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吃了一驚,一時間竟無法縮手,連忙暗暗運功於右手之上,田桂華抓了楊聰的手腕一會兒,點點頭道:“好!果然還是童子之身。”說着只見他的雙眼突然一擡,那雙眸子頓時精光閃閃。楊聰暗暗戒備,田桂華放開楊聰的手笑道:“你這娃娃!快跪下朝老朽磕頭!”楊聰聽了連忙道:“田老前輩,你這是何意?”田桂華笑道:“你這娃娃還不懂麼?老朽要收你爲徒弟,傳授你神龍劍法啊!”楊聰聽了頓時吃驚不小,連忙道:“田老前輩,晚輩已經有了恩師啦!晚輩的恩師是丐幫的段二,可不能拜你爲師。”田桂華笑道:“你體內的內功既有華山派的太乙玄功,又有少林派的內功,還有彌勒教陰陽秀才的陰陽玄天功,多一個師父又何妨?”楊聰聽了頓時嚇了一身冷汗,原來昨天這老頭子一摸,已經猜到了自己所修煉的內功,只是當時人多,他故意裝聾賣傻,不點破自己而已。
楊聰連忙恭敬地朝他鞠躬地道:“田老前輩,你聽晚輩解釋……。”田桂華突然閃電般伸出左手,按住楊聰的脖子,要把他硬按跪到地上。楊聰吃了一驚,連忙運功於背上,恭敬地彎着腰仍然不肯跪下,道:“田老前輩,您請聽晚輩解釋……。”田桂華見無法按倒楊聰,也暗暗吃驚,笑道:“怎麼?你不肯拜老朽爲師麼?那老朽等一會兒就把你的內功一一說出去。”楊聰聽了嚇了一身冷汗,若是他把自己的內功說了出去,這少林派的內功還罷,但華山派的《太乙心訣》還在自己手裡,趙小豐等人定會追問到底,而且這彌勒教的陰陽秀才傳授過自己陰陽玄天功之事,更是會無端引起衆人的懷疑。田桂華見楊聰猶豫着不肯磕頭,便放了手,笑道:“我這神龍劍法獨步天下武林,當今武林之中還無一派劍法能破先師創造的這套神奇的劍法,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學這劍法,卻不能如願,你體內的內功雖然勝過老朽,但與那彌勒教的教主相比,卻未必會勝過他,身上多懷一門絕技便多一分勝算,你可想清楚啊!”
楊聰聽了頓時內心一動,但他轉眼一想,自己是一幫之主,而且武林之中最痛恨的就是背師投藝之事,只得嘆了一口氣,道:“田老前輩的好意晚輩心領了,只是晚輩是丐幫的幫主,習的是丐幫的武功,可不能壞了丐幫的名聲。”楊聰昨晚也偷偷問過了智空大師,原來這田桂華當年曾經替朝廷慘殺過無數天下武林人士,受到天下武林人士的唾罵,名聲不雅,若自己拜他爲師,一來有損丐幫幾百年來的聲譽,二來若有人知道此事,也會找來許多禍端。田桂華聽了楊聰的話,嘆了一口氣道:“老朽當年殺孽過重,這幾十年來也好生後悔,已經自斷金鎖劍好幾十年啦!可一想到先師千辛萬苦創立這套神龍劍法,眼看就要失傳在老朽的手裡,便每每感到可惜和心痛!”
楊聰聽了連忙道:“那田老前輩何不把神龍劍法傳與弟子呢?”田桂華嘆道:“老朽生平也想找一個天資聰穎的人做弟子,可是卻不能如願。”楊聰聽了感到納悶,問道:“哦!不知道田老前輩爲何招收不到弟子?”田桂華道:“先師創立的這套劍法奧妙無比,一來需要極其深厚的內力才能修習這套劍法,才能發揮它的威力,如果內力不夠強修煉這套神龍劍法,便會反傷內臟而死,二來修煉這套劍法之人必須終身是童子之身,如果一破了童子之身,這套劍法就失去了它的威力啦!你想啊!這天下又有幾人能達到這兩個條件呢?”楊聰聽了,這才明白他爲什麼活了這麼長的壽命,原來他一直保持着童子之身,又問道:“那田老前輩是什麼時候修煉這套劍法的?”田桂華嘆道:“當年老朽修煉這套劍法之時,先師把自己所有的內力都輸到了老朽的身上,他的內力盡失,老朽才得以修煉這套劍法。”楊聰聽了暗暗吃驚,想不到這“北海劍客”竟然肯捨棄一身的內力讓自己的弟子修煉這神龍劍法,內心暗暗佩服。
楊聰突然想起趙小豐來,便道:“田老前輩,華山派的趙掌門內功深厚,而且他使的是劍法,晚輩使的是丐幫的打狗棒法,如果你傳給他最合適不過啦!”楊聰心想:如果這糟老頭子把神龍劍法傳給了趙小豐,那麼對付彌勒教便多了一分勝算。田桂華聽了搖搖頭,道:“當初老朽碰到他之時,也很是喜歡,可惜……可惜他已經破了童子之身啦。”楊聰聽了頓時又吃驚不小,趙小豐至今尚未娶妻,怎麼會破了童子之身呢?難道他已經暗暗訂了親?田桂華嘆道:“老朽眼下形同朽木啦!所以這次跟華山派衆人前來,一來是想在少林寺安度晚年,免得受到仇人的追殺,二來想把神龍劍法留在少林寺,但老朽想到百年之後,已經無人知道這套劍法是先師所創立,無人知道我遼東蛇島派,於是又於心不安。如果你能答應老朽一個條件,我便把這套劍法傳授與你。”
