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轉瞬即逝,錢樹豐這邊在拖了鬱釗幾天之後,也再度跟他取得了交流,鬱釗聽說這件事有了眉目,也開始殷勤的忙活了起來,同時開始準備起了接待孟文斌一行人去廣D考察設備的事,當天下午,一行人就乘坐飛機離開了安壤。
與此同時,市內某居民小區的車庫內,冷磊的腿經過兩天的休養,已經基本消腫,但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所以他的行動依舊不怎麼靈活。
晚上六點多鐘,冷磊和李虎坐在牀邊,吃着買回來的熟食跟盒飯,展開了一段簡短的交流。
“磊哥,整一瓶嗎?”李虎用牙啓開一瓶啤酒,對冷磊比劃了一下。
“你喝吧,我就不喝了!”冷磊微微擺手:“你喝完這瓶酒就別喝了,今天晚上,咱們倆出去辦點事!”
“出去辦事?”李虎聽見這話,看了一眼冷磊還在打着夾板的腿:“要麼這事我就自己去辦吧!你的腿現在這麼不方便,再養幾天!”
“沒事!我比這慘的時候多着呢!當初剛進入監隊的時候,裡面一個老癟犢子收拾我,打斷了我兩根肋骨,還他媽整天逼着我幹活,我不是也挺過來了嗎!”冷磊沒當回事的擺了擺手:“我下午讓你回公司去看看,你去了嗎?”
“去了!但咱們公司的門已經落鎖了,我順着門縫往裡面看了一眼,發現辦公區啥的也都收拾空了!估計是被撤掉了!”李虎提起這事,吐出一口濁氣:“磊哥!徐合宇這個人也他媽太狗了吧!咱們雖然把事情給辦砸了,但不論如何,也替他賣過命!現在你出事了,他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落井下石!這……”
“這很正常。”冷磊對於李虎的憤怒並沒有太深的感觸:“在這些所謂的大老闆、大哥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利益,而咱們在他們眼中看來,並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創造利益的工具,有用的時候,他們會笑臉相迎!沒用的時候,就得被一腳踢開,弱肉強食,多正常的事啊!什麼是江湖?什麼是混子啊?混好了,車子馬子票子,混不好,刀子鏈子銬子!我從撈偏門那天開始,就知道這個規則,所以我始終想要混得更好!因爲只有這樣,我纔有利用價值,纔不會被人拋棄!許多人都說我這個人喂不熟!但什麼叫喂熟了?就是他們給我足夠的利益,讓我死心塌地的爲他們賣命!歸根結底,都沒把我當過自己人!而我也從來不會把自己跟他們歸爲一夥!他們想讓我賣命,但在我眼裡,我的命是最值錢的!這就是爲什麼所有人都難以接受我的原因,他們自己很噁心,但是卻嫌我髒!呵呵!”
“……那咱們今天晚上,要幹什麼啊?”李虎看着冷磊平靜的說出這番話,忽然感覺這個男人有些可怕,連忙岔開了話題。
“你有句話說的對,咱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徐合宇,既然他現在覺得咱們沒有了利用價值,想辦咱們一腳踢開,那我就必須找他要個說法!”冷磊目光陰鷙的給出了回答。
“你要找徐合宇?”李虎聽見這話,感覺褲兜子都冒汗了,他雖然感激冷磊,願意陪在他身邊,但是陪着他,和陪着他送死,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如果他是辦事途中出意外折了,這誰都沒辦法,可是如果明知道得死,還去送死的話,很多人是絕對沒有這個勇氣的,想到這裡,李虎吞嚥了一下口水:“磊哥,你這辦法太冒險了!而且不僅僅是冒險,還很危險!據我所知,徐合宇自從上次被三合集團的人襲擊過一次之後,身邊就暗中跟上了好幾雙眼睛!出來進去的,身邊一直都有十幾個人跟着!而且連車都是防彈的!我說這些,不是怕跟你去找他,而是怕咱們倆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就得被人幹掉了!”
“放心,不會的!這件事我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你聽我的,我保證你不會有問題!”冷磊擺擺手,忽略掉了李虎緊張的情緒,將盒飯端了起來:“吃東西吧!”
“哎!”李虎見冷磊都這麼說了,也沒繼續犟嘴,但此刻因爲心裡極度緊張,已經沒有了任何食慾。
“……”
兩人一頓飯吃完,冷磊用紙巾擦了擦嘴,連續吃了兩板止痛藥,隨即從牀上下地,那隻小腿骨裂的腳掌剛剛觸碰在地上,就使得冷磊倒吸了一口涼氣。
“磊哥!你沒事吧!”李虎看見冷磊的動作,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要不你就聽我一句勸,這事咱們等兩天再辦吧!你先養養傷,行嗎?”
