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門從來不帶很多人,有時候連隨侍都不帶,畢竟他一身武功在身,尋常人就算想要對他動手都找不到機會。
所以他向來獨來獨往,一般人除非找死,否則也不會沒事情往他身邊湊。
但是今日似乎意外,他走進院子的時候發現燈已經亮了,屋內影影綽綽的坐着一個人。
是一個男人。
晉王稍微一想就知道是誰,忍不住勾起嘴笑了笑,推門進去。
果然是譚清華。
“是她讓你來的?”
譚清華對着晉王伸手,示意對方坐下。
晉王瞧着譚清華反客爲主卻毫不在意,施施然坐下以後,自顧自端起譚清華給他倒好的茶杯喝茶。
“我倒是沒有想到堂堂晉王竟然住在這麼一個地方?”
晉王失笑:“有什麼關係,我就是孤家寡人一個,住在哪裡不是住。”
更何況他是一個曾經長期夜宿花樓的男子,住在這麼一個院子裡,對他來說的根本不算什麼事。
“哦?可我卻是知道,這隔壁住的誰。張媽媽和青嵐每日都會遇見你吧,他們是不是知道你就是聞名天下的晉王呢?”
晉王皺了皺眉頭,自然不知道,張媽媽和青嵐也許對於他很好奇,但是卻一定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雖然身在皇家,但是若是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還是很有辦法的。
“世子今日來就是爲了說這些?”
譚清華失笑,將手中的一個錦盒遞給晉王:“她讓我給你的,說大概你一直想要找這個東西。”
晉王接過來一打開,發現竟然是一塊玉佩。
很普通的玉佩,卻是皇后的近身之物品,他的身份在這裡,雖然很少進宮,但是每次卻可以離皇后坐的很近。
這個玉佩是皇后常帶之物,他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皇后曾經說過這個玉佩是她的母親在她出嫁的時候所送,所以她常年佩戴。
“這個玉佩怎麼會在你們手裡?”
他這時候的忽然想起來,好像今日皇后確實沒有佩戴這個玉佩。
譚清華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反而說道:“這件事晉王還是自己去查吧,晉王身邊人才濟濟,想來查這麼簡單的一件事還是不在話下的。”
晉王沒說話,他手下確實養了最好的探子,也曾經查過皇后,但是對於這快玉佩的主子確實沒有查過。
“這就是你今日的來意?”
譚清華搖頭:“自然不只是這樣。她讓我告訴你,明日開始她會接連三日都來找你,和醫聖一起研究如何去解三皇子身上的毒。但是她當然不知道你是住在這裡,所以還請晉王搬家。”
晉王忍不住問道:“爲什麼,這裡不好嗎?她正好可以用看望張媽媽和青嵐的藉口來這裡。”
他還不知道晚上喬家發生的事。
“好是好,可是關心則亂,張媽媽和青嵐若是知道嫣兒如今的情況,你覺得會不擔心嗎?”
晉王立刻想起了喬嫣體內的餘毒,當下心裡有些疼,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微微點頭算是答應了。
“那就去我的王府,可以嗎?”
“還是去我家的吧。”譚清華失笑,有時候他實在不懂晉王到底在想什麼,難道晉王是想着讓蕭攬炔恨上他嗎?
晉王沒有堅持,只是說了好,譚清華也沒有多留,直接離開了。
晉王望着手裡的玉佩,朝着屋內某個角落看了一眼,一個如同鬼魅的身影出現。
“去查一查,今晚喬家發生了什麼事,另外派一組人去保護喬小姐,但是一定不能讓人察覺。”
喬嫣身邊如今一定充滿了各種試探的人,他的人一定不能暴露現身。
“是!”
“再去看看沈家如今在做什麼,我瞧着沈家似乎最近又不安分了。”
“是!”
喬嫣第二日起了一個大早,青鳳進來瞧見喬嫣又是一愣,隨後笑容不變。
喬嫣知道這是自己的容貌又發生了變化,當下苦笑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問青鳳:“外面如今怎麼樣?”
“表小姐在院子裡一直沒有出來,毒醫和御醫忙乎了一晚上,夫人的性命保下了,卻也以後都不可能有孩子。老爺回來以後大發雷霆,讓小姐趕緊過去。”
喬嫣望了望外面的天,如今還很早,這是鬧了一個晚上。
“那你怎麼沒有叫醒我?”她可是自己醒過來的。
青鳳含笑說道:“小姐沒醒,我直接就將來叫人的下人轟出去了。”
喬嫣哈哈大笑,青鳳可是她四個大丫鬟裡面最潑辣的一個,只不過之前一直不顯而已。
“伺候我梳妝吧,然後陪着我去見父親。”
喬嫣梳妝早飯吃完,在青鳳的陪伴下去見喬選堂,喬選堂一晚上沒睡,眼底下的青紫色襯托的他很疲憊。
可是疲憊,卻沒有多少傷心,若不是還要維持着自己的面子,他只怕恨不得高興的跳起來。
他之所以容忍沈豔君肚子裡的孩子存在,心裡也是很矛盾的,畢竟那孩子不一定是自己的,但是如今沈豔君肚子的裡孩子沒有了,他反而是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這一種複雜的情緒,連他自己都看不明白自己。但是該發火的地方還是要發的。
雖然他不待見沈豔君,但是自己的女兒用這種手段對付對方,硬生生的害的人差點沒死了,這個事情總是要發火的。
所以他昨晚第一時間就讓下人去叫喬嫣過來,但是在下認真回來稟告說被罵出來以後卻也沒有追究。
他看見喬嫣來,猛然一巴掌,張口就罵:“你還好意思來,你怎麼可以那麼狠心,喬嫣,她怎麼說也是你的母親?”
喬嫣一聽喬選堂這先聲奪人的樣子直接就笑了:“父親,你是不是一個晚上沒睡,所以有些犯傻?”
喬選堂一噎,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喬嫣又繼續往下說:“父親,是你要我來的,你若是不想瞧見我,又何必讓人去我院子裡找我呢?”
喬選堂剛想說什麼,喬嫣不給他說話機會又繼續往下說:“至於沈豔君是我的母親,父親,你這是不是忘了沈豔君入喬家幾年,而女兒我又幾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