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目標,有了希望,全體隊員們頓時來了勁,在張錚的帶領下,耗時一個小時橫穿山脈,到達指定地點,副隊老羅、梅少衝和薩沙已在此等候。張錚命令其餘4名隊員散開,各自尋找位置監視對方,與顧小石和奧利婭留在原地,6人開了個簡短的碰頭會。
副隊老羅講述了發現敵情的經過,最先察覺到異狀的是梅少衝,獵魔人耳聰目明,在這萬籟俱寂的荒漠裡,沒有鳥叫,沒有蟲鳴,除了斷斷續續的風聲,再無其它。原地休整之後,兩隊幾乎同時出發,梅少衝的行進路線最接近山脈,他隱約聽到幾句對話,雖不確定,還是通報給了副隊老羅,老羅命令隊伍暫時停止前進,原地待命,又聯繫了薩沙,二人向梅少衝靠攏,並悄悄朝目標潛行而去。
果然,雖不明顯,但還是發現了人類活動的蹤跡,那裡是一處山彎,一條細長的峽谷曲曲折折,通向山脈外側,有數個風化了的大型洞窟,在其中一個洞口前,似乎有人隱藏在山石之後低聲說着什麼,距離太遠,聽不真切。老羅不敢大意,悄悄繞行到峽谷外,仔細檢查,有車輛通過的痕跡,大部份被風沙掩蓋,卻留下了兩道輪胎印記,老羅粗略估計,那胎印既寬且深,應是一輛汽車通過此處留下的痕跡。老羅回到觀察點,說明情況,又通報給了A隊,並召集本隊隊員,下達命令,隊伍散開,保持一定距離,嚴密監控對方的一舉一動,若有異狀,立刻報告。
A隊三人聽完,各自陷入沉思,顧小石最先開口:“奧利婭,你說有共有4枚導彈,兩輛卡車各自攜帶2枚,這個情報準確嗎?”
“準確無誤,在失去對方蹤跡之前是這樣的,”奧利婭點頭道:“但我不能確認,對方是否已將導彈轉移到同一輛車上,畢竟兩輛貨車目標更大,如果只是一輛,更容易躲避追蹤。”
“就是說,我們現在只知道有車駛入這片山彎,卻無法確定是一輛還是兩輛,是這個意思吧?”顧小石又問。
老羅點點頭,道:“時間緊迫,我擔心暴露,無法使用照明設備,只找到一組輪胎痕跡。”
“那好,我還有個問題,奧利婭,一輛貨車可以攜帶併發射4枚導彈嗎?”顧小石再問。
“完全沒有問題,具體情況薩沙瞭解更多,讓他來解釋吧。”奧利婭言罷,看向薩沙。
薩沙點頭,道:“車載發射,只是更加機動靈活,有車沒車並沒有分別,導彈發射裝置固定在車廂裡,完全可以拆卸和加裝,如有必要,甚至可以將發射裝置擺放在任意位置,只需保證導彈有足夠的空間升空就行。”
“照你這麼說,它們很有可能已將4枚導彈安裝在同一輛車上了?”顧小石擡頭看向遠處,示意道:“那裡?”
“完全有這個可能。”薩沙點頭道:“我剛纔觀察過,這裡至少有三個洞窟可以隱藏貨車,但我無法下去檢查,所以並不知道具體位置。”
顧小石接過張錚遞來的夜視望遠鏡,仔細觀察四周,又道:“你們肯定已經觀察過了,這個地方,若說空中打擊,能否做到?”
“不行。”三人同時答道,分別是張錚、老羅和薩沙,最後還是張錚解釋道:“你們看,這裡位於山脈和山麓的結合處,四周高,中間低,其實是個死衚衕,那條峽谷延伸出去,是唯一的進出通道,如果用一個詞來描繪,我想說這裡更像是一個天井,井口並不寬闊,如果呼叫戰機空中打擊,角度不夠,導彈無法準確命中目標。”
老羅和薩沙都在點頭,薩沙補充道:“別說對方將卡車隱藏在洞窟裡,就算開到這下面的空地中來,只怕也不能直接命中,一旦失誤,又讓對方的導彈成功升空,那就更沒有辦法進行有效攔截了。”
“你們的意思我全聽明白了,”顧小石道:“就是說,只能靠咱們自己,這就簡單了,咱們上!”