“我這個人沒別的優點,唯有報仇,一刻都等不了!”冷磊疼的齜牙咧嘴,強擠出來的一個笑容顯得十分猙獰:“咱們這邊的事剛出不久,只有在這時候去找徐合宇,才能真正拿到我想要的東西!否則時間拖得越久,我在他眼裡就越不值錢!扶着我,走吧!”
“哎!”李虎聽見冷磊這麼說,只好攙着他逐步走向門口,短短數米的距離,已經讓冷磊臉色慘白,臉上的汗水宛若被雨淋了一般,噼裡啪啦的往下掉,但從頭至尾,冷磊都一聲未吭。
兩人出門後,各自戴上一個摩托車頭盔,騎着一臺掛着假牌子的摩托車,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
東山集團落地安壤,對於徐合宇而言是一件大事,所以他這次帶來的班底不小,像是跟冬皓、屠偉同級別的人,也有四五個,不過這其中最得寵的,肯定是給徐合宇開車出身的司機冬皓了,而屠偉作爲跟冬皓關係最好的人,也被愛屋及烏,坐在了二代的第二把交椅上,再加上最近剛被提拔起來的何川,他們三個人算是目前最得寵的人。
由於冬皓之前在三合集團那次的襲擊中,爲了保護徐合宇而受了槍傷,所以何川就被提拔到了徐合宇司機的位置,而冬皓雖然閒下來了,但是他的事業心很強,每天也都有事情做,唯獨屠偉整天養B曬蛋,一點正事沒有,因爲他本身就是一個社會混子出身,在小學適齡的年紀就被家裡送到了武校學武術,到了初二之後,因爲打瞎了同學的一隻眼睛,被武校開除,從那以後,基本上就沒幹過正事,整天瞎混,一直混到了徐合宇身邊,加入了東山集團。
由於最近東山集團跟三合集團之間的關係很緊張,所以衆人都深居簡出,儘量減少着可能發生摩擦的頻率,唯有屠偉是個例外,平時除了公司有事的情況下,辦公室裡基本找不到他的人影,而他因爲比較貪玩,所以在本地交了不少小哥們啥的,一夥人整天基本沒啥正事,就是吃喝玩樂。
那些以前混的啥也不是,衣食住行都出問題的小混混們,跟在屠偉身邊之後,即便談不上錦衣玉食,但日子過的絕對是比原來舒服了不少,賓館的年包房住着,每天一天三頓基本上就是喝酒,日要太陽一落山,那就是夜夜笙歌的狀態,而屠偉身爲東山集團的骨幹,錢肯定是不缺,平時隨便在冬皓手裡要幾個邊邊角角的工程,然後甩手包給別人,基本啥也不用管,幾十上百萬的利潤就進腰包了。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屠偉這種已經有了地位,而且可以靠資源賺錢的生活,已經是絕大部分混子所追求的極致目標,但許多人攀爬一輩子,都未必能夠達到屠偉這個高度,而屠偉在三十歲左右,就已經啥都不缺了,換作長心一些的人,譬如冬皓他們,都開始自己存錢置辦私產,或者開始學着做生意洗白了,而屠偉則每天就是花天酒地,直到現在爲止,自己的名下不僅沒有房子,開的車也是公司給配的一臺霸道。
這天晚上,屠偉酒過三巡之後,仍舊帶着七八個二十歲出頭的小青年,來到了市內新開的一家歌廳,開了一間豪華包房,而且叫了一羣姑娘,繼續嗨皮。
“騰騰!”
與此同時,李虎也騎着摩托者趕到了歌廳門前,停在了屠偉的車後面,轉頭看向了冷磊:“磊哥,車牌號ZT890,就是平時屠偉開的那臺!”
“放心吧,人肯定在,屠偉身邊有一個小崽子收了我的錢,不敢報給我假地址!”冷磊吃了兩板止痛藥以後,此刻腿部的劇痛已經被壓制下去,翻身下了摩托車:“走吧,上樓!”
“哎!”李虎答應一聲,將綁在摩托車上的私改獵往懷裡一裹,跟在冷磊身後,兩個人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富麗堂皇的歌廳當中,直奔三樓走去,而歌廳的服務生見兩人直接上樓,還以爲他們是找人的,所以也就沒攔着。
“踏踏!”
冷磊這邊剛走到三樓的樓梯口,一個青年就迎上去打了個招呼:“來了,磊哥!”
“屠偉呢?”冷磊在兜裡掏出一萬塊尾款遞給青年,面無表情的問道。
“走廊最裡面有個倉儲間,剛纔屠偉領着一個坐檯的去那屋了!這個貨還讓我下樓給他買避Y套呢!”青年每天吃着屠偉的,喝着屠偉的,但是就爲了兩萬塊錢,直接就把屠偉賣了。
“走!”
冷磊聽見這話,一句廢話沒有,帶着李虎步入走廊,大步流星的奔着走廊最裡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