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對着飛鳶輕輕搖頭。
飛鳶無奈又氣惱,卻又無可奈何,終是不在強求,只是一直默默坐在一旁陪着他。
夜風吹過,一陣一陣落入屋中。
終於,柳裴然再也堅持不住,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他這麼一暈,飛鳶急壞了。
她立刻扶起柳裴然,攙着他就要往房間去,奈何柳裴然雖然瘦弱了許多,但男兒本就身形高大,他就那般壓在飛鳶身上,堪堪往一旁栽倒。
飛鳶一時沒有掌握平衡,被柳裴然帶着幾乎要摔在地上,好在她及時用手撐住牆,才穩住身形。
不過……柳裴然整個人都趴在了她的身上,而他的脣,恰好擦過她的,一陣冰涼。
飛鳶一驚,整個人都僵住了。
“柳裴然。”她輕喚了一聲,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柳裴然昏了過去,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飛鳶穩下心中的盪漾,一把抓住柳裴然的手腕,帶着他直接回了房間,將他放在牀上,便立刻轉身離開。
“飛鳶,你在亂想什麼,飛鳶你給我清醒一點。”從水缸裡舀出一勺涼水,飛鳶將冷水撲在臉上,這才覺得火燒般的心平靜了幾分。
柳裴然燒的厲害,渾身滾燙,但卻又陣陣發冷。
飛鳶倒了一盆冷水回房間,給他改好被子,又擰了毛巾放在他的額頭上,這才讓他覺得舒服了一些。
不過柳裴然睡得並不安穩,這一夜,他做了許多夢。
夢到小時候,夢到被人丟棄,夢到被爺爺收養,夢到一路綿延的血,還夢到一張如花的笑顏。
而飛鳶,就坐在牀邊,一直靜靜看着他,看得失了神。
京城中,夜晚,同樣的靜謐。
林府,今日林鳳溪住在了這邊,只等明日一早便開始忙活牧焱的生辰宴。
時至年關,慕容懿倒是更忙了,好幾日見不上一面,這一晚,總算得了空,從宮內出來便立刻來了這邊。
林鳳溪已經休息,慕容懿悄聲進了屋,林鳳溪睡得極淺,聽見動靜便醒了。
“怎麼這麼晚?”林鳳溪剛睡醒,說話還帶着嗡嗡的鼻音。
慕容懿見她醒了,便快步走過去,卻沒有上牀,只是坐在牀邊看着她。
屋內燃了燈,燈火昏黃,倒是將氣氛籠罩出了極爲溫馨的色彩。
林鳳溪見到慕容懿便睡不着了,一手從被子裡伸出來拉住他的手,身子還往他身上蹭了蹭,整個人依偎在他身邊,姿態慵懶,有些懶洋洋的。
慕容懿輕輕揉着她的發,看着她睡眼朦朧的模樣,低聲說道:“吵醒你了,最近是不是很累,我散散身上的寒氣再陪你。”
“嗯,不累,就是有些想你。”算起來有三日沒見了,倒是真的有些想念呢。
慕容懿又何嘗不想她,指尖籠着她的發,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再也挪不開,“這幾日我不用上朝,可以多陪陪你。”
宮中明日倒是有宴席,後幾日便可以一直陪着她了。
“沒關係的,你忙你的,我只是不想你那麼辛苦。”林鳳溪這幾日與慕容懿日夜相處便深刻的瞭解到他的不容易,每日天未亮便要去上朝,白日還要處理公務,事情繁多,還要操心太子殿下的事情,總之……一刻也不得閒。
而她,雖然忙着賺錢,忙着開店,但這都是她自己的事業,她可以全全做主的事情。
但慕容懿不同,他要小心,要謹慎,要步步爲營,要……把腦袋提在手裡討生活。
她着實不喜歡現在這種生活,也不喜慕容懿這般忙碌。
雖然知道他有他的理想,他的抱負,但她就是不喜,她寧願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平凡的老百姓。
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閒時遊山玩水,忙時賺錢養家。
拋開這一切不說,單單是那要命的皇權便讓她難以放心。
慕容懿對於現在的皇權爭鬥也有了疲乏的心,年少時想要上戰場,只爲保家衛國。
現在國家平順,他被困在這京城中,處在這皇權的中心,反而沒了在北地之時那種肆意的生活,踏馬馳騁的快感。
早晚,他會回到北地,在那裡,過肆意瀟灑的生活,遠離這些爭鬥。
“溪兒,若是有一日我不再是將軍了,你可還願意陪我天涯海角?”慕容懿握着她的手,輕聲問她。
林鳳溪一圈錘在他的心口,輕哼到:“說的好像我認識你的時候你是將軍一般,我可記得,你那時傷的極嚴重,還是我救了你呢!這救命之恩難道你不該以身相許?不管你是皇權貴胄,還是平民百姓,只要你是慕容懿,我便認定你,跟定你了。”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
她此生,唯認一個慕容懿。
“慕容懿,我的心很小,這裡,住了一個你,便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林鳳溪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眸微眯,看着慕容懿,說的真摯,說的虔誠。
慕容懿俯身,在她額間親吻,因爲剛從室外進來,帶了一身寒氣,他的脣也是清冷薄涼,但那份愛意,卻灼燙了兩個人的心。
“我也是,此生,我定不負你。”
這一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慕容懿將她摟入懷中,輕輕吻上她的脣,輕柔的,珍視的,吻着她。
林鳳溪被他勾起了火,擡手圈在他的脖頸上,屋內點了炭火盆,溫度暖人,而因爲動情,氣溫陡然又高了幾分。
“慕容懿,明日,你要與我一起守歲嗎?”林鳳溪與他脣齒相纏,呢喃輕語,問着他。
慕容懿早已經聽不到她的問題,一顆心都落在了她身上,褪去衣服,翻身上牀,將人兒狠狠壓在身下。
纏綿,又是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