“等等,就算要上,也要有個周密的計劃。”張錚道:“現在是夜間,對方視線受到影響,這有利於我們行動;但也有不利於我們的條件,第一,我們無法確認目標,至少沒有直接證據表明導彈就在那些洞窟裡,一旦行動,就會完全暴露;第二,我們不清楚對方的人數和實力,現在觀察到的只有三人,但我確信,那些洞窟內必定隱藏着更多,還有就是,對方是普通人還是魔族,我們無法分辨。”
“你能夠探知到嗎?”梅少衝突然開口問道。
“不行,”顧小石搖搖頭,道:“地勢崎嶇,除非我能下去,再接近些,最好能到那些洞口前。”
一陣沉默,打是一定要打的,怎麼打卻需要一個詳盡的行動計劃,各自思量着對策,顧小石看看時間,已是夜裡九點了,於是開口道:“學長,我們必須動手了,儘快解決掉這裡,然後還要趕回京城,別忘了,那件事……”
見梅少衝點了點頭,顧小石又道:“我看這樣吧,我、學長和薩沙,我們三人下去,張錚,你讓隊員們分散開來,就在這上面,隨時準備火力壓制,遠距離可以用槍,近了只怕很危險。”
“不行,就你們三位下去,萬一對方人數衆多,下面又沒有出口,被包圍了怎麼辦?”張錚道。
“人多倒是不怕,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硬茬在,如果只是一幫烏合之衆,那好辦,萬一有那麼一兩顆天星,只怕少不了一番纏鬥。”顧小石道:“奧利婭,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嗎?”
“你說,只要我能做到。”奧利婭看着顧小石,目光堅定,點頭答道。
“如果我們三個被纏住,你可以想辦法去將那些導彈給毀掉嗎?”顧小石問道。
“如果要保存導彈,讓它們無法使用,需要拆掉髮射裝置,可能會耗費一些時間;但如果只是毀掉,那就簡單多了,直接破壞就行。”奧利婭道:“我答應你,我一定做到。”
“對不起,現在只有我們四個,你雖是女生,但怎麼說也是位獵魔人,”顧小石道:“我也是別無選擇。”
“不,學長你錯了,你不用說對不起,這是我的職責,也是我自己的選擇。”奧利婭道:“更是我的承諾。”
“好,張錚、老羅,你們認爲如何?”顧小石問道。
“我和老羅決定了,讓其餘8名隊員在這上面進行火力壓制,我們跟你們一起下去。”張錚道。
“不行,我剛纔說過,保持一定距離,你們可以開槍,如果能夠射中要害,還是能夠幹掉魔族的,”顧小石搖頭道:“如果距離夠近,或許你們連開槍的機會都沒有,空手對敵,你們會很危險的。”
“我們不怕,再說我們會盡量潛伏在暗處掩護你們,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與對手肉搏。”張錚道:“說到槍法,這裡就屬我和老羅玩槍玩得最好,不敢說百發百中,但至少能夠幫到你們,請你們相信。”
顧小石見張錚一再堅持,不好多說什麼,他們是軍人,一旦決定了再難更改,繼續勸阻只能適得其反,於是嘆了口氣,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分頭行動吧,張錚,你來佈置計劃。”
張錚命令其餘隊員散開,各自佔據一個有利的射擊位置,形成一道火力網,又道:“我們兵分三路,顧先生和梅先生,兩位分別從左右兩個方向下去,伊萬洛夫小姐和薩沙先生以及我倆繞到峽谷入口處,切斷對方退路,大家伺機而動。”
張錚、老羅、奧利婭和薩沙出發了,繞到峽谷入口需要一些時間,顧小石和梅少衝分別去到山彎的兩側,有隊員固定好了繩索,二人悄悄攀爬下去,找了個隱蔽處藏身,只待那邊就位。
不多時,通訊器裡傳來張錚的聲音,他們已經到達指定地點,顧小石道:“你們準備好,我和梅學長先上,最好能把魔族引出來,你們再動手。”
顧小石悄悄向左側的洞窟口潛去,一路上輕手輕腳,儘量不發出聲響;那邊梅少衝速度更快,如一隻靈貓,只是片刻時間已然達到右側洞口,緊貼在洞外,與夜色融爲一體。
各人嚴陣以待,緊緊盯住那些洞口,子彈已經上膛,隨時可以扣動扳機……
夜幕下的山彎分外安靜,連一絲風都沒有,朵朵浮雲飄在天空中,偶爾遮擋住了月色,又飛快地飄開了去。
突然,有幾道“咔咔”聲傳來,頓時又響起一聲大喝:“什麼人?”
三道身形自洞窟裡衝了出來,各執兵刃,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究竟拿的是什麼武器,又有人喝道:“是誰?”
四下一片寂靜,猛地有人探出了頭,言語中帶着一點笑意,道:“真夠背的,那些石頭下面全是沙子,稍微用點力就滑落下去,各位聽力真好,居然被你們發現了。”
三人對望,兩人迅速散開,分居左右兩側,另一人轉身跑進洞內,看來是去報信了,被包夾住的那人從兜裡掏出一件物事,握在手中,又道:“真不好意思,這麼晚了還來打擾各位,既然被你們發現了,還等什麼,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