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懿抱着林鳳溪,他覺得整個人都墜入寒冰深淵了,他想從她身上汲取一點溫暖,“溪兒,我真的忍不下去,我真的好傻,好傻。”
他還叫了那個惡毒的女人十多年的娘,他是真的好傻啊。
最可恨的是,那些做了惡的人活的瀟灑痛快,可是他的親孃,卻遭受了那麼多的傷痛,現在……
他不敢再想下去,他不能接受剛認了孃親,就要面對失去她的情況。
“別想了,阿懿。”林鳳溪跟着他一起哭,心底更多的是對他的擔心,“阿懿,現在不是懲罰壞人的時候,既然你已經找到了孃親,那你就好好補償孃親啊,我覺得只要我們跟孃親生活在一起,每個人都開開心心的,孃親也會感到十分幸福。而且啊,我們的孩子也快來了,到那時候,就讓孃親幫我們帶着孩子,她看到了希望,一定會健康起來的,你相信奇蹟嗎?”
林鳳溪說的每一個字都鑿在了慕容懿的心上,林鳳溪說的這些,也正是慕容懿最擔心的事情,他很怕啊……
“慕容懿,真的不用擔心,一切有我在。”其實林鳳溪覺得,梅嬸的這個心結解開了,那她便很快能好起來。
“嗯,我相信你溪兒。”
“好了,別讓乾孃在等了,我們一起過去吧,你好好跟乾孃說說話。”
她覺得,這對剛重逢的母子應該有很多話要說,把慕容懿領回梅嬸那邊,林鳳溪便沒有再跟進去,她把空間,留給了慕容懿和梅嬸。
這一晚,柳無瑕睡了,而連蕪和宗溟,都是一夜未眠。
宗溟說,給她一晚上的時間好好考慮清楚,到底是回去北牧城還是繼續往京城走。
她想了一夜,都沒有想明白。
早上,柳無瑕醒來,見連蕪一個人坐在軟塌上發呆,她便關心的問詢,“小五,你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想不通?”
昨晚,宗溟說了那些話之後就沒再說別的,只說給小五一個晚上的時間考慮,但柳無瑕不懂,因爲不清楚事情的前因後果,所以也不知道小五到底在糾結什麼。
“無暇姐姐,我……”連蕪嘆氣,不知道該如何說,不過她還是將所有事情簡化了一下,說給了連蕪聽。
小五是個直性子,不會拐彎,她只會原原本本說出事實內容,絕對不會有任何虛假的東西。
“所以無暇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說完全部的事情,連蕪又嘆了一口氣,她現在覺得,爹爹和宗溟大叔是極端的兩個選擇,她必須在其中捨棄一個才能得到另一個,可是她一個都不想撒手啊。
柳無瑕聽完全部內容,可算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柳無瑕覺得這沒有什麼可糾結的,當初連蕪爹爹離開老家去到京城便直接將連蕪丟在家裡,而且再加上之前連蕪說的,那連蕪這個爹爹對連蕪是不喜愛的也並不疼她寵她。
而連蕪現在的生活狀態很好,很幸福,還遇到了喜歡的人,理所當然應該選擇安於現狀。
但連蕪的腦筋比較直,所以在別人看來理所當然的事情,在連蕪這裡,就是不對,所以她纔會執拗於想要去找爹爹。
柳無瑕站在路人的角度來看,其實看的十分透徹了,這事並不是無解的,其實解決的辦法也很容易,她想了想,纔對連蕪說道,“小五,如果你放不下爹爹,那你就去京城,去見見你的爹爹,告訴她你現在的生活狀態一切的一切都很不錯。嗯,然後你需要弄明白的是,你想要一輩子跟爹爹生活在一起,還是一輩子和宗溟生活在一起,你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柳無瑕的話,可謂是一下子擊到點上去了。
連蕪心裡糾結的,可不就是這個事情嗎。
可是,她想不明白啊,於是她老老實實的搖頭,“我不知道。”
嗯,這是個誠實的答案,她的確是不知道的,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
連蕪見她這模樣,便有些瞭解了,這孩子怕是還沒想明白自己的心啊,“那我換個方式問你,你若是一輩子都不能跟宗溟在一起,再也見不到面,你會很難過很傷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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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連蕪回答的毫不含糊,“當然,當然會很傷心,我好像……好像不能離開大叔。”
沒錯,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她已經離不開宗溟了,這一點她十分清楚。
“所以呢,若是讓你離開你爹爹,以後很難見到面,你會有那麼難過嗎?”柳無瑕繼續問她。
連蕪這下又有些猶豫了,她仔細的想,認真的想,努力的去想,卻想不通問題的答案所在,她的心中,沒有一個肯定的回答,是對自己的一種否定,也是對別人的一種否定啊。
“我不知道,不過如果跟失去大叔的那種痛相比,好像會比較容易接受。”對於爹爹的概念,其實在連蕪心裡並不厚重,她從小就沒有被任何人疼愛過,爹爹也總是忽略她,她一年也見不了爹爹幾次,所以即便不跟爹爹在一起,她好像也覺得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就像現在,她就沒有跟爹爹生活在一起,算起來,她跟爹爹分開也已經有大半年了,可是好像並不那麼傷心難過,反而還生活的很開心啊。
“這就對了,如果你真的想不明白,那就想想你心裡的感覺。顯然,你在意宗溟更多,對你爹爹的在意沒有那麼深,而且小五你要知道你不可能跟你爹爹生活一輩子,你總是要嫁人的,如果你以後嫁給宗溟,那你自然要跟宗溟在一起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