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墨玉劍劈下,墨玉劍上發出一股一尺方圓、兩丈多長的墨色劍氣,直奔五丈外的陶閒當頭劈去!
陶閒並沒有用任何兵刃,甚至也沒有發出真氣抵禦,一見墨色的劍氣當頭劈了過來,陶閒就在間不容髮之際,跳到了一邊!
“轟隆!”
這一凌厲的劍氣,將陶閒身側的一株樹劈爲了兩半!
而陶閒則並沒有什麼事,而且,更可氣的是,陶閒用手拍着心口,道:“哎呀呀,好厲害的劍氣,嚇死我了,只可惜,沒劈着,準頭差了點。”
可把墨殤氣壞了,這分明就是極大的藐視!
墨殤反手一劍,又是一股凌厲的劍氣,卷着地面上的沙土,在地上起了一道三尺多高的土線,直奔陶閒射去!
陶閒縱身而起,飛身跳上了一株大樹,這股劍氣又走了個空!
陶閒微笑道:“還是沒劈着。”
“接劍!”墨殤雙手握劍,左右連揮,兩股凌厲無比,墨色的劍氣成十字交叉,奔樹上的陶閒劈去!
陶閒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在了地上,腳下一個趔趄,跌倒在地,皺眉道:“哎吆,摔死我了,酒喝多了,常言道,好酒不上頭,醉人先醉腿,果然,我的腿腳有點不便了。”
陶閒落在了地上,卻恰巧又避開了那一股凌厲的十字劍芒,他雖然避開了,那十字劍芒正劈在他剛纔所在的樹枝上,將樹枝劈爲兩半!
四大殺手見陶閒跌倒在地,都不屑一顧的一笑,心裡紛紛道,就這武功,還吹牛,這武功比起其餘的竹林七賢可差多了,不過這牛吹的倒是夠大的。
陶閒坐在地上,慢慢的起來了,道:“怎麼,你不劈我了?”
墨殤並沒有追殺,因爲陶閒一招沒還手,只是躲避,所以他停下了。
墨殤怒道:“陶閒!你爲什麼不還手?”
陶閒雙手將×股上的灰塵撣撣,道:“當然是有原因的了,第一,我跟人動手,一向喜歡讓別人幾招,因爲不讓別人幾招,以我這樣的身份,有點有失、身份了,第二,我念你是墨子之後,故而,再讓你一次,因爲墨子的理想雖然空泛不切實際,不可能實現,可是他的心腸是好的,第三,我見你是個飯桶,所以,就又讓了你一招,怎麼,讓你三招你要是覺得不夠,我不妨再讓你幾招都無所謂。”
“你!”墨殤氣的手都顫抖了起來,簡直都要氣瘋了,因爲陶閒太狂傲了,居然說他是飯桶,這更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陶閒道:“我什麼我?我這人就這樣,一向只說實話,你這武功,不在二百五之上,也不在二百五之下,正好是二百五,我要打敗你,簡直太簡單了,對不起,我的話是不好聽,可我說的是實話。”
“拿命來,接劍!”墨殤焉能忍的下這口氣?
墨殤直奔陶閒撲來,離着陶閒還有兩丈遠,凌空而起,手中劍奔陶閒劈去!
這一次,陶閒連閃避都沒有閃,就笑着站在當場,當黑色的劍氣離着他頭頂還有三尺多的時候,就見陶閒,將右手劃了一個弧形隨手一揮,就好似輕輕的揮揮衣袖一樣,是那麼的瀟灑飄逸!
墨殤五尺多長的劍芒先劈在了陶閒所揮出的一道無形的真氣上了,砰的一聲響,墨殤的墨色劍芒被擊破,不過,雖然墨殤劍上所發的真氣被擊破,可是墨玉劍卻依舊劈了下來,劈向了陶閒的腦袋!
陶閒閃電般的往後一退,這把墨劍正好擦着陶閒的鼻子尖劈了下去!
墨殤沒等變招,再看陶閒,雙手忽然一夾,夾住了他墨玉劍的劍身!
墨殤大驚,剛要將墨玉劍一擰,想削斷陶閒的雙手,或者手臂暴漲,刺穿陶閒的咽喉,但還沒等他變招,就見陶閒雙手夾住他的墨玉劍,右腳閃電般的踢出,正好點中了他雙手手腕上的吐起的骨頭上!
在人的手腕和手掌相接的下端,有一個圓形的小骨頭,這乃是一塊麻骨,一旦被人擊中,則手腕劇痛麻木,陶閒的腳尖就點在了墨殤左右手的這小麻骨上!
墨殤就感覺雙手手腕又麻又痛,痛叫一聲,想要握劍也握不住了,而且,陶閒手掌夾住劍身,順勢輕輕的一拽,就將他的墨玉劍奪了過去!
