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越推門而入,眼前是一陣陣的嫋嫋水汽,滿室飄着一股子梅花的馨香。他僵硬的轉頭,看見了梅傲雪頭髮撩到肩側,而落在他目光裡的是梅傲雪,雪白的後背,真白啊。白的發光。
梅傲雪衣服方褪下一半,整個後背露了一半之多,玉肌冰骨就這麼大大咧咧的出現在了關山越的目光下,關山越順着後背往下看,腰間的肚兜紅繩在雪白的腰背上更顯妖嬈,他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再往下看,是白色的衣裙,和一雙木屐,雪白的腳踝充斥着誘惑的氣息。
怪不得不讓他進,原來她是要沐浴。
關山越欣賞完了,終於反應過來,急忙轉頭,準備出去。
卻見一道白色電影,迅速的奔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面前的人外罩一件白色輕紗,輕紗曼妙纖薄,透過輕紗關山越看到的可不止是梅傲雪,雪白的脖子,還有肚兜。
梅傲雪就那麼擋在關山越面前,絲毫沒有要再罩一件外衣的意思,門還大敞四開着,這個時候要是有人路過就好玩了。
“呃?阿雪,我不知道你要沐浴,我這就出去。”關山越低頭準備離開。
胸膛前面卻撫上一雙玉手,那看似十指纖纖,雪白細弱的手腕卻十分有力,猛地一推,腳下再一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推倒了關山越。
關山越壓根就沒有防備,就這麼被眼前的美人噗通一聲推進了浴桶。
瞬間,關山越就渾身溼透的躺在了浴桶之中,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梅傲雪,他在軍營跟人摔跤就沒輸過好嗎?他就是沒防備她,她倒好,就這麼把他推進浴桶裡了。
等等,浴桶?難道她要和自己鴛鴦戲水?
關山越正在那想有的沒的。
與此同時,梅傲雪傾身上前,爬在浴桶邊上,笑得美豔妖嬈,媚眼如絲,手指旋了個圈,捋着關山越溼發,笑道:“將軍,就這麼急着走嗎?”
“阿、阿雪?”關山越吞吞口水,看看外面,嗯!是該歇息了。
梅傲雪繼續笑着,手指撫上關山越的脣,而後一路向下,揪住了關山越的脖領,拉着他的衣服向前。
關山越是個純爺們,還是個在軍營呆了十年的爺們,面對梅傲雪的這番挑逗,眼睛都要冒綠光,他不等梅傲雪拉他起身,自己便手扶着浴桶邊緣,準備起身。
“咔咔”兩聲。
“怎麼回事?”
在關山越手搭上浴桶邊緣的同時,關山越的手腳同時被浴桶上裝置的鐐銬鎖住,他彷彿一個犯人,被牢牢的鎖死在了浴桶裡面。
嗯!這還是個水牢,還是個不太寬敞的水牢。
“哈哈哈……哈哈哈……”梅傲雪猖狂的笑聲響起。她笑得十分猖狂,也十分誇張,卻一點也不難聽,聽到人心裡反倒有幾分暢快。
她拂着輕紗在關山越臉上蹭了一下,而後披了件外衫,搬了個凳子,坐在浴桶旁邊,手肘支在浴桶沿子上,手託着腮幫子,一臉的意得志滿:“關山越,最難消受美人恩,你沒聽過嗎?你這個將軍在邊關敵人沒派過細作來迷惑你嗎?”
“你以爲是別的女人,我會上當嗎?”關山越四仰八叉的被束縛在浴桶裡面,姿勢不大雅觀,也不大舒服,看着梅傲雪直翻白眼,這個女人簡直瘋了,他記得她小時候一身傲骨書香氣,是個知書達理的姑娘,就是三年前戰事緩和,他得空回來完婚,匆匆看了她一眼,她也是看起來十分溫柔嫺靜的,現在怎麼變成個溫柔陷阱了?!
“那妾身可要多謝大將軍的癡情了,哦不,現如今是太傅大人了。太傅大人,天色已晚,就讓妾身爲太傅大人沐浴更衣,伺候您休息吧!”梅傲雪的姿勢撩人,深情也很魅惑。
只是她這伺候的方法,恐怕是要扒他一層皮。鐵刷子都拿出來了,這是要上刑的節奏。
等等,她是如何知道自己當了太傅的事情,文書還沒下來呢!關山越的臉色兀的一沉,她在家怎麼胡鬧都可以,玩玩那個四海幫也可以,但是她怎麼能摻和朝堂呢!自古牝雞司晨,妖女禍國,那是衰敗之相。
關山越看着梅傲雪的神情忽然就厲害了起來,梅傲雪冷笑一聲,拿起鐵刷子,準備開始洗刷刷。
洗刷刷,洗刷刷,洗刷刷。
啊啊啊!
