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發生的事只是插曲,飯照樣吃,快遞照樣送,日子照樣過。
顧小石當然不會忘記趙初晴那關切的眼神,也不會忘記胖子那一臉佩服的表情,以及同學們的八卦之心。
“她姓藤原啊?”“她找你說什麼呢?”“有沒有留電話?加微信?”“QQ?MSN?推特號?非死不可?”
如此,一週過去了,時間來到六月末。
送餐行業是沒有固定休息日的,越是週末,越是繁忙,今天是週一,顧小石給自己放了一天假,不是他偷懶,養母要出門去看房子,午後才能返回,帶着妹妹不方便,顧小石留在家中照看小鋪子,陪陪妹妹。
這鬼天氣,一大早就很熱,妹妹在臥室玩耍,顧小石坐在小鋪子裡,雙眼直直盯着門外,發起呆來。
卻見顧小石嘴角含笑,不知正做着什麼“美夢”,突然瞅見一顆腦袋從店門外探了進來,頓時被嚇了一跳!
“請問,這裡是顧小石先生家嗎?”那顆腦袋突然開口說話了……
顧小石趕緊站起身來,下意識點點頭,茫然道:“我就是顧小石。”
“你好,顧小石先生,我是敦豪公司的快遞員,”腦袋連同身體一併出現在顧小石眼前,那人一身紅黃拼色制服,手中拿着個大信封,面露笑容,繼續道:“這裡有一封你的全球特快專遞,麻煩簽收一下。”
快遞?我的?顧小石撓了撓頭,確認沒聽錯,不僅是快遞,還是國際特快專遞……
將信將疑地接過大信封,顧小石仔細看去,收件人一欄上果然填寫着“顧小石”三個大字,一旁還有名字的拼音,收件地址也沒錯,真是自己的快遞?接着往下看去,發件地址一欄上,一長串英文字母,顧小石基本不認識,就看懂了最後一個單詞Switzerland,這是一封從瑞士聯邦發出的快遞,難道是奧古斯都學院寄來的?
簽收完畢,道了聲謝,目送對方離開,顧小石心潮澎湃,纔過去一週時間,這麼快?迫不及待想打開看看,奧古斯都學院寄來的是什麼?有沒有自己最最想要的那樣“東西”?
沿着開口線撕開信封,從裡面取出一個黑色的盒子,說不上是紙盒還是木盒,反正摸着挺舒服。
黑色盒子跟A3紙一般大小,正面中央是一個金光閃閃的盾形徽記,盒子並不厚,大概五釐米左右,表層有淺淺的紋路,顧小石的注意力被那個徽記吸引了,捧起盒子,湊到眼前,想看看究竟畫的是什麼。
盾的下面是兩條交叉的橄欖枝,這玩意兒顧小石知道,聯合國的旗幟上就有,象徵着和平;兩根枝條託着一面盾牌,是那種上寬下尖的款式,盾裡中間一顆世界樹,左側是一頭飛龍,右側是一隻獅子,都是豎立着的,兩隻生物的前爪合攏並各自抱着一柄劍形武器。
說起世界樹,顧小石是在不經意間瞭解到的。那是胖子以前玩過的一款遊戲,裡面就有這種樹形圖案,顧小石碰巧看見,興趣所致,隨口問了問。世界樹又叫乾坤樹,神州人喜歡這麼叫,最早起源於北歐神話,奧丁神幹掉巨人伊米爾之後,從伊米爾的屍體上長出來一株巨大梣樹,這就是北歐神話的宇宙核心。
目光轉向世界樹的兩側,無論東方或是西方,傳說中的龍都是最強大的生物,而獅子則代表着勇猛與忠誠。“強大而勇猛的存在捍衛着世界和平,應該是這個意思吧?”顧小石猜想,不過心裡卻沒怎麼在意,這玩意兒見慣不驚,老外就喜歡這些,漆黑的表層,金色的、寓意深刻的徽記,完全是高端大氣上檔次。
外側的盒蓋是連在一起的,內側用磁鐵吸住,打開後,裡面一疊文件,用金色的絲帶輕輕綁住並繫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打開蝴蝶結,顧小石整理了一下,總共六件東西,三個小信封和兩張對摺的A4大小的紙,以及一本小冊子,無一例外,全都是黑底金印,爲什麼奧古斯都學院如此喜歡用這個顏色搭配呢?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弄個明白。
顧小石先打開第一個信封,這是一封短信,漢克斯寫給他的,手寫體,漢字寫得真不錯,內容是:
親愛的 顧小石 同學:
近來可好?