楊聰聽了,連忙問道:“不知道田老前輩有何條件?違背俠義之事晚輩是萬萬不做的。”田桂華聽了道:“老朽把神龍劍法傳授與你,咱們無師徒之名,你將來有機會替老朽尋找一個合適的人把這套劍法傳授與他,使我遼東蛇島派得以發揚光大,先師的心血也不至於白廢,那就是幫了老朽的大忙啦!你若不入我遼東蛇島派,從此不得使用神龍劍法,也不準再傳他人,你能做得到麼?”楊聰心想:這個條件甚好,自己既能修習這神龍劍法,而且又不用改投他爲師。楊聰連忙道:“好!田老前輩!我答應你。”說着他便恭敬地跪下磕了三個頭,道:“田老前輩!你放心!將來我一定替你完成這個心願。”田桂華聽了哈哈笑道:“好!我相信你!”說着他手袖一拂,便把楊聰拉了起來,道:“我現在便傳授你這套神龍劍法,看好啦!這便是神龍劍法的第一招——神龍出海。”說着只見他手中的柺杖一點,柺杖如神龍破空一般,招數古樸,內藏奇變,化作一泓秋水,如靈蛇疾吐,寒光爍爍,冷氣森森,那柺杖便如蛟龍出海般飛舞起來,儼如長空電閃,冷光耀目,化作一道盤旋的影子,劍法奇絕,詭秘異常。
楊聰暗暗吃驚,瞧這劍法與自己修煉的玉簫劍法一樣,以詭秘辛辣爲主,出招詭秘,攻人不備。只見田桂華的柺杖突然一變,便抖出一道白光,叫道:“第二招——飛龍在天。”只見他的一根柺杖矯如神龍飛舞,銀光遍體,紫電飛空,暗藏幾個厲害的詭秘變化,似實似虛,劍法兇殘無比,奇詭絕倫,變幻無窮。田桂華又一抖柺杖道:“第三招——神龍擺尾。”只見那柺杖快逾飄風,矯若遊龍,劍招辛辣,如水蛇遊走,龍躍深淵,迅若雷霆,聲若龍吟,悠悠不絕,隱隱有風雷之聲。田桂華又道:“瞧好啦!第四招——蒼龍行雨。”只見他的柺杖倏如銀蛇疾飛,劍光閃爍,寒光閃閃,劍勢奇詭之極!萬點銀光,真如寒濤卷地,浪花飛空,又如繁星殞落,雪花紛飛,千點萬點飛灑下來,變化奇幻,當真是匪夷所思!田桂華一邊說一邊演示那套神龍劍法,楊聰見田桂華此時已達到了“心劍合一”的上乘境界,每一招均渾然天成,精妙無比,威力無窮。
這神龍劍法共有三十六招,每一招都是極精妙的上乘劍法,辛辣狠毒,變化莫測。田桂華演示完一遍這套神龍劍法,便讓楊聰演示了一遍,楊聰悟性奇高,一遍下來,已經記了十之七八了,田桂華又慢慢使了一遍,然後要楊聰再練,楊聰便已經一一把招數記了下來。田桂華大是高興,便把劍訣和修煉內功的心法背給楊聰聽,同時掏出一本冊子遞給楊聰道:“這本冊子是先師親手所寫,記載着我遼東蛇島的神龍劍法、秘訣以及修煉內功的心法等所有武功,希望你能替老朽尋找一個傳人,把我遼東蛇島的武功發揚光大。”說完朝楊聰深深一鞠躬,楊聰連忙把他扶住,道:“田老前輩請放心,晚輩一定盡力而爲。”田桂華又道:“我遼東蛇島的內功心法怪癖得很,眼下以你的內功,已經獨步當今武林,萬萬不可再練。”楊聰點點頭稱是,他上次修煉無相神功和太乙玄功,差點丟了性命,這一點他最清楚不過了,既然這田桂華不說,楊聰也不敢修煉這蛇島的武功。
田桂華又道:“你既然學了我蛇島的神龍劍法,便要知道我蛇島功夫的來歷。”楊聰點點頭,把他扶到塔林旁邊休息,田桂華繼續道:“兩百年前,江湖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劍法奇高之人,但此人終日蒙着一張人皮面具,此人從北海乘船而來,劍法詭秘奇特,行蹤不定,他曾經連敗北方几大門派的高手,名噪一時,被人稱爲北海劍客,此人便是先師。”楊聰點頭道:“北海劍客的威名晚輩也聽說過。”田桂華又道:“先師本姓龍,名叫一弟,原是遼東一帶的一戶漁民之子,在他十五歲那年,當時遼東一帶發生了可怕的天花傳染病,先師不幸也被染上了,於是村裡的人把染上天花的人統統趕上一艘漁船,把他們送到了大海里。先師與許多染上天花的人在海上飄流了幾天,才飄到了蛇島之上,但許多人已經死去了,只有幾人飄到了蛇島之上,也先後被天花奪去了性命,先師掙扎着上了島,卻發現島上到處是毒蛇,他不幸被毒蛇咬中了幾口,便以爲一定死於毒蛇之口了。沒想到的是,這些毒蛇的毒正好是天花的客星,先師身上的天花病毒反而好了,身上也有了毒蛇的抗體,再也不畏懼毒蛇咬了,於是先師就生活在島上,終日與毒蛇爲伍,從不傷害它們,他後來便根據毒蛇的捕食習性和爭鬥創立了這套神龍劍法。”楊聰聽了,這才知道這神龍劍法的來歷,難怪他剛纔見這套劍法如蛇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