外面一陣晚風徐過,伴隨着關山越壓抑的慘叫聲,門被吹開了一個縫。
“我們幫主真是太攻了,將軍在她面前就是弱受嘛!”律晉江半躬着身子站在門外不遠處樹下,偷偷摸摸的從打開的門縫裡往屋裡瞄。
“小江哥,什麼是攻?弱受又是什麼?”蓮兒隨着律晉江的目光,站在他身旁,腦袋貼着腦袋,向梅傲雪與關山越的的臥房張望。
“這個嘛!你不懂,蓮兒,沒事別老瞎看。小姑娘家家的都學壞了啊!”律晉江扳着蓮兒的腦袋,強行給她轉了個彎,這丫頭才十五,可不能學壞了。
“那你還看,比誰大幾歲是怎麼着?”蓮兒不服氣揪着律晉江的衣袖,強行把律晉江拖拽走。
這二人剛一走,門口的家丁就來報,說是孟小將軍上門求見定北大將軍。
這關山越太子太傅任命的文書還沒下來,定北將軍的封號又是永久的,所以求見他自然還是要稱定北大將軍。
“哦,知道了,你告訴他明個再來,夜深了,將軍歇息了。”
“是!”家丁立馬去回了話。
孟浪一聽,更激動了,推開家丁就往裡面闖,闖了沒幾步,就被律晉江給攔住了,兩人個頭一般高,又是一樣的青年才俊,各種風姿自是不必再說,律晉江揮揮手,家丁見狀識相的下去了。
這定北將軍府的總管雖然是胡管家,可律晉江是當家主母帶來的,又是四海幫的頭目之一,家丁們其實是有點怕這個看似吊兒郎當,處處顯着無賴氣息的小子的。
這二人對立而視,一人着白衣,少年英雄,眉目清朗,可謂是英姿勃發,一人着青衣,額前兩縷碎髮隨風飛舞,看似風流不羈,行事瀟灑浪蕩,卻目光精銳,與孟浪相比,律晉江的氣度也是絕技不輸半分的。
只是他這人大智若愚,大隱於市,吊兒郎當,隨心所欲慣了,讓他像孟浪這樣走哪裝腔作勢,昂個脖子一臉我最牛,他還不屑呢。
孟浪看着眼前的青衣少年,約莫十七,比他大一歲,嗤之以鼻的冷哼了一聲:“你是個什麼東西?給我讓開。”
“這位公子哥,深更半夜的往別人府裡跑,你有事啊?難不成打算在將軍的臥榻上擠個地,睡他和他娘子中間?你又不是他們兒子!小弟弟,聽哥哥一句勸,回家吧!”律晉江說罷,就習慣性的去勾人的肩膀。
孟浪嫌棄的閃身一退,反手去扭律晉江的胳膊,律晉江腳下旋步,轉了個身,迅速的躲開了孟浪的攻擊。
“說不過也不能打人啊!你不是侯爺公子嗎?穿的人模狗樣的,怎麼這麼野蠻呢?我又不是你站場的敵人。哦,你上戰場拿回,仗都快打完了,聽說你就跟着收個尾,白撿了個功勞。所以,你應該沒打過癮。那你也不能打老百姓啊!我可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
“有你這麼口花花的老實嗎?老實人招你惹你了,你要這麼污衊他們?”孟浪終於扳回一局,眼前的人輕功極好,見打不着他,孟浪只好回嘴吵架了。
“老實人挖我們家祖墳了,你管的着嗎?”律晉江這張嘴,堪比蓮花落,天橋底下說出的都沒他厲害。
也因爲如此,梅傲雪在過去的三年裡,不開心的時候,滿心仇恨的時候,律晉江爲她排解了不少煩憂,所以她才喜歡走哪都帶着他。
“我要見大哥,你給我讓開。”孟浪開始推搡律晉江,律晉江也不遑多讓,腆着個肚子給頂了回去,這兩人一人是定北軍的先鋒官,少年英雄。一人是四海幫的長老,英雄少年,怎麼你推我我推你的,活像兩個小流氓。
“是你大哥嗎?你就亂叫,你姓孟,他姓關,你親大哥在武陵郡呢!也摟着自己媳婦睡覺呢?你回去打擾他們吧!睡他們倆中間。”
“我讓你這小子胡說八道。”孟浪起手就是一掌。
律晉江雙臂交叉,迅速一擋,後退兩步站定,撒開手使勁的甩甩:“臭小子,還挺狠的,不虧的是先鋒將軍,夠猛!”
“將軍夫人有請,請孟小將軍進去吧。”蓮兒方纔還站在他們身旁看熱鬧,不知什麼時候走了,現在又回來了。甜美的向着孟浪一笑,律晉江都驚呆了,這小辣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柔情似水了?
孟浪聞言,哼了律晉江一聲,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走的那叫一個有派:高擡腿,大邁步。
“唱戲呢你?走的那麼誇張?搖頭尾巴晃的!”
“噗!”蓮兒一聽律晉江這形容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江哥這張嘴,真是太貧了。
孟浪瞪了身後嘻嘻哈哈的兩人一眼,轉身進了院落,輕車熟路的往臥房的方向走,原本這裡裝修的時候,他可沒少來。