很高興通知你,你所有的入學手續都已辦理完畢,簽證同樣如此。
隨信寄來幾樣物件,請你查收:
獎學金支票;
護照及機票訂單;
建議行程表;
入學通知書和學生手冊。
我在學院恭候你,迫不及待想與你再次見面。
祝一切順利。
你最忠實的朋友:克勞迪奧·漢克斯
顧小石打開第二個信封,裡面什麼都沒有,啥?這是在開玩笑嗎?使勁抖了抖信封,掉出一張小紙條,至少顧小石覺得那像是一張小紙條……
顧小石撿起小紙條,待看清楚後,心,猛然一跳!
好傢伙!這哪裡是什麼小紙條?明明就是一張支票,神州銀行的外匯支票,金額一欄,前面是歐元的符號,後面是50,000。顧小石拿支票的手在發抖,一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心裡那個激動啊,這是真錢啊,錢都寄來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真的?終於可以出去了!我可以了!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顧小石覺得這幫人真是大意,這麼多錢都能用快遞寄來,不怕遺失嗎?不怕被人掉包拿走嗎?他不知道的是,爲了給他方便,這是一張由瑞士某銀行轉給神州銀行,並指定了支付對象的支票,支票上有支付對象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很特別,必須要本人持身份證去銀行才能下賬,別人拿到也沒用。
顧小石小心翼翼地收好支票,打開第三個信封,這個信封裡有兩樣東西,一本護照和一張訂單。
顧小石先翻開護照。護照是他的,第一頁有照片,小清新男一枚。第二頁是簽證,簽證的左上角是一個球形環繞着十二顆小星星,顧小石瞭解過,這種簽證屬於申根簽證,意味着,憑藉這個申根簽證,可以去到26個申根國家而不需要再次辦理簽證,幾乎是大半個歐洲,太給力了。更令顧小石驚訝的是,一般的簽證無外乎學生簽證、旅遊簽證,探親簽證和商務簽證,有效時間最短三個月,最長一年,但學院幫他弄的簽證,有效期卻是五年,而且是多次往返簽證,就是說,他可以在這五年內,無限次出入這26個國家!牛啊,顧小石心裡讚歎道,奧古斯都學院還真是神通廣大。其實他還是低估了奧古斯都學院的能力,而且是遠遠低估,如果不是考慮到過於震撼,該同學心裡承受不起,學院完全可以直接幫他弄到一張綠卡,或是公民身份。
機票訂單上的航班時間是8月24日上午11點,從首都京城直飛瑞士蘇黎世,飛行時間大概11個小時左右,按照時差,京城早了瑞士6個小時,也就是說,到達目的地是當地時間下午4點,相當充裕。顧小石心中一陣暖意,看來這是學院免費爲他準備的,而且連時間都選好了,真貼心,顧小石慶幸自己的選擇,到目前爲止,相當正確。
接下來是一張學院爲他特別準備的行程單,上面羅列了時間和路線,特別提醒了時差,然後是抵達蘇黎世後需要搭乘的高鐵時刻表,最後目的地是盧塞恩市,在那裡有學院專門爲開學安排的接送車輛,甚至還有一副詳細地圖。奧古斯都學院位於盧塞恩市郊東部某湖區,沒有直飛航班,只能選擇最近的大都會蘇黎世,然後再轉高鐵,兩者之間距離不遠,用時很短,非常便捷。行程表還上有學院車輛的時刻安排,並重點標註了最晚班次,提醒學生切勿錯過。
入學通知書倒是很簡單,無外乎是感謝選擇本學院,通知錄取之類的話,不過上面有三個特別標註的重點:
第一、 新生報到截止在當地時間8月25日下午5點之前;
第二、 新生報到必須攜帶入學通知書;
第三、 新生報到憑藉入學通知書辦理學生卡。
最後是一本學生手冊,顧小石並沒有打算現在看,他準備抽空仔細研究研究,學院這麼仗義,自己絕不能違反校規,機會如此難得,難道不應該好好珍惜嗎?
好不容易等到養母回家,顧小石拿起裝支票的信封,帶上身份證,隨即出門,他準備去兌現這張支票,沒辦法,錢只有到自己手中,一切纔有可能。
社區裡就有一間神州銀行的儲蓄所,規模很小,業務清淡,看來也維持不了多久。這裡平時沒什麼大額款項流動,只有零敲碎打的一些小額存取款業務,幾百到幾千,上萬的非常少見,顧小石倒是熟門熟路,他偶爾也會來幫養母存錢,小鋪子賺到的那些零錢,除去生活費,都被存進賬戶,留作房款。
儲蓄所裡冷冷清清,就兩個人,一個值班經理和一個業務員,顧小石認識值班經理,來來回回打過好些交道,來到櫃檯,輕輕從信封裡拿出支票,又摸出身份證,一併遞給女業務員,說道:“麻煩你,我想把這個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