陶閒將墨殤的劍奪下,身子好似幽靈般的退後了一丈多,將墨玉劍在手中一握,用手指彈了彈墨玉劍,立刻,墨玉劍響起了叮叮的悅耳聲。
陶閒讚道:“好劍,真是一把好劍。”
“啊……”
墨殤已經驚呆了,傻在了當場,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陶閒只是一招,就將他的劍奪下,而且,他幾乎連反應的能力都沒有,怎麼敗的,甚至都沒有搞清楚,實在是摸不着頭腦。
其實,陶閒出招,正是他的破綻之處,也是墨殤舊力已失,新力未生的時候,此時,他正是最薄弱的時候,陶閒就出手在他的破綻上,當然手到擒來,一招奪劍了。
墨殤一劍劈下,力道已竭,再要變招需要時間,就算變招再快,沒有一秒鐘的時間,那也不可能變招,就在他剛要變招之際,陶閒提前一步,將他打敗,就這麼簡單的贏了他。
但墨殤習武多年,自認爲是絕頂的高手,那曾想到,一招就被人奪走了兵刃,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更是平生沒有遇到過的事情。
陶閒見他發愣,將手中墨劍一拋,墨劍插在了地上,落在了墨殤的兩尺之前。
陶閒微笑道:“繼續,我看看墨門七殺劍究竟有什麼絕招。”
“你……你……”墨殤氣的渾身顫抖,顫抖着手拔出了自己的劍,用充滿懷疑和不信的眼神盯着陶閒,簡直懷疑剛纔是一場夢。
不但是墨殤,在遠處觀戰的殺手金絞、白沙浪和龍鯨獸都不僅驚的膛目結舌,墨殤的武功他們都知道,墨殤的武功在他們三人之上,這麼高的武功,怎麼可能被別人一招莫名其妙的奪走了劍客的劍?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實在是難以置信,但又不能不信,因爲陶閒就做到了。
不過,以此說陶閒的武功怎麼怎麼高,這又說不出去,因爲這種武功,簡直沒有一點神奇之處,他不過就是雙手掌夾住了劍鋒,然後一腳點在別人手腕的麻骨上,將劍奪走了而已,看上去,實屬僥倖。
這根本不是什麼絕招,也不是什麼奧妙的武功,所以,根本不能因此說,他的武功怎麼怎麼高,故而,這四個人簡直都不知道怎麼形容了。
也許,唯一的解釋,那就是墨殤輕敵了,這才讓陶閒撿了個便宜,也只有這個解釋合理。
陶閒一見墨殤發愣,微笑着招招手,道:“還愣着做什麼?繼續攻我,我再指點你幾招。”
“你……你接劍!”
墨殤大吼一聲,手中墨劍好似閃電一般,對陶閒發起了猛攻,剎那間,只見寒芒閃閃,一股股的黑氣就將陶閒圍住!
這乃是墨門七殺劍最凌厲無比的劍法!
不過,再看陶閒,依舊是悠然的很,左躲右閃,就好似幽靈相似,身法飄忽不定,遊走於疾風驟雨般的攻勢內,似乎一隻在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一樣,只要一個浪頭拍下,就能將其覆滅!
但令人驚異的是,墨殤如此凌厲的攻勢,看上去陶閒隨時都能死在劍下,可是,偏偏就傷不到陶閒,甚至連陶閒的衣袂都沾不到!
約鬥了三十多招的時候,墨殤試了一招下盤劍法,橫掃陶閒的雙腿,再看陶閒躍起的時候,腳踏劍鋒,又閃電般的點在了他握劍的右手腕上!
“當!”
墨玉劍又一次落了地,陶閒則一個跟頭到了墨殤的背後,在墨殤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然後又退出去了一丈多遠。
墨殤這次又傻了眼,癡癡呆呆的撿起了墨玉劍,轉身盯着陶閒,眼中滿是懷疑和不信,因爲他實在是搞不懂,陶閒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陶閒打敗他的,根本不是什麼妙招,但他偏偏就敗了,不得不承認,卻是敗了,敗得一塌糊塗。
換句話說,陶閒根本就只出了一招,他就敗了,他連攻幾十招,陶閒沒有還手,等於一招沒出,可等他一出手,他立刻就敗了,所以,等於是一招敗北。
陶閒微笑道:“繼續,我再指點指點你幾招。”
這一次墨殤沒有感覺是一種恥辱了,因爲陶閒的確是沒有說大話,已經用事實證明了。
人傢什麼絕招都沒用,卻將他的種種絕招給破了,不服能行嗎?
墨殤搖搖頭,道:“不必再比了,陶大俠,我服了!”
墨殤的確服了,一個劍客,手中的劍有時候比他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一個劍客連着被人擊落了兩次手中劍,這還有什麼臉面再比下去?
別說再比下去,就算活都無臉再活下去!
因爲,劍在劍客心中,是最神聖的,象徵着自己的尊嚴,被人擊落了兩次手中劍,等於是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不過,這次墨殤沒有覺得陶閒在侮辱他,因爲人家一開始就說指點他幾招,而且,還是點到即止,明明可將他打死,卻沒有下毒手,很顯然,人家這是以前輩高人的身份,真心實意的指教他的劍法,就好似做徒弟的,被師傅長輩擊落了劍一樣,這不能說是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