得臉色通紅,卻不知道該如何說。

“你是想說,她表現的像個女娃娃,是嗎!”林志寧在他們歡喜的時候,悄然下了馬車,聽到此處,順便借上了一句。

那個青年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般說道:“是啊,我就覺得小五有些奇怪,還是先生見多識廣。”

他說罷,突然之間想起了一些事情,不光是他自己,其他兩位青年也想起了,他們的眼睛瞪了的更大了,一臉的驚駭。

小五同他們能夠玩到一起,也一起勞作,但是不管是下河裡游水摸魚,還是人有三急的時候,小五從來都是各種理由,避過他們。若不是小五很講義氣,怕是他們都會以爲小五,看不上他們這些同伴呢。

眼下被林志寧一說,他們頓時恍然,是啊,若是小五真是個女孩子,那麼一切都能夠解釋的通了,有些事情,男孩女孩,總是需要避諱的。即使他們目不識丁,懂得的大道理很少,但是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傻子,有些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小五有些着急了,她假扮了這麼些年,沒想到一時間得意忘形,露出了馬腳,臉色有些蒼白,急忙想要掩飾。

林志寧看到了她的神情,臉色嚴肅的開口說道:“小五,不日你們就要同我習文練武,那麼在開始之前,我先教你一個道理。做人貴在誠,我並不反對你對敵之時,加以欺瞞。但是他們都是你的同伴好友,欺騙他們卻是有些不應該。我知道你害怕你是女兒身,想要爲父親承擔一些責任,卻害怕大家的偏見。我希望你能通過自己的努力來改變他們的看法,而不是採取這種欺瞞的手段,謊言終究是謊言,總有一天會被拆穿。你自身的學識能力卻是實實在在的,當你能以自身能力折服你的同伴之時,我想他們最多的是佩服你,尊重你,而不會因爲你是女兒身,就看輕你。”

“是啊,林先生說的沒錯。小五,我知道你想幫我,但我更希望你能活得舒心快樂。”齊三一臉憐惜、痛愛的看着小五,說道。

小五眼睛通紅,道理她當然知道,只是寨子中的力量太過單薄,她不放心父親,纔不得不如此,不過眼下有林志寧坐鎮,她也可以鬆一口氣了。

只是多年僞裝,今日被拆穿有些難爲情罷了,不過她倒也很爽利,看到瞞不過,咬咬牙,上前對幾個同伴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有心想要騙你們的。”

那幾個年輕人只是看到往日玩耍的同伴是個女孩兒,有些震驚罷了,卻也沒有什麼複雜的心思,看到小五跟他們道歉,也是臉色發紅,連連擺手,說道:“小五,你這是幹什麼,咱們都是好兄弟,啊,不是,都是好姐妹,咦,還是不對。”摸着腦袋,看向林志寧,憨憨的問道:“先生,那咱們該怎麼稱呼啊?”

他的憨厚一下子將幾人都逗樂了,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小五也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他看到衆人都在笑,也跟着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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