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大概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關於指尖蛇的副作用他也曾經有所聽聞,尤其是覺察到喬嫣不怕冷這一點以後,他派人好好打聽過。
結果打聽的人還沒回來,就等到了昨日譚清華上門。
譚清華上門以後坦誠了指尖蛇的來歷,也說了喬嫣接下來會面對的情況,他希望晉王想辦法幫喬嫣解毒。
誰都知道晉王是京城裡有名的風流王爺,但是誰都不知道其實晉王也是整個京城武功最好的人,晉王身上有一甲子的功力,若是這個晉王願意出手,也許還能夠緩解喬嫣的毒發。
但是晉王知道喬嫣不會讓自己幫着解毒,至少在醫聖回來之前不會,所以他沒辦法只好找上莫成皇子,希望能夠將喬嫣送走。
喬嫣的變化是不可逆的,蕭攬炔接受不了,喬嫣只有離開京城,纔是對所有人最好的辦法。
當然他心裡也很難受,甚至想過要陪着喬嫣一起一走了之的想法,但是他很清楚自己不能那麼做,所以只好將這樣的事情去交於旁人。
只不過這一切都不能說,一句話都不能說,只能他來做這個壞人。
蕭攬炔硬生生的被按下所有衝動,第一時間就去問晉王:“皇叔,你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對不對?這是怎麼一回事?”
晉王鬆開蕭攬炔的手,緩緩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人就是喬嫣,只不過今日稍作打扮了一下,你怎麼就認不出來了。”
他還是不打算將真相告知,因爲他知道自己一旦說出來,蕭攬炔今日一定會因爲自責做出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也許會破壞他們的所有計劃。
“不可能,別人看不出嫣兒的不對,我能夠看不出來嗎?你別騙我,皇叔,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若是不說我就自己去問!”
晉王猛然一把抓住又要起來的蕭攬炔,猶豫間終於說道:“罷了,等宴會結束我會告訴你。”
“爲什麼不是現在說?”
“現在說了就能改變這一切嗎?又或者說我現在說了,你就要衝過去問個明白?阿炔,你只要相信我不會騙你就行了。”
蕭攬炔閉上眼睛,良久才壓下心中的趕出,緩緩的點頭:“我知道了。”
今日確實是他衝動了,放平時他是不會這樣的,事實上不管放在旁的任何的事情上,即便事情再棘手他都不會亂了陣腳,可是喬嫣的事情不行。
晉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有再說什麼。
喬嫣卻是將對面蕭攬炔和晉王的動靜看的清清楚楚,大概也猜到是因爲什麼,心下一片黯然,如今晉王還可以壓制住蕭攬炔的衝動,但是等一會兒呢,等一會兒她和譚清華商量好的事情發生以後,蕭攬炔還能夠控制住自己嗎?
不行,她得想辦法見一見晉王,有些事情還是自己和晉王說一說比較好。
當下她示意青蟬低下頭,隨後將自己要和晉王見面的事說了,青蟬領命退下,自去安排這件事情。
一刻鐘後,晉王退場,退場之前掃了喬嫣一眼,又和蕭攬炔吩咐了幾句。
蕭攬炔的眼睛一直盯着喬嫣,喬嫣不好動作,好在這時候五皇子似乎也瞧出不對勁,抱着搗亂的心態,幾步過去要和蕭攬炔說話。
顧長生直接衝出來擋住,拉着蕭攬炔就走到一邊去了。因爲這麼一打岔,蕭攬炔的視線沒辦法繼續在喬嫣身上停留,喬嫣才得以起身,朝着約定的地方走去。
湖邊,晉王一身白衣,長身玉立,一代風華。
“晉王!”喬嫣微微施禮,不卑不亢。
晉王扭過身,神色複雜的看了喬嫣一眼,說道:“起來吧。”
喬嫣起來,晉王示意她站到自己身邊去,兩個人並肩而立,望着湖水中的一輪明月。
“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非常後悔,若是我早就的知道了這個副作用的事情,當初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你那麼做的。”
喬嫣含笑,說道:“可是即便當初我知道,我也還是會那麼做。畢竟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晉王皺眉,張了張嘴,想問喬嫣爲什麼就願意爲蕭攬炔付出到這種程度,可這樣的話到底沒有問出來。
“那你想過接下來怎麼辦嗎?若是你現在要解毒,我現在就可以幫你解,可若是再不解毒,誰都說不清楚你還可以撐幾天。”
醫聖即便回京以後也不可能第一時間就配出蕭攬炔的解藥,所以喬嫣作爲藥引子難免需要多放一些血,可這對喬嫣來說不僅僅是放血而已,更代表着命。
“不用,我已經等到現在了,也不介意再多等兩日,若不然我這段日子的苦不是白吃了?”
“可是你體內的毒已經等不及了,你知道這一點的,你體內的毒若是再繼續下去,你會瘋的?”
喬嫣緩緩轉頭看向晉王,嘴角帶着微微的笑意,月光下的她望着比燈光下更加魅惑幾分,可這卻不能讓晉王心醉,反而是非常心疼。
“那又怎麼樣,我要做的事,即便我不在也有人幫我做的話,那我是不是能夠親手完成也就無所謂了。”
晉王沒有說話,喬嫣卻說:“我有兩位從小伺候我長大的下人,如今正在帽兒衚衕里居住,若是終有那一日,希望殿下幫忙照顧一下,不管以後天下是誰的,希望殿下能夠保下他們平安。”
晉王聽着喬嫣類似託孤的話,心裡一陣酸楚,他多年未有過這樣的感覺,這一時間讓他有些不適應。
他緩緩的伸出手,想要將喬嫣抓在手裡,但是動作到半路就停住了,他剋制住了自己。
“你這樣,你讓阿炔怎麼辦?你難道不明白阿炔對你的心意嗎?”
喬嫣嘴角泛起笑容,緩緩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他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接受不了,所以我才約晉王殿下出來。我希望不管等下發生什麼事,晉王一定要壓制住蕭攬炔,不能讓他太沖動,因爲我壞了大事。”
晉王心裡有了不好的想法,忍不住問道